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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只有你是值得我在意的

齊瑾年面色無波,對言言的話有了免疫。

眼底眸光微轉,最終落到一旁光腳的歲歲身上。

他上前一步,接過歲歲手上的鞋,非常自然地彎蹲下身子,一手托起歲歲的腳,另一手以掌心撫去她腳底的泥土。

“二小姐這麼著急,是擔心奴對你最愛的面首動手嗎?”

少年語氣淡淡,抬頭看了她一眼。

歲歲一臉嫌棄:“在玄天劍宗三年就這副廢物模樣嗎?”捱揍了都不知道還手?

齊瑾年微頓:“二小姐喜愛他。”

“倒是乖巧。”歲歲點頭。

嗯。

是在贊同他的做法嗎?寧願受傷的是他,而不是那個言言嗎?

齊瑾年心裡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可笑,他在期待什麼?

期待她注意到他受傷,擔心他嗎?

別做夢了。

你在她心裡只是個玩物啊。

昨日她幫自己,只是.....

只是心血來潮吧......

只是她的一個把戲罷了。

挺好的,這樣看清了,也就不用再抱有絲毫希望。

也就是說,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去做他要做的事。

少年唇角勾起,彎起詭異的弧度。

但因為是低著頭的,歲歲並無察覺。

一旁頤指氣使的言言惱怒,但不敢言,這個賤奴居然先他一步服侍二小姐,給二小姐穿鞋?

呵,倒讓他裝到了。

“服侍人你倒是做得來的,得虧生你的那位教得好。聽說那女人一天能連線三個男人,呵——”言言很享受這種折辱齊瑾年的時刻,還在喋喋不休。

“閉嘴!”歲歲瞪了言言一眼,有些煩躁。

“二小姐?你是不喜歡言言了嗎?”言言不解,她不是最喜歡自己的聲音的嗎,總是讓他多說些,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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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讓自己閉嘴了?

歲歲按了按耳朵:“吵死了。”

什麼?

二小姐說他吵死了?

言言震驚,若不是親眼所見定是以為齊瑾年在暗中搗鬼。

他眼眶發紅的看著歲歲:“二小姐,你平時可是最疼言言的。”

話音未落,不知是不是歲歲的錯覺,她覺得齊瑾年身形晃了一下。

這才把目光落到齊瑾年身上,便看到齊瑾年腿彎處的袍子有些破爛,還沾了泥土。

“腿怎麼了?”

“沒事。”齊瑾年後退了兩步,“二小姐莫要掛懷。”

歲歲:“別廢話,撩起來。”

少年聽話地將衣袍撩上去,於是乎,歲歲看到了少年傷痕遍佈的膝蓋,還隱隱有瓷渣陷在其中,鮮血淋漓。

看的歲歲心裡發緊,無意識地捏緊了衣裙。

“怎麼回事?”

歲歲小鹿般的眼睛已經沒了方才的懵懂,她涼涼看著言言,目光銳利。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了,除了言言還會有誰?

該死的,齊瑾年不會把這一茬記在她頭上吧?

大寫的冤枉啊。

歲歲目光落在言言身上,涼涼道:“本小姐如此疼你,你還給我找事?”

歲歲二話不說,捏碎了言言的手骨。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言言瞪大了眼,看著自己那隻軟軟垂下的手掌,撕心裂肺地吼了起來。

他的手啊,以後還怎麼撫琴?

時歲歲莫名煩躁:“再吵到我的耳朵,我不保證你還能有吃飯的手。”

“嗚嗚嗚嗚嗚——嗝。”

言言一秒收聲。

出去辦事忘帶東西半路折回的小荷看到這一幕,當場驚在原地。

喲,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對言言發這麼大的火?

平時不是可喜歡言言了嗎?

難不成小姐喜好又變了?

喜愛上了齊瑾年?

女人心海底針。

小荷搖搖頭表示不能理解。

不過二小姐發火時,她還是少說話吧,這麼想著便去庫房取東西去了。

說來奇怪,出門的時候明明帶了芥子袋,結果到山下的時候發現沒拿。

定是出門時撞見齊瑾年,一時氣憤忘了,自家小姐本是極其討厭他的,不過看來最近似乎有改觀,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前幾日小姐左右交代,要去凡間集市把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買來,她要親自挑選給她的浩言哥哥送過去,這沒有芥子袋可怎麼裝得下?

她悄悄拿了落在房裡的芥子袋,福了福身,迅速溜了,二小姐性子不好,保不齊殃及池魚,先溜為妙。

齊瑾年看到小荷眼眸微轉,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很好,一切都朝著他計劃的方向發展。

歲歲冷聲:“言言,我不希望以後你再打著本小姐的名頭做些我不喜歡的事,這是最後一次。”

言言瞳孔震顫。

難道?自己平時仗著二小姐的喜愛,打著玄天劍宗二千金道侶的幌子去凡間“行俠仗義”的事被發現了?

莫不是那獵戶找上玄天劍宗了?

真是斤斤計較,他不過是收了五十金問診費。

五十金給他一抔玄天劍宗的香灰,多划算的買賣。

就算病未好,也是他命賤。

也何至於此,找上玄天劍宗?

噯,還不是這二小姐給的打賞越來越少了,他才想的這生財之道。

一定是齊瑾年這個賤奴,拿走了屬於自己的獎賞。

自然,言言打著玄天劍宗二千金道侶的幌子,在凡間做的好事可不僅僅是這一件。

“二小姐,那家獵戶——”

言言打算解釋,卻撞上時歲歲冰涼的眼神:“怎麼還不滾?”

他心思玲瓏,登時瞭然,時歲歲不知。

“看到那個罈子了嗎?我數到三,再不滾,就把你砍了四肢裝進那罈子做盆栽。”

此話一出,齊瑾年長眉一挑,這想法怎麼跟自己的......

英雄所見略同。

如果那個罈子裡裝著時歲歲的話,那一定格外有觀賞價值。

“三——”

時歲歲還沒喊出二,言言就連滾帶爬地跑遠了。

歲歲算是看出來了,這言言,妥妥一個軟飯男,也不知道之前的時歲歲眼睛是怎麼瞎得,居然對一個軟飯男這麼好。

待言言走後,歲歲問齊瑾年:“他不過一個凡人,你為何不還手?”

齊瑾年道:“二小姐在意他。”

時歲歲:??今天的齊瑾年怎麼有點不一樣?

歲歲解釋:“整個玄天劍宗,只有你是值得我在意的。”

齊瑾年瞳孔驀然放大,她在什麼?

歲歲點頭,一副你沒聽錯的表情:“坐下,你膝蓋上的傷得處理。”

怎麼回事,齊瑾年這個脆皮,怎麼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真讓人煩惱。

齊瑾年低垂著睫毛,隱去所有情緒。

本來腦子裡已經過好了接下來的環節,今天是個取回天璽之玉的好日子,亦是除去時歲歲這個廢物的好日子。

真是。

雙喜臨門。

玄天劍宗二小姐與面首言言發生爭執,面首言言懷恨在心,在參湯裡下毒。

二小姐毫無防備,命喪於此。

至於證人,剛剛折回的小荷就是證人。

妙哉。

不枉今日又是跪瓷片,又是挨巴掌。

本來,袖口中的手已然幻化出利爪,只待破土而出。

看到時歲歲不依不饒要給他包紮,也只是敷衍地回答著:

“奴不值得二小姐親自照顧。”

可是,為什麼事態的發展變得不受控制起來?

“值不值得我說的算。”少女音色悅耳,繼續嘰嘰咕咕地說著。

開玩笑十個億。

哥,你值得,沒有人比你更值得。

歲歲發自內心的話,卻令齊瑾年愣在原地,連同指尖利爪都猛然縮了回去。

所有的心理建設,盡數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