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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觀一葉,已知秋

與天對局!

慕白衣驚歎。

“這是多大的氣魄!”

花老微笑搖頭,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他微微撩起長袖,將手伸進棋罐,重新點起一枚棋子,思索片刻後,將棋子放上棋盤,隨後看向慕白衣。

“你那劍招不錯,不知是何人所創?”

慕白衣搖頭,恭敬道:“這劍招是晚輩偶然所得,現在只學了一式,還沒練好,慚愧。”

花老笑道:“你這劍招,不得了,我真想見見創出這劍法之人,若是與我同處一個時代,我倒真想與他切磋一番。”花老說完,又是長嘆一聲,自嘲道:“罷了,罷了,縱使能與他交手,也是不敵!”

還沒等慕白衣說話,花老繼續道:“劍招雖好,對你來說還是早了些。”

慕白衣聽過,趕忙起身,對著花老又是一禮,虛心道:“請前輩指教。”

花老點頭,示意慕白衣坐,隨後說道:“你是劍修,我且問你,什麼才是終極劍招?”

慕白衣聽過,陷入了的沉思。

“終極劍招!”

這個話題慕白衣不是沒有接觸過,曾經貓九對他說,大道至簡,一門學問,登峰造極時必定極其簡化。

想到這,慕白衣道:“前輩,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終極的劍招,但我想這劍招必定極簡。”

慕白衣說完,花老很意外,不住點頭,稱讚道:“了不起,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對道有了一些領悟。”

花老說完,話鋒一轉,繼續道:“雖然你對道已有初步瞭解,但是你此刻領悟的道還配不上你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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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衣迷惘,花老又道:“我能看出你在這劍招上下了不少功夫,但是你本身的基礎卻並不牢,打個比方吧,若要練字,先練筆畫。你初入劍道便接觸如此高深的劍招,只能算圖有其形,並無其意。”

花老的話好似一記晚鐘在慕白衣耳邊炸響,這一路來,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有這方面的缺陷,很想解決,卻絲毫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與貓九提起過,貓九隻說每個人的道都不同,只能自己悟。

此刻,花老提起,慕白衣醍醐灌頂。

“前輩,我該怎麼做?”

花老一笑,指向不遠處,說道:“它或許能幫你。”

慕白衣望去,才見,那竟是一段不足一人高的樹樁。

樹樁手臂粗,滿是烏漆麻黑,好像被火燒過後又經過風吹日曬雨淋,自身已經腐朽了。

慕白衣疑惑,花老又道:“去吧。”

慕白衣起身,向那樹樁走去。

來到樹樁近前,慕白衣盤棋而坐,聚精會神地看著,忽然,視線裡的樹樁竟然從上至下寸寸湮滅了,直到整個樹樁都已經消失,更奇怪的事發生了。

隨著樹樁的分化,整個生機盎然世界也跟著頹敗了,那滿目的清脆和搖曳生姿的小雛菊也都化成了沙,染黃了世界黃。

此刻,深秋已至。

秋來了,也帶來了彌天悲涼,好似暮色人生。

如果慕白衣有鏡子,一定能看到,此刻他臉上的鬍鬚已經長了,額上更是添了幾許皺紋,這副模樣,赫然就是人到耄耋之年。

或許只是呼吸之間,慕白衣臉上的皺紋漸漸增多了,直到那漫布滄桑的臉頰溝壑縱橫,天空忽然白了,有飛雪揚揚灑落,只一瞬,天際一片雪白。

冬來。

昔去如雪。

慕白衣垂垂已老,那乾癟的身軀化成一抹黃土,風一吹就散了。

終於,東方有紅日升起,彷彿那開天闢地升起的第一道光,緊接著,一株株脆嫩無比的幼苗破土而出。

那枯爛的樹樁根部,有嫩芽冒頭,它在緩慢生長,像一位身姿搖曳的少女。

與此同時,那毫不起眼黃土堆漸漸蠕動起來,一個小小的嬰兒伸出了小手,伴隨著一聲啼哭,漫山染綠。

小嬰兒隨風漸長,伴著幼苗一同生長,幾個呼吸間已長成了慕白衣原本的模樣。

直到夏天來了,秋又至,又見飛雪……

四季週而復始,慕白衣與那樹樁一同枯死,復生,成長,枯死……

時間好似一個圓,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可慕白衣覺得自己已經跳出這時間,或者說自己就是時間。

他看著那樹和自己的一生,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

此時。

天安城武殿門前,對戰已白熱化,除了吳貝子勝了幾場以外,武殿完敗。

兩殿弟子打紅了眼,縱使有兩方的高層壓制,還是死了幾位弟子。

藥殿呼喊著讓慕白衣滾出來受死,武殿弟子眼睛通紅,一腔子怒火,卻打不過,沒辦法,戰力就是不如人家。

這時已有不少武殿弟子恨起了慕白衣,有人呼喊。

“那慕白衣才加入武殿不到一天,就惹出這麼大的禍,還要我們替他扛,憑什麼!”

眼看罵慕白衣的人越來越多,可這惹禍的人就是不出現。

罵聲中,兩殿天院妖孽已經輪戰了幾次,現在戰場中央的兩人正是吳貝子和藥殿天院第一人邢苦。

這兩人都是當世妖孽,動起手來聲勢驚天。

吳貝子長槍掛霜,好似白虹,一槍刺出,風聲貫耳,有道道槍影重疊。

此刻,吳貝子就是武殿所有人的希望。

當然,她現在的狀態也很不好,左肩上已經開一道不小的口子,白花花的肩膀鮮血淋漓。

在她對面,一襲黑衣的邢苦倒是很從容,在那不緊不慢的每一劍下,都能很好的將吳貝子的槍招化解。

邢苦的劍很凌厲,一劍出,絕不拖泥帶水,吳貝子終於有些疲於應對了。

邢苦一劍刺出,點碎了長槍上的冰霜,抽身後退,他揮手止住吳貝子,嘴角上揚,幽幽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在打下去,你可能會死!”

吳貝子收槍,將長槍插在身旁的青石板中,扭頭看向肩膀。

她緩緩出掌,那掌中竟結了一層冰霜,她將這冰霜拍上左肩,感受那左肩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身體不住顫抖。

肉眼可見,那瑩白如玉的肩上竟結了一層冰殼。

好一會後,她拽出長槍,遙指邢苦,眼中滿是滔滔戰意。

“再來!”

邢苦嘴角劃過一抹戲謔,微微搖頭。

“我說了,再戰我不會留手,你會死!”

吳貝子咬牙,手中那冰霜繚繞的長槍已經表明了態度。

邢苦手腕一旋,冷笑道:“你我兩殿本就同出一脈,為了一個剛剛加入武殿的人,值得麼?”

吳貝子搖頭。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與你一戰,不為其他,只為武道之心,讓我放下初心,不可能。”

吳貝子說完,邢苦譏諷。

“可笑的武道之心!”

說完,他雙腳一踏,凌空大喝:“天外!”

那劍“嗡”的一聲,好似一輪圓月當空,瞬間綻放萬道月光。

“嗤!”

吳貝子仰頭,盯著那劍,眉心微蹙,他一擺長槍,那槍身劃過一縷冷芒,竟變得璀璨通透起來。

“冰極!”

長槍於風中怒吼,好似一條巨龍,沖天而起,直直轟向那天邊墜來的明月。

“要分出勝負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捨得眨眼。

這兩人都是天安城最為妖孽的存在,是年輕一輩戰力的天花板。

“老大!”

楚翎羽大吼,緊緊攥著雙拳,咳血不止。

他知道,吳貝子雖然驚豔,但相比邢苦還是有些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