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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思

夏蟬在屋外不知疲倦的鳴叫著,底下的房間內卻很安靜,屋內只有這家的姬君和她的醫師。

…………

“所以說大概是因為我當時房間裡的那個咒具嗎?”鶴落山月支著下巴沉思道。

“是啊,當時那個咒具突然運轉了起來,睜開眼之後我就在這裡了。”家入硝子從果盤裡拿了一個李子咔嚓咬了一口。

鶴落山家是咒具師家族,忌庫內有大量前人留下來的咒具,鶴落山月經常會拿出一些解開研究。

她眨了眨眼睛回憶那個咒具的模樣,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偏頭向不遠處的銅鏡看過去,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五官什麼的都一模一樣,只是頭髮長了點而已。

家入硝子也是,外貌是沒有發生變化的。

這是怎麼回事?

鶴落山月彎曲手指,修剪整齊的指甲刺進了肉裡,微麻的痛感從掌心傳到大腦。

香爐裡的檀香、夏蟬的鳴叫聲、眼前所見的顏色、清晰的思維與觸感……

至少可以確定這裡不是夢境。

鶴落山月拿起桌上的茶杯,去仔細觀察上面的紋路。

半晌後,用力將其摔在地上。

她拿起地上的碎片劃開了自己的手心,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

鶴落山月抬手仔細觀察。

顏色是對的。

她抬起手掌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

氣味和味道也是對的。

連這種體內的組織都如此真實,這裡並不是幻境。

鶴落山月做出了這個判斷,隨意的將還流著血的手掌搭在桌上,上面傳來的微麻感讓她的大腦清醒起來。

那這是個刻印在咒具裡面的劇本吧,很有可能是過去的一段歷史。

真奇怪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們不應該是以原住民的身份參與進來,應該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這一切才對。

鶴落山月想起了剛剛自己弄虛作假的裝病。

而且她們的行為會使故事產生改變,裡面的人也會對她的言行做出反應。

彷彿她們也成為了戲臺上的一員。

身份又是如何決定的呢?

是按照她們真實的模樣投影在這個身份上面的嗎?

還是說這個身體本身就跟她們長得一樣?

不行,未知數太多了。

沒辦法再進一步判斷了。

她連這是哪一段歷史都不知道。

鶴落山月懊惱的皺了下眉,她怎麼忘記那個咒具長什麼樣了呢?也許她能透過上面刻印的符咒判斷這個咒具到底有什麼功能。

家入硝子抬手對她還留著血的手掌施展反轉術式,還留著血的手心不一會就自愈了,連傷疤都沒有,只餘下快乾涸一絲的血痕。

鶴落山月拿出懷裡的手帕將血痕擦掉。

嗯……術式還在呢。

鶴落山月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的術式,沒錯,還在也沒變。

這樣啊……

鶴落山月心裡有了決斷。

這是一段戲劇,劇本大概是……竹取物語?

她觸發了那個咒具,咒具自動將她們識別並代入了這個故事,這就能說明為什麼她們樣子沒變了。

這個解釋最合理了。

總不能是她們穿越到過去了吧?現代的咒具師沒有這個技術,更不用說訊息閉塞、各家獨立的過去了。

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選項後,剩下的那個就是唯一的答案。

她跟家入硝子說了自己的判斷,兩人開懷的笑了一場。

家入硝子突然想起了什麼:“是當時在你房間裡的人都會來這裡嗎?”

怎麼突然說這個了?

難道是……?!

“那兩個傢伙應該也……”鶴落山月驚訝的抬頭說道。

“對,那兩個人渣大概也來了”

鶴落山月喃喃道“他們會是什麼身份呢?”

知道這是個戲劇後鶴落山月放鬆了下來,笑吟吟的跟家入硝子猜測他們兩個會怎麼樣。

家入硝子打了個響指“兩個人一個當流氓,一個地痞,剛剛好。”

鶴落山月笑出了聲“你未免也太損……我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那五條一定是流氓,夏油同學就委屈一下當地痞了。”鶴落山月簡單分配了一下他們的身份定位。

“為什麼?”家入硝子好奇的問道。

“因為五條沒什麼社交距離啊,經常會突然貼臉,跟流氓一樣。”要不是認識她早就一個巴掌拍上去了。

鶴落山月輕輕將手帕上面的血痂拍掉,將它折整齊後收到了懷裡。

家入硝子拖著長音嗯了一聲,眨了眨眼睛開始梳理起自己對五條悟的印象。

……是個奇怪的人。

可以看得出來他有很好的教養,很多東西是要耳濡目染才能刻印進一個人的行為舉止裡的。

這跟他的大少爺出身倒是匹配上了。

但是他又有著跟他年齡不符的純稚。

面對人性善惡時仿若稚童。

與鶴落山月感情很好,甚至是……有些依賴了?

家入硝子抬頭看向對面開始熱水重新泡茶的人。

與五條悟相反,鶴落山月是一個很有距離感的人。

待人親切但卻經常感覺跟她本人相隔甚遠。

總感覺,她會更加……蠻橫一些?

這個人彷彿也察覺到了那些依賴,她感覺鶴落山月想要把五條悟推出去,切斷兩人之間由彌久時間夯實的感情基礎。

為什麼呢?

家入硝子很好奇。

鶴落山月挽著袖子,半闔著眼眸將家入硝子杯子裡的冷茶倒掉,重新續了一杯熱的,玉白的手指漂亮極了,流暢的動作看起來賞心悅目。

黃褐色的水液在瓷杯裡面流淌,白色的熱氣升起又消散,溫頓的熱意慢慢傳到了杯壁上,再溫暖了家入硝子的手指。

舉杯飲下這杯熱茶,滾燙的液體溫暖了她的喉嚨,沖淡了嘴裡青棗的甜味,只餘下了濃郁的茶香。

而且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她瞧著

有人抱著朋友以外的心思吧?

半晌,家入硝子沉默的將茶杯放回桌上,皺縮著五官抬頭看向對面的人,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月……你這茶怎麼這麼苦?”

“有嗎?”鶴落山月笑得無辜。

嗯……還有,意外的有些頑劣。

這一點倒是跟那個人渣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