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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我的歲歲很強大,已經能夠保護自己了

處理好傷口後,已是很晚了。

時歲歲啞然發現齊瑾年身上傷口大大小小無數,有陳年舊傷,有血紅新傷。

刀斧劍戟,最後都匯聚成細小的傷疤。

按照設定,齊瑾年身上留著魔血,不會留疤,包括從前,齊瑾年每每受傷恢復,疤痕也會漸漸消失。

她給他腰間纏上最後一層繃帶,目光在他胸前那處傷口上短暫停留。

一處傷口是為了換他回到世間,另一處傷口是她親手所傷。

柔軟微涼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拂過男人胸膛條理分明略帶滾燙的肌理。

“對不起。”她輕聲說著。

齊瑾年輕笑:“不該是怪我技不如人嗎?”

他以為時歲歲沒發現,打趣著:“更何況,你幫我孃親治病,讓她在最後醒來時能重看世間,我很感激。”

按照時歲歲的藥方,羅素錦恢復了往昔容貌,迴光返照清醒的那一炷香時間裡,她是開心的。

她照了鏡子,賞了花,最後去院子裡曬了太陽,安詳離世。

齊瑾年道:“你不欠我。”

她低頭給齊瑾年腰間繃帶打了最後一個結,囁嚅著:“是我欠你......”他都快將自己拆了給她了。

齊瑾年緩緩開口:“是我,需要你。”

他抬眸望向面前少女,燈火交錯,映得面前之人俏臉微紅,眸光水潤。

喉結滾動,嚥下心中慾望。

時歲歲擰眉,察覺出了什麼:“齊瑾年,我總覺得不對勁,你之前傷口恢復很快的——”

還未說完,便被齊瑾年打斷,他唇角揚起笑意:“那說明我的歲歲劍法卓絕。”

他已然穿上衣裳,語氣裡帶著一絲欣慰:“我的歲歲很強大,已經能夠保護自己了。”

一連用了兩個“我的歲歲”。

時歲歲莫名心悸了一下,齊瑾年的話總是能無意間撩撥著她的心絃。

“不過,今天很累了,我的歲歲要休息了。”

齊瑾年臉色還是很蒼白,他給時歲歲鋪好床,把桌前還在翻看藥經的時歲歲強行抱到了床上。

“原是來取書看的?”齊瑾年語氣裡有幾分醋意,“我還以為是專門來看我的。”

時歲歲:.......這傢伙怎麼這麼愛吃醋?

******

儘管院子裡的佈置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可是僕人丫鬟早已遣至其他院子。

但是被子上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像是剛曬過似的。

攥緊被窩的時歲歲拉起被子蓋過頭頂,深嗅了一口,一臉饜足。

齊瑾年將她被子拉了下來,規規整整掖至脖頸處:“別悶壞了。”

時歲歲笑呵呵的,這種平靜,顯然太久沒有過。

他起身欲離開,卻被時歲歲勾住了手指:“想聽故事,你給我講睡前故事吧。”

齊瑾年難住了,他從未聽過故事,講故事?這恐怕有些困難,更何況還是睡前故事。

見齊瑾年面露難色,時歲歲挑眉:“不會講故事啊......那跟我講講你都會夢到什麼吧?我啊,我會夢到好多美男子,左擁右抱的,有桀驁不馴的少年將軍,有高冷帥氣的霸道總裁,有——”

周遭空氣霎時涼了下來,頭頂那雙好看的鳳眼緊盯著她,不動了。

“二小姐是覺得有我,還不夠嗎?”

時歲歲:.......

“夠夠夠。”時歲歲投降,不過是說個夢,這就吃醋了?

齊瑾年似是覺得還不夠,他彎下腰,將時歲歲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落下虔誠的一吻。

“不許讓別的人出現在你的夢裡。”

“女的也不行?”

他靄色眸子微微閃動,似是想到了佘山那個叫虹虹的小屁孩,他的歲歲為了她受了傷,還差點死掉。

於是,他乾脆道:“不許,小孩也不行。”

時歲歲:得,這不是病嬌,這是偏執狂。

她眼珠一轉,反客為主:“那你呢?做夢嗎?”

“夢?”齊瑾年陷入沉思,他身上有一半魔血,理論上魔是不會做夢的。

可是自從有記憶以來,他確實會反覆做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人。

他很認真地敘述著那個奇怪的夢。

時歲歲聽得起勁:“讓我猜猜,你夢裡那個人是我,對不對?”

齊瑾年搖頭:“不是。”

時歲歲:......

齊瑾年繼續道:“是個男人。”

行行行,區別對待是吧。

不許她夢到男的女的小孩,他自己倒是不檢點,要知道,現在男男也不少。

瞧當年玄天劍宗橘子林裡的那群該死的小屁孩,要不是她去的及時,齊瑾年這清白就沒了。

“是我化形之日,難受異常,在喪失神智之前我躲進了一處無人涉足的洞穴,可是還是有人進來了,他自知自己重傷走不出那座山,便與我做了交易,他自願被我吞噬,條件是幫他做一件事。”

那人想來也是修士,知道有些妖魔是會吞噬修士修為和身體的,若是自願,那從被迫的,所能汲取的靈力是天壤之別的。

雖然齊瑾年並不是為靈力,只是化形之日的失智,造成無法更改的後果後,齊瑾年決定替那人完成死前所說的心願。

“那人讓幫他什麼?”時歲歲眨著眼睛。

齊瑾年:“我失智殺了人,你不怕我嗎?”

時歲歲笑道:“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你當什麼真?”

他反問:“萬一不是呢?”

萬一.......

時歲歲斂眸,佯裝沉思片刻,旋即雙手抓過齊瑾年的胳膊枕在腦袋下面:“我且問你,若是你與稚童同時口渴將死,面前卻只有那稚童面前的一杯活命的水,你可會搶過來喝?”

齊瑾年搖頭,幾乎是沒有思考:“我非善佛,若我有水,不見得大義到捨出去,可若是讓我搶他人生機,我亦是做不到的。”

時歲歲蹭了蹭齊瑾年青筋微凸的手背,笑道:

“這就是了。就算不是夢,那也不是你,是你身體裡的野獸。

那一日搶奪了你的身體佔據了你神智的野獸,但凡你有一絲神智,也不一定是你夢中的結果。

況且,你替他完成了心願,也算是盡人事了做了儘可能的補救。

其他因果對錯,在天,在以後,不在現在的你我。”

時歲歲眸光堅定,一板一眼地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