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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天衢

“沐大哥呢”

鶴一看著熟悉的位置上沒有人拉住一旁的店小二開口問詢。

“公子,掌櫃的正在樓上雅間招待貴客,不過吩咐過小的,若是您過來的話也要把您招待好”

“你要做什麼的”

“送茶,這是掌櫃的新到的好茶,小的正要送上去”

“新到的,我來幫你送”

看著人猶豫的目光,鶴一端起托盤緩緩開口“我也算是你們掌櫃的半個徒弟,這點小事沒關係的,放心,他要問起我就說是我硬搶過來的,而且我就送過去聞聞這茶的味道,趕著就出來了”

“好吧”

端著茶葉朝著樓上的雅間走過去,鶴一推開門看向屋內的兩人安靜的沒有說話。

“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是新茶葉,想聞聞”

沐辰搖搖頭有些無奈,對著對面的人介紹道“這也算是我收的半個徒弟,泡茶的手藝剛練出來,心確是怪野,總想禍禍我的茶葉”

“幸會”

鶴一衝著人彎腰抱拳行了一禮“心思都被挑明瞭,我還是退下吧,就不打擾兩位了”

“一起吧”

聽著人開口,鶴一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向一旁衝他點頭的沐辰微微頜首“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坐在沐辰身旁安靜的等著,順便觀察著對面的人。

容湛,容闕名義上的兄長。

皇室中人都差不多,如果說容闕的臉是周正,一看就是正義凜然的那種,那麼容湛的臉,就是清貴。

五官立體分明,眉眼和容闕有幾分相似,但容湛的,看起來似乎是要更加清冷一些,眼眸更像是古井一般,深的見不到底。

“不試試?”

聲音和臉一樣,聽起來很清冷。

鶴一抿著唇有些拘謹得開口道“前日剛出師,不好的地方還請兩位多多體諒”

“無妨”

沐辰將東西給他遞過去,鶴一把它們一一接過,按著自己的習慣擺好後才開始自己的展示。

將茶遞給他們後,容湛沒有立即喝下去,而是看著他開口問道“第一杯?”

是了,第一杯他先給的容湛。

鶴一衝著人點頭“是第一杯,怎麼了?”

“原因”

“先為主賓上茶不是理所應當的嘛”

“主賓?”

“沐大哥也算我半個師傅,在這裡,我其實也算是半個賓客,不過畢竟是我泡,所以,第一杯給您,第二杯給沐大哥,最後一杯給我自己”

“嗯”

哦,被換了茶。

鶴一看著換掉的茶沒有再開口,舉起茶杯一飲而盡“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諸位雅興了,告辭”

“天衢”

鶴一頓住往門口走的腳步 目光觸及到不贊同的沐辰以及他對面淡然的品茶的容湛,沒有絲毫猶豫就繼續走,剛開啟門就被兩把刀攔住去路。

鶴一伸手去碰,漂亮,刀一點沒移半分,自己的手倒是被劃破了。

重新關上門以後鶴一坐了回去,將手上的傷口遞給沐辰看“疼,我下次再也不貪圖你的茶葉了”

指桑罵槐。

沐辰不贊同的隔著帕子按在他的傷口上,容湛臉色淡然的就像沒有被間接罵到一樣。

“王爺,他剛來不懂規矩 也不知道您的忌諱,還請王爺海涵”

鶴一抿著唇跟著跪下去“不知王爺光臨,剛才多有得罪,請王爺海涵”

“起來吧,你剛剛不是說有事嗎,不忙了?”

鶴一低頭看了看手心的傷口,搖頭說道“不忙了”

給人繼續斟茶,鶴一邊聽著兩人聊天邊發呆。

聊的大多是是關於茶道的,鶴一不感興趣,只覺越聽越困。

以往容闕也這般給他講書,越講他越困,越困容闕越不讓他睡覺,就會導致更困。

偷偷的拿手蒙著臉的鶴一安靜的閉上眼睛,是真的,都快成習慣了。

不能動手讓他們閉嘴,只能接受著他們的催眠,自己則是忍不住的想睡。

被拍了下身子的鶴一疑惑的看向沐辰,拿起杯盞給他們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後端正的坐好。

“你呢,是做什麼的”

“投奔堂叔,求個活計,堂叔太慣,不讓做工,來學茶道,打算開店,沒有資金,正在找活”

“王府內有張貼的告示,做嗎”

鶴一搖搖頭“既不會伺候,也沒有力氣,正在考慮要不要回本家”

“真回去?”

“沒想好呢”

“回去也好,省的總來蹭吃蹭喝”

“哪裡是蹭吃蹭喝,我明明是在幫你試試口味,我提的意見哪裡不中肯”

“中肯行了吧,也不知道怎麼教出來的你”

“本想考功名,但書讀的不好,本想去參兵,但力氣不大,本想找堂叔,堂叔太慣我,除了臉,我一無是處啊”

沐辰掐上了鶴一的大腿,鶴一皺起眉毛看向他,他哪裡說的不對了,掐的這麼狠做什麼。

沐辰抬頭看向他,精緻,相貌很出眾,按他所言確實不虛,除了臉,似乎還真是一無是處。

一直等到他們聊完,看著容湛離開,鶴一的腿很快就被沐辰踢上。

“讓你皮”

鶴一揉了揉腿攬住他的胳膊,討好的衝著他笑了笑“怎麼了嘛,我又沒說錯,就是他不遵茶道,非得跟我換”

“警惕心你懂不懂”

“那他應該不接我茶才對,換什麼杯子啊,不講理”

“反正你以後注意點,上位者可從來都不是多麼乾淨的人”

“你怎麼這麼多大道理,你這茶葉不錯,能讓我裝點嘛”

“趕緊滾滾滾”

“真兇啊你,小氣”

“給你喝還不如餵牛呢”

“哼”

沐辰看著他離開眉頭皺緊,也不知道這小傻子是要幹什麼的。

只希望能別衝動。

——

餘下的幾日鶴一沒往常去的勤了,閒的沒事看看果脯時不時吃兩個。

看著不遠處的乞兒鶴一衝著他揚了揚手裡的果脯,招手喊他過來以後將手裡的果脯給他遞了過去。

“謝謝,謝謝”

小孩子剛跑回去,就被幾個大點的乞兒圍攻,搶走了手裡的東西。

鶴一衝進後院拿出掃把衝著他們就開始打“還搶小孩的,你要不要臉”

將人打退以後鶴一又像變戲法一樣,遞給他兩個饅頭。

對面不遠處的茶舍,二樓視窗雅間,瞥見完整一幕的容湛看向沐辰“怎麼沒收他”

“天衢性格率真,除了皮一點沒什麼不好,我這裡太靜了,新鮮感過了就沒那麼喜歡過來了”

“是嘛”

“當然”

天衢,也就是鶴一新給自己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