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表姐，你等的人來了。”
陸令妍老遠就聽到了程登明的聲音，一蹦三尺高：“人呢人呢？”
“去尋登攸哥哥了。”
陸令妍拉著他往前院衝，二人在長廊處徘徊半晌都沒見到人，陸令妍揪著他袖子用眼神詢問，程登明滿眼無辜：“我是親眼看他們朝這邊過來的……”
“誰們？”低沉的男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陸令妍與程登明對視一眼，齊刷刷回頭，就看程登攸和徐明越負手而立，滿臉疑惑。
陸令妍快速的瞥了眼貌似嘴角帶笑的徐明越，慫慫叫了一聲：“登攸哥哥。”
程登攸頷首，指著二人道：“你們偷偷摸摸的準備做什麼壞事？”
“我們——”程登明尷尬的摳著嘴角，用眼神不斷瞟陸令妍，後者立馬接過話去：“我們是來找你的。”
“找我作甚？”
“呃……”陸令妍快速轉動腦筋找了個藉口：“我們想找你一起下棋。”
程登明點頭附和：“對對對。”
程登攸越發疑惑：“下棋？呵呵，平日裡你們兩個最討厭下棋，今日轉性了？”
陸令妍也覺得自己找了個爛藉口，尷尬一笑：“登明啊，我就說登攸哥哥事務繁忙不該打擾他的，你偏不聽話，走走走，下什麼棋啊，我還是帶你釣魚去吧。”
程登明小碎步跟上去，兩人剛走了四五步，就被程登攸叫停。
“登攸哥哥還有事？”
程登攸指著身側的徐明越道：“這是隔壁徐國公府的世子徐明越，明越，這是我表妹陸令妍。”
“陸姑娘，又見面了。”
陸令妍哼笑：“是啊定遠將軍，還挺巧的。”
“你們……你們認識？”
“昨日抓賊，多虧陸姑娘出手相助。”
陸令妍在心底默默翻了個大白眼，這會兒說的真是好聽。
她心裡吐槽歸吐槽，但也找準機會往徐明越臉上瞅。
徐明越感受到一道火辣灼熱的視線，微微挪動眼睛。
陸令妍一時不察，對上他幽深探究的目光，心中大駭，緊張之下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咳咳咳咳……”
程登攸緊張詢問：“好端端的咳嗽什麼？”
陸令妍揮揮手：“沒事沒事，可能風撲著了。”
徐明越嘴角微抿，眼底散落幾點笑意。
無錯書吧程登攸一聽忙道：“登明，還不帶你小表姐回去休息，我就說你們為何偏偏要站在風口處堵人。”
程登明立即拉著人離開。
程登攸帶著徐明越去自己的書房，也不忘唸叨：“從前就勸你和我一樣考科舉，走文官之路，偏偏你說文官晉升太慢，不比武將，只要立功都是五品以上。武將是晉升快，但也要命，之前你在西南打仗，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要幫著大理寺抓人，讓我說你什麼好？”
“那便什麼都不必再說。”
“知道勸不動你。”
徐明越淺淺抿了一口茶道：“你這位表妹倒有一身好武藝，可是長信侯所授？”
“正是，你別看她生的單薄纖細，曾隨長信侯上過戰場，手刃敵軍不在話下。”
徐明越想到她使簪劍時的狠辣模樣，絕對不是普通花架子。
“陸姑娘倒是和京城這些個世家女子不同。”
程登攸看他對陸令妍讚賞有加，心中十分自得。
“小表姐這就動手了，你看清了嗎？”
陸令妍胸有成竹的點頭，剛剛她瞅了徐明越好幾眼，可比第一次看的詳細，因此一回到繡樓便拿起筆墨作畫。
程登明不敢打擾，坐在外間嗑瓜子。
程文靜找了一圈人結果發現程登明坐在這裡享受，氣得要死，擰著他的耳朵道：“要你好好背書人跑哪去了，她一來，我的話就當耳旁風了是吧？”
“二姐你小點聲。”程登明指了指裡間，示意陸令妍還在，讓她說話注意點。
“我豈會怕她？”
程文靜鬆開手，嘴硬歸嘴硬，很老實的放低了聲音。
程登明嘴角一翹，面上一派老實聽話，心裡對程文靜慫巴巴的樣子腹誹不止。
“她做什麼呢？”
“畫畫，可別出聲，回頭她再拉著你去練武場當活靶子，我可不替你說話。”
程文靜嘴皮子底下咕噥一句，程登明沒聽清，但人很老實的跟著他坐在外間嗑瓜子。
等陸令妍畫完冊子，姐弟二人幾乎磕完了一盤瓜子。
“恍惚聽著你說不怕我呢？”
陸令妍笑意盈盈的點了下頭：“有段時間沒見面，表姐的膽量長進不少，咱們這就去練武場比劃比劃？”
程文靜急忙改口：“是你聽錯了，才不是我說的，對吧登明？”
“哦？”陸令妍看向程登明，後者在程文靜脅迫的目光中點頭。
陸令妍伸手整理好袖子，頷首道：“可能真的是我聽錯了。”
程文靜莫名的鬆了口氣：“祖母醒了，娘讓我們過去陪她吃飯。”
陸令妍一看窗外滿天雲霞，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久，怪不得她覺得肚子餓了。
“走吧。”
陸令妍在前昂首闊步，程文靜姐弟緊緊跟在身後，像小跟班一樣。
程登攸送徐明越出門時，偶爾看到這一幕，紛紛露出笑意來。
“也就只有表妹治得住這兩個混世魔王。”
“此景難得一見。”
程登攸望向徐明越，想起空蕩蕩的徐國公府，又開始苦口婆心：“早些成親多生幾個孩子，家裡自然熱鬧，只怕徐國公也盼你成家立業、綿延子嗣。且想想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回頭讓細君替你留意留意。”
“不愧是成了親的人，說辭一套一套的。”
程登攸笑著推了他一下：“難道你想孤獨終老？彼時不必我想這些說辭，徐國公第一個不同意，你信不信？”
穿過院牆，一樹杏花開得正好。
徐明越忽然道：“緣分的事情，誰能說的清楚。”
程登攸反應半天才明白徐明越這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好，你就靜靜等候你的緣分，看上哪家姑娘記得和我說一聲，我幫你上門提親去。”
“我可記住這句話了，說話可作數？”
程登攸大手一揮，痛快了當說：“作數！我何時騙過你？”
徐明越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