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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血月

"為什麼?我就要死了,也不能放肆些嗎?"

何少辭聞言看了我一眼又迅速扭頭。

"你向來都是放肆的,我......我從沒怪罪你。至於死......我說了,與你共進退。"

共進退,也就是要麼一起死,要麼死裡逃生。

以目前的情報看來,一起死的可能性牢牢佔據上風。

"你能不能看看我?"

何少辭緊張地轉回頭,滿臉的疑惑。

"看看我這條賤命,能值多少錢?"

"無價。"

我笑了笑,"你那玉佩也是無價,你付得起。"

何少辭聽了倒真的去懷中掏那塊玉。

我按住他的手直搖頭。

"我的命不值錢,所以你要託人在江湖上釋出我的懸賞,賞金為零。"

"沒人會用命去接沒有任何回報的懸賞,除了張越。"

"他若是在乎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不會坐視不管的。"

何少辭沉思片刻,"你很聰明。"

"我很蠢,因為我拿拳拳愛子之心來賭,太卑鄙無恥。"

我收回手又給何少辭倒起了茶水,這次何少辭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對不起,皇命難違。"

"何大人儘快安排下去吧。夜深了,我告退了。"

多年後我捂著心口的絞痛,回想起與何少辭相處的點點滴滴,竟然才意識到這無賞金的通緝真是會讓我付出終身的代價。

我自作聰明出的主意,把自己困在權力的交織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第二天一早,我和何少辭就去酒坊等著魚上鉤。

我也趁此機會重新寫好契書,將酒坊轉給了莫藍。

當然也交代了來年來浮煙贖身的事。

我還偷偷帶上了那枚金元寶,想著會不會有機會物歸原主。

直到深夜,我們二人還在酒坊的大廳內等著。

來者並不是那夜的遊俠,我心情有些失落。

兩個俠客都身著夜行衣,何少辭拔劍攔在我面前準備隨時動手。

"顏小姐有事向我們血月樓求助,請吧。"

居然被猜中了意圖,果然有點本事。

"若你們對明顏動手,我必領兵剿滅血月樓。"

血月樓的人哈哈笑起來,"何小將軍口氣不小,可知想保護顏小姐,你還排不上號。"

我按下了何少辭持劍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亂來,便跟著二人走了。

我被要求蒙上眼睛,走了一段路後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了許久才停,下車後又被攙扶著七拐八繞。

摘下眼紗時,已經置身於血月樓在浮山鎮的窩點了。

月色灑在這浩大的洞穴內,讓本就淒冷的景色增添了一股難以捉摸的神秘。

不知從哪個洞口走出來一位年逾五十的婦人,鬢色斑白,卻能從優越的骨相上斷定年輕時也是風華絕代。

"你整的這一出可真是嚇壞老身了。"

奇怪,不應該吸引來張越嗎。

"我......"

"是想要南方的情報吧?"

我驚慌地看著眼前的婦人,竟不知她能看透人心。

"你身邊那位何校尉,我們也是摸透過的。他在打聽南方的同時,也暴露了自己所求。"

"染青閣的茵茵姑娘,是你們下的手嗎?"

"是。"婦人淺淺笑著,"怎麼了?有些情報是我們血月樓獨佔的,特別是國事。她本就該死的,只是怕嚇到你了。"

"你......你到底是誰?"

"你該叫我一聲師太才對。你的母親也曾拜我為師過,她是血月樓最優秀,也是最脆弱的刺客。"

原來我的母親竟然出身於惡名昭著的血月樓。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他還真是把她的孩子保護得很好呢。"

我皺起眉,腦中一片混亂,分不清她和他。

"我給你一次機會,"婦人伸手遞出了一封信,"知道你來,我早就把南方的密報整理好了。"

"這就算,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了。收下,成全你那小將軍;不收,我便成全你,告訴你母親的來歷。"

婦人的聲音猶如鬼魅低語,在空蕩的峭壁間迴盪不絕。

我咬緊牙關,艱難地分析著利弊。

最終,還是接過了那關於天下萬姓的密信。

婦人笑了笑,"怎麼,不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嗎?我不告訴你的話,你這輩子都猜不到哦。"

我閉了閉眼睛定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您老人家如此關照我,想必我的母親也不一般。如果母親要尋我,應該沒有人會攔著吧。"

"她一定有不能見我的理由。"

婦人想起往事,帶著容顏也蒼老了幾分。

"你比她更適合當個細作,稍加培養,翻雲覆雨不在話下。"

"只可惜你是她的女兒,我們不可能主動送你入狼穴。"

"回去吧,別告訴別人這洞窟的情況。"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從懷裡掏出那枚金元寶。

"你們有個叫張越的人落下的。"

"張越?不認識,恐怕是個低階刺客。這枚金子的主人另有其人。"

"你知道他是誰?"

"知道,但他沒告訴他的身份,說明他不想告訴你,所以我也不能。"

見婦人緘口不提,我只好放下金元寶拜託她物歸原主。

"那我的父親,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

她居然知道!

但她說自己並不認識張越,也就是說張越不是我的生父。

後知後覺被套話的婦人捂著嘴呵呵笑起來,“哎喲,我就說吧,你比我那小徒弟有天賦多了。”

"你能告訴我嗎?"

"這……無能為力。"

我只好放棄追問生父的事。

"那茵茵身體內的蠱。"

婦人摸著那枚金子,聽到我提及外人臉色驟變。

"她不是活該嗎?"

"可是......"

"住嘴。"

婦人面露慍色,良久才如了我的願。

"那蠱蟲以人的傷痂為食,只要讓傷口保持三日不結痂就餓死了。"

等等,不讓傷口結痂的話豈不是酷刑。

難不成自己要摳掉剛結好的痂嗎?

想想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我正要拜別婦人,卻被她叫住了。

"你沒有什麼吉利的話要送給我這個師太麼?"

一個殺手,要聽什麼吉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