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人收回了視線，鶴一沒有動彈，安靜的等著他吃完才回去。
這些時日，觀察他的時長，可真是，越來越久了呢。
行走的馬車路過蜜餞鋪子，但馬車上，沒有人。
鶴一看著馬車離開重新回到蜜餞鋪子，換了一身衣服後提步走進茶舍，坐在熟悉的位置上開始自己的操作。
比之前更加得心應手，但也更加隨意，步驟都對，唯獨看著很彆扭。
少了一分靜，看著就很吵。
站在樓梯間的容湛看向身旁的沐辰“新鮮感，不來了？”
“可能是，又升起來了”
“這麼些時日了，每次都是馬車剛走，他就會過來，你說，當真是會有這麼巧嘛”
“會吧”
—
“挺隨意啊，泡累了？”
鶴一看向過來的兩人彎腰抱拳行了一禮“還成，會了的話就熟練了”
“還去不去本家”
“不去了吧，回去了更掙不到錢，還不如在這裡呢”
“跟著本王呢”
“多謝王爺好意，但小的愚鈍，還請王爺另擇人吧”
“一個月十兩銀子”
“不做”
“不用做別的，也就倒個茶什麼的，不需要你賣力氣”
“我也是有自己的志向的”
“二十兩銀子”
“…不去”
“每月中旬發銀子，一月休四天，如今離中旬不過五日，本王能給你按一個月的銀兩發”
“……”
沉默片刻後，鶴一抬眼看向沐辰，在人不贊同的視線下點頭“屬下見過王爺”抬起的臉，笑容格外燦爛。
容湛格外淡的斜睨了他一眼，率先轉身出了門。
沐辰拉住要跟著走的鶴一的手腕“你要做什麼”
“賺錢啊沐大哥，我找到一項很不錯的活，沐大哥不應該為我高興嘛”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沐大哥，有些時候，能走捷徑的話，我還是挺想走捷徑的”
“……”沐辰看著他滿臉不敢置信，這逼崽子要幹什麼，總不能是想爬床攀高枝吧，他到底知不知道恭親王府現在是在幹什麼啊。
看了一眼神色不怎麼正常，臉一會黑一會白瞎想的沐辰，鶴一抽回自己的手腕提步繼續走，跟上容湛。
他是喜歡容闕，是答應過他不會到處瞎勾搭人。但他臉生的這般好看，不拿來用用，多可惜啊。
皇室，一大家子都是看臉的。
恰好的是，他所展現出來的，就是一個貌美，沒實力沒背景還乖巧的人。
可能帶點刺怪犟，但太乖巧的，是會讓人逐漸失去興趣的。
“王爺今日怎麼沒坐馬車”
“你又怎麼會那麼晚才去茶舍”
“可能是，，，心虛？”
“心虛什麼”
“之前出言不遜，怕王爺生氣”
“本王怎麼覺得你膽子大的很”
鶴一跟著頓住腳步，看著他滿臉疑惑，不過還是乖巧的衝著人笑了笑“屬下會改好的”
“嗯”
走了一會後，鶴一看向快速又小聲說了一句“不用改”的容湛笑意更甚，仰著笑臉看向他“王爺當真是豁達樂觀，善解人意，是一個好人呢”
“好人？”
“嗯，大好人”一字一頓，神情專注認真。
容湛沒有說話，輕勾起唇角略顯諷刺的笑意從唇角炸開，清冷的臉變得有些妖冶。鶴一看著只感覺到了危險，但臉上的笑意卻並沒有收回去。
既邁出來了，就不倒回去了。
他算計了那麼久，從出去做什麼，多長時間，乖巧善良的心性都不知道演了多少次呢。
從幫助乞兒，在一個老婆攤位前多買了不少次水果，陪著幾個小孩子一起玩，在鋪子裡當大爺被慣著什麼都幹不了，次次等馬車走了自己才進去……
他費了多少努力才引的人帶他進王府，他要找暗二，幫暗三個笨蛋，給容闕送訊息的啊。
“想要什麼”
“要錢啊”
“不是有大志向嘛”
“王爺覺得屬下的志向該在哪裡”
“比如說，王府？”
“屬下身份卑微，不敢覬覦”
“是嘛”
陳述或者疑問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來，鶴一沒有說話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天衢？”
“是”
“這名字不好，不覺得太高遠了嘛，你的志向我怎麼覺得配不上它呢”
“配得上，屬下，心比天高”
“下一句不是有一個格外適配的，叫做，命比紙薄”
“王爺這話說的都讓人不敢進去了”
看著腳下的臺階，容湛看向身後的鶴一“隨你”
隨他就隨他。
鶴一收回踏上臺階的腳，轉身剛走兩步就被幾個從天而降的人攔住去路“王爺說了的，隨我，我後悔了，不行嘛”
“……”
沒有答覆，看著他們抵在脖頸的劍鶴一不管不顧的邁步往前走，但很快就走不動了，身子被人點了穴，修長的脖頸更是讓人劃了一道口子，傷口不大，但鮮血直往下流淌。
身子被人掉了個頭，穴位被解開，鶴一摸向脖頸，看著手上的鮮血後快跑幾步闖進王府。
“王爺啊～”
衝到正廳給人看自己手上的鮮血“王爺您看，他們不聽您的，您都說了隨你隨你，他們倒好，直接拿劍砍我”
“你已經進來了呀，剛才若是能再堅持一陣子說不定你就能走了呢”
“萬一呢”
一方手帕被容湛身後的人拋了過來，鶴一伸手接過，蓋在脖頸止住血。
“那就可惜了，畢竟也是一條人命啊”
“……”
和狗東西真不一樣，狗東西很好懂，但他不一樣，似乎是更狗。
啊，又是想念狗東西的一天。
日子過得還挺閒，很沒事幹。
他的活都被容湛身後的那個人給做完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的那二十兩應該分他一點呢。
看著正在練字的容湛，鶴一邁步出去，在府裡到處亂逛。
有人來了也不怎麼在意，直到人走近，鶴一低下頭默默行禮等著人離開。
有好也有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先另說，先講講好的事情，他見到暗二了呢。
看著正在挖土的暗二鶴一走過去，不過沒有湊近只是蹲下身子問道“你在幹什麼呢”
“……”
不理他啊，好像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不理他。
但當目光觸及到樹幹上的不怎麼好看的飛燕以及很多元寶以後鶴一笑出聲“你喜歡小鳥和元寶啊”
飛燕，他的標識。元寶，暗五的標識。
“…不喜歡，鳥”
說話了，鶴一板起臉有些不開心。
“哦，那我給你元寶，你理理我”
“……”
以往都是可以打人的鶴一現在不能打人了，心情有些鬱悶的拿著另一個樹枝子給他戳土。
戳的亂糟糟的以後舒了不少心。
看了一眼正在整理的暗二鶴一沒有理會，邁著輕快的腳步繼續亂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