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嫣然頓住，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從剛剛起，一直在為莫浩言找藉口。
時歲歲顯然是發現了，毫不留情地戳穿。
“落英是尋常藥材，幾乎基礎藥方都會有這味藥，可是從百花門旗下藥鋪抓的藥，卻削減了藥量。我實在不明白，究竟是為何，只是因為這味藥貴了些嗎？”
她擰眉沉思：“如今看來，沐傾城的病人是越治越多，小小風寒，半月不見好轉，倒像是......”
像是刻意的，如此抓藥治病便像是買菜買鹽等必需品那樣，常有所求。
齊知易道：“如今九州人人以修仙為榮，普通百姓中十人裡有一人是略懂些法術。
故而，雖不說像仙門修士那般，但強身健體還是很明顯的。
無錯書吧這麼說來，全民體健，那按照常理而言，應當不會有那麼多人感染風寒。”
時嫣然沉吟：“可事實是，沐傾城病患頗多，幾乎家家藥鋪都.....門庭若市。”
時歲歲目光落到原先鮫人屍體處，那裡的血跡，刺眼的紅。
正如那日佘山所遇，被控制的鮫人......
絕對不是偶然。
鮫人，落英，遲遲不康健的病患，百花門。
這一切似乎都隱隱有著什麼聯絡。
呼之欲出，可是又差了些。
齊瑾年道：“或許是時候引蛇出洞了。”
百花門可以對不斷遇害的居民熟視無睹，可是玄天劍宗不可以。
齊知易道：“兄長有法子？”
齊瑾年嘴角漾起淺淺的弧度，眼神落在時歲歲身上。
“同是醫者，又是百草長老的故事，見人命消逝，最著急的當是你，表妹，可有良策？”
時歲歲對上齊瑾年狹長鳳眼，毫不避諱，坦蕩地直視他：
“表哥早有辦法，何必賣關子？”
齊知婕急了：“你們打什麼啞謎，事關人命，有法子趕緊用啊！”
她眼睛紅紅的，像是一直憋著金豆子還沒掉下來。
齊瑾年未語，竟是轉身走向客房，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早了，先歇息吧，明日卯時便都知曉。”
有的人睡不好，可是會有起床氣的。
時歲歲抬眸看向男人離去的背影，身量頎長，有些消瘦，緋色的袍角被夜風輕輕吹起，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這一刻竟顯得格外荒涼。
像是無人涉足的荒漠，日復一日風捲殘沙。
卻又期待著什麼涉足，為那片荒蕪平添一分色彩。
驀然覺得有些酸澀，目光下移落地，地上漆黑卻見一抹晶瑩，像是那日在齊知易小院所見的。
時歲歲上前一步，在所有人發現前踩住。
待人群散去，各自回屋，時歲歲才撿起腳底的珍珠，吹了吹上面的塵土，塞進了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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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點燈的臥房黑的不見五指。
齊瑾年劃開手腕，殷紅鮮血蜿蜒而下，滴落在面前的黑色霧氣之中。
樊勒拍馬屁道：“還是尊上英明，待這墨獸養成之日，刀槍劍戟之傷，接可轉移給旁人，那可真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無敵，妙啊妙啊！不虧是我尊上！”
齊瑾年深吸了口氣，剋制住想把他脖子擰斷的衝動。
“你去歇息吧。”
樊勒感動，嚯尊上真是體貼入微，他一擺手：“尊上重傷未愈，我得在這守著！不過我真是好奇，墨獸雖罕見，也難培養，可是也不需日日以精血培養啊，一月一次，便足以供尊上差遣。”
“生靈有智，方能替我護著人。”
樊勒老人地鐵手機，怪不得日日以精血飼養，原來他家主子不是要轉移傷害的那個，是將這玩意贈予旁人，旁人的傷他來承受。
啊，這......
他家祖宗果然是腦子壞掉了，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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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時歲歲剛開啟房門準備伸個懶腰就看到門口地上放的的托盤，揭開蓋子，熱氣騰騰的香味撲面而來。
是熱乎豐盛的早點。
她左右一看，沒有人啊。
剛端起餐盤準備回屋吃， 便看到齊知易翩翩而來。
齊知易在看到時歲歲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少女眼底皆是烏青，今日她沒有覆面紗，面色也不是很好，一看就是晚上沒有睡好，像是熬了個大夜。
“可用過早膳了？”
齊知易嗓音溫潤，緩緩而言。
東方尚且是魚肚白，霞光未出，可少年模樣清俊，足以讓時歲歲覺得一天的心情都跟著好起來了。
“未曾，不過開門看到地上有早膳，不知是不是店家贈送的。”
比如現代的含早餐酒店，時歲歲倒沒有多想，準備回屋用膳。
齊知易道：“不知來路的食物還是莫要碰的好，隔壁便有個早點鋪子，合你口味，小婕已然點好餐點，就等你過去了。”
時歲歲只覺得手中噗噗滿香噴噴的餐食扔了浪費，便道：“說不準是他們幾個給我順便送來的呢，可能與我說了，我睡得昏沉便沒聽到。”
她捏起其中一塊色澤金黃的小酥，像是剛出爐的一般，甜香撲鼻，還有些燙手，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齊知易不疾不徐：“嗯，方才聽小二說前幾日有個房客吃了來路不明的點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亡。”
說完他嘆息一聲：“這世道果然亂的很。”
時歲歲腿一軟，立馬將食盒放回地上，害怕地用腳推了推：“不吃了，我們去店裡吃，對了你怎起的這麼早？”
對方笑道：“兄長吩咐我定了個馬車，畢竟路有些遠，城中又不方便御劍。”
兩人談笑風生，很快走遠，躲在牆角的齊瑾年陰沉沉地出來了。
好一個溫潤如玉齊知易。
好一張胡謅的嘴。
張記早點早已人滿為患，他早起一個時辰，才搶到了招牌小酥。
而他方才去早餐鋪子買早點齊知易是看到的，不僅如此，還親眼看著他將早點放到時歲歲門前的。
時歲歲喜歡吃燙口的，所以在等她醒來的時間裡，一直在用靈力溫著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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