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仙真盼來了清河王府的馬車。阿寶進來通報時,不止仙真欣喜不已,就連念珠和拂塵也相擁為小姐開心。
當元循站在她面前時,她沒想到自己會忍不住落淚。
元循一看仙真邊笑邊哭,也不禁紅了眼圈,趕忙為她擦淨掛在臉頰上的淚珠。
兩個多月了,不僅沒有淡化思念,反而更讓二人看清了各自的心意,那就是心裡都有對方,而且分量極重。
這幾十天裡,元循每日心裡都惦念著仙真,但奈何身份的限制,他不得脫身,也不可能在當前局勢下跑出來見一個女子。
每日吃盡相思之苦,今日得見,只想日日廝守。
“你消瘦許多。”仙真看著元循的臉,心疼地說道。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憂思所致,別太擔心。”元循笑了笑,想打消仙真的擔憂。
“其實我每日也在憂慮,擔心你太過悲痛,擔心你的處境……你的每封書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捨不得放下,用手摩挲著每個字,想象著你寫下這個字時的神情,想從字裡行間看出你的心情……”說到這,仙真看了看元循熾熱的眼神,不覺紅了雙頰。
元循無法再壓住心頭的那團火焰,一把拉起仙真的手,不顧一切地跑出寺院。二人翻身上馬,騎馬揮鞭,肆意地奔向山林間。只留念珠、拂塵和阿寶站在寺門前,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地看著二位主子越來越遠的背影。
“你家王爺以前……”拂塵還未說完,阿寶接茬說道:
“從不這樣。”
三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馬蹄奔騰,元循和仙真也不管方向,只是任性地飛馳,不一會兒便進了山林間。
樹枝繁多,不宜騎行。二人牽著馬愜意地慢慢走著,元循看看仙真,伸手向她,仙真笑了笑,也伸手,元循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手心的溫熱順著仙真的每一個毛孔直達心臟。
走著走著,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寬敞,內裡黑漆漆的。仙真好奇地往裡看了看,裡面一片漆黑,她衝著裡面大喊一聲,只聽一波波的回聲激盪在洞內。
“嗖!”
一隻兔子從洞裡衝出,擦著仙真的腳邊一下子就跑得沒影了,嚇得仙真“噗通”坐倒在地上。
“你看,洞裡有東西在閃光!”坐在地上的仙真看向洞內,發現頂部像星空一樣一閃一閃的,繁華絢爛。
仙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站起身拉著元循的手就往洞裡走去。二人剛走進沒幾步,就發現洞內有很多石柱,不過奇怪的是,這些石柱不是由地面伸向天空,恰恰相反,是由洞頂長出,倒掛垂懸,伸向地面,一根根像竹筍一般。
空曠深幽的山洞,甚是昏暗,一根根石柱由高不可攀的洞頂直直垂在半空,形狀巨大,破空而出,一根、兩根、三根……足足有十幾根,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元循和仙真說不出話來。
只往裡走了這些距離,仙真就明顯感受到周身涼了不少,外面是盛夏,這洞裡卻彷佛是深秋一般,陣陣涼氣直讓人心口發寒。
仙真又害怕又激動又好奇,忍不住還想往裡走,她此時也顧不得矜持,一邊緊緊依偎著元循抓著他的手,一邊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
越走越黑,洞口的亮光慢慢變成了一個小光圈。
突然,仙真“啊”地叫出聲,元循一下子把她擁進懷中,環顧四周,警戒應對著威脅到仙真的人或物。
仙真躲在元循懷中,偷偷露出兩隻眼睛,指了指斜上角,又趕緊將頭埋進元循懷中。
元循藉著洞口投射來的那微弱的一點亮,定睛一看,也被嚇了一跳,只見一個巨大的人形之物蹲坐於他們頭頂斜上方,巨大的壓迫感使元循也不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但奇怪的是,這個巨人既不挪動也不說話,元循想了想,慢慢伸出手去觸碰他下方的部分,果然,依然是石頭。
“是你拉著我往裡走,現在躲著害怕的也是你。你摸摸,是石頭而已,不是活物。”元循低頭輕聲對著躲在自己懷裡不敢抬頭的仙真說道。
仙真緩緩抬頭,看著元循明亮的眸子,也學著他的樣子伸手碰了碰“巨人”,果然是石頭,她撒嬌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試圖掩蓋尷尬。
這一切在元循看來就像一堆乾柴突然遇到了火星,一下子點燃了他心裡的熊熊烈火。
懷裡的女孩嬌羞動人,二人的身體緊緊相靠,元循忍不住,低下頭嗅了嗅仙真的秀髮。
仙真像被這個吻施了法一般,定在那兒不敢動,只感覺到元循輕輕托起她的臉,慢慢向下吻著她的額頭、鼻尖、嘴唇……
仙真一瞬間感到渾身都輕飄飄的,好像被柔軟的雲彩託著,悠盪在青山綠水間……
元循輕輕地啄著仙真清甜的嘴唇,他想用力,但又怕仙真害怕抗拒,這種又想又怕的感覺令他欲罷不能。
就在二人忘卻天地,只知對方的時候,突然一大團黑影扇著翅膀從洞穴深處而來直衝向二人。
元循瞬間反應將仙真撲倒在地,將她護在身下。黑影呼嘯著從他們頭頂掠過,飛出了洞口,原來是一群蝙蝠。
元循喘著氣挪過身子,仙真側過身,看著昏暗中一直像月光一般透亮的元循的眸子,那眼神中滿含著愛意和一些勾住她魂魄的情愫,她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站起身拍拍裙上的土。
“你聽,好像還有水聲在流淌。這個洞穴還真是又可怖又新奇。只可惜前面一點光都沒有了,下次咱們多叫幾個人,拿著火把往裡面再去探探如何?”仙真一邊環顧周圍一邊說道。
元循對周圍的一切都已無感,他此時的眼裡只有仙真。
“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願意陪著你。”元循說著也站了起來,再次將仙真攬進懷中,閉著眼感受著仙真的一呼一吸……
仙真也不想再顧及那些束縛,既然在陽光下不敢做的,那在這黑暗無人的洞穴裡,她決定聽從自己的心。
仙真慢慢伸出手,環上了元循的腰。
“仙真,我會向皇兄奏明,我要娶你為妻,雖然守孝期間不可婚嫁,但是我可以先向你家下聘禮,三年之期一滿,我們就立刻成婚。”
仙真嬌羞地點了點頭,早已將姑母的教導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