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好不容易從水月空間裡出來，似乎......
似乎是先變成了一棵挺拔秀麗的......西洋參。
然後剛打算恢復人形，就被只饞嘴的鴨子一口吞進了肚子。
等再有意識便是在鐵鍋裡。
......
所以她之所以能夠從地獄巖裡活著出來，跟齊瑾年有關？
“一定很疼吧.....”
幾乎是脫口而出，時歲歲不自覺地摟住了齊瑾年的脖子。
一定很疼吧......
對方的心跳因為時歲歲的這個舉動，變得急促，連呼吸都熾熱起來。
“無妨，只願她眉眼如初，風華如故，且歸來。”
心跳漏了半拍，她定定看著眼前人，心緒翻湧，風雨大作。
齊瑾年將時歲歲放入床榻之上：“謝謝你，聽完了我的故事。”
時歲歲啞然。
片刻，對方補了一句。
“風夜聽海定下的婚期，改不了的，錯過了便是一生。”
“來年二月十七。”
“你，會來嗎？”
他抬眸看她，眸光如水，繾綣多情，濃得化不開。
時歲歲：“我......”
“不急，你還有時間考慮。”
他轉身帶上房門，離開了。
時歲歲感覺臉頰發燙，原來二十二歲的齊瑾年撩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她抱膝坐在床上，將腦袋埋在臂彎裡，被那刺客狠踹過的腹部已經沒那麼痛了，齊瑾年悄悄替她用靈力止了痛。
齊瑾年說的婚期......
看起來還很遙遠。
但細細算來，不過還有半年不到的時間。
在這個世界，凡是名門大家的姑娘，幾乎都是聯姻的工具，時家小姐如是，莫家小姐亦如是。
只不過原本需要聯姻的那個是時嫣然，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聯姻的物件變成了時歲歲。
時歲歲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怕是短時間內不能回答你。”
因為知道答案，他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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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一群人圍在那屍體旁。
那刺客仰面躺在地上，雙目瞪圓了，銀灰色的淺色瞳眸充滿了驚愕，像是不甘，像是死前的掙扎，可是無果。
因為他胸前已經被開了一個漏風的血窟窿，而生機隨著汩汩流出的血液，徹底消散了個乾淨。
“二哥......”齊知婕忍不住哭泣，將腦袋死死埋在齊知易胸口。
時嫣然詫異地看了眼齊知婕，想來風夜聽海也是赫赫有名的仙門世家，作為那兒的三小姐，總不至於連屍體都沒有見過，如今還能被這血腥場景嚇哭了的？
地上血跡氤氳開來， 那刺客雙腿已然幻化為了原形，那是一條魚尾，不過卻只有半條，像是切魚一樣，被人砍掉了一半尾巴。
這個刺客，是鮫人。
時嫣然眯著眸子：“鮫人不是早已絕跡了嗎，為何沐傾城突然出現了這麼多鮫人？而且這次他們的目標是司念姑娘。”
齊瑾年斂眸，黑漆漆的眸子看向那具屍體，不知所想。
一道金色的傳信符從遠方而來，飄至齊瑾年面前，他手指一劃，看清上面的文字，道：“城東人家遇襲，幸得我宗修士途經，方倖免於難。”
時嫣然大驚：“如此猖獗，還有沒有王法了！也不知天音閣是如何做監管的！”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聲音低了下去：“浩言究竟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變了個人。”
雖說沐傾城並不是百花門管轄範圍，可莫浩言在沐傾城有些日子了，這妖魔傷人之事發生在眼皮子底下，莫浩言這般漠不關心的態度....
是門中事務繁忙，無暇顧及嗎？
現在的百花門比起說是仙門世家，倒不如說是商賈之家......
可區域劃分後，沐傾城現已成為了天音閣的管轄地，他們玄天劍宗也只是藉著出遊的由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見義勇為，不畏強權，本是時嫣然對莫浩言傾心的一大原因之一。
可現在......
齊瑾年沒有回答，妄自猜測本就無益，莫浩言同兩年前確實是天差地別，誰也不知道，回百花門的這兩年，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那抹傳信的金光在齊瑾年的掌心化作一紙書信，是隱藏的信件，落款百草長老。
寫的卻是：故人親啟。
齊瑾年一瞬的錯愕。
時歲歲已然出了房門：“是給我的。”
眾人微微詫異，時歲歲不打算瞞了？
齊瑾年垂眸頷首，將信件遞給時歲歲：“表妹同百草長老相識？也是，同為藥修，自會交流切磋。”
眾人又是一驚，白日裡還三番四次試探的齊瑾年，這時候怎麼好像不僅不試探了，還在積極給時歲歲找補？
時歲歲接過信件：“麻煩了。”
無錯書吧男人就在一側靜靜看著這個小姑娘，他覺然這樣也挺好。
幼時的時歲歲是不是天真爛漫，有人愛著的？
目光放在她身上不過數秒又挪向別處。
“若是前兩次都是偶然，那麼這第三次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齊瑾年上前，微微撫過那死去鮫人的臉，闔上了鮫人瞪大的眼。
時嫣然啞然：“瑾年何意？”
齊瑾年單手結印，靈光宛若碧色浪花一般掃過鮫人的身體，他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消融，到最後化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他將那珠子收入掌心，繼續道：“前兩次如此，包括這次也是如此，鮫人專挑去過藥鋪買過藥的人家下手，師姐如何看？”
說是問時嫣然怎麼看，其實是循循善誘著她找到這其中的聯絡。
時嫣然秀眉微擰：“沐傾城大部分是天音閣和百花門的鋪子，莫不是競爭藥商使些腌臢手段？”
她跟莫浩言同門三年，總歸是不願將百花門往壞了地方想的。
齊知易道：“南草堂時常有百姓在理論，也不知那些遇事的人家對南草堂的藥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時歲歲道：“南草堂的藥方沒問題，是藥材有問題，不僅是南草堂的藥，我又查過其他藥鋪的藥，如出一轍，皆是用當岐替換了落英。”
今日這傳信給齊瑾年的修士便是百草長老派來的。
時歲歲原先去那戶人家看過，也就是之前在南草堂鬧事的小梅。
她讓小梅去玄天劍宗找百草長老，可百草長老外出，不過自會有人知會百草長老，派了修士來檢視，陰錯陽差遇上鮫人滅口，玄天劍宗的修士便因此救了小梅一家。
時歲歲眸光倏而銳利，轉頭看向時嫣然：“事關人命，無論是天音閣還是百花門都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