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荊葉新生的嫩葉還是暗紫色的,屋外的陽光燦爛,籠子裡的文須雀跳下來啄食槽盤裡的小米,翻飛的翅膀將籠子碰的晃動。
所以,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鶴落山月正穿著一身繁瑣的和服,隔著一層帷帳跟幾個不認識的男人說話。
坐在最左邊的男人開口道:“我會為姬君帶來天竺國的石缽,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最真摯的情意!”
第二個男人搖了搖扇子“我會為姬君將東海蓬萊山上的仙枝,樹根是銀的,樹幹是金的,樹上結著白玉的果實,這種寶物才能配上姬君的無上美貌啊!”
第三個男人搖了搖腦袋,隔著一層透光的帷帳鶴落山月能看見他臉上隨著他的動作不斷顫動的累肉“請都安靜一些吧,我會為姬君帶來唐土的火鼠裘,這種能保護她的咒具才是最好的,你們說得都是一些無謂的俗物。”
第四個男人身形瘦弱“我會為姬君出征遠洋,將龍頭上最美麗的玉石給您帶來,若姬君能為我祈禱平安,我必將勇冠三軍、百折不撓。”
第五個男人嘖嘖了幾聲,不屑的對著其他幾人嘲笑道:“都是一些呆頭呆腦的人,姬君,我會為你帶來燕子的子安貝,聽說此物可以增長人的精氣,相信一定會對你病弱的身體有著莫大的裨益。”
鶴落山月:“……”
什麼鬼?
輝夜姬物語?
鶴落山月上下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衣著,跪坐後長長的衣襬被侍女擺放的整齊,頭髮長過了腳踝,靜靜的在地上蜿蜒了幾圈。
那她是……
輝夜姬?!
鶴落山月驚訝。
鶴落山月沉默。
鶴落山月接受了現實。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些傢伙應付過去再說。
對了,剛剛那個男人說她病弱……
“咳咳咳——”
一聲虛弱的咳嗽聲從帷帳後傳出來,端坐在後面的女子無禮的伏倒在地上。
“謝謝你們的情意,只是我感覺有些疲憊了……今天的交談就到此為止吧。”鶴落山月撲倒在地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姬君——?!”
隔著一層布料跟人說話實在是難受。
“我一定會為您帶來子安貝的!請您一定要等我回來。”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姬君好好休息吧,我會為您帶來仙枝的,到時還請姬君施予些許垂憐,答應我的求婚。”
你小子道德綁架啊。
她可是很有錢的,不稀罕這種只是美麗工藝品的東西。
“呸,你不要自說自話了,姬君會與我成婚才對,我的火鼠裘才最配姬君。”
這個火鼠裘是什麼玩意,臭鼬皮嗎?
給我滾的遠遠的。
“都請安靜一些吧,讓病人好好休息。”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嗯……你是第幾個說話的來著?
鶴落山月又狠狠的咳嗽了幾聲“我就先告退了,各位大人請便吧。”
說罷便由身邊早就恭候多時的侍女們扶了下去,長長的衣襬消失在長廊的轉角處。
鶴落山月來到了這個姬君的房間,裡面的擺設很少,空蕩的房間內有一股久久不散的藥味,陽光從半開的窗戶外照進來。
所以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這裡是哪裡?
鶴落山月拿著手邊的一個摺扇,無意識的慢慢敲擊著自己的手心。
好像發生了什麼……但她有些記不清了……
這裡好像是幻境,又似乎不是……
是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嗎?
她是怎麼來這裡的?
房間角落的香爐燃起一縷青煙,又淡淡的消弭在空中,摺扇的敲擊聲規律得令人心裡不自覺安定下來。
“姬君,您的醫師到了。”看到鶴落山月情況不對後急忙跑走的侍女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人。
“嗯,不用了,帶他離開吧……”鶴落山月緩緩抬頭,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醫師身上。
醫師是……
家入硝子?!
“嗨,姬君,您的醫師來了噢。”
家入硝子提著一個箱子,勾了下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