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話陸令妍就不愛聽了!
就算非親非故的,她也知道不能放王五離開,但是你這一副討厭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王五顯然也沒想到對方回來這麼一句,吐了口血沫子罵道:“你們這些當官的,只會貪圖自己的利益,才不會理會旁人死活。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死了,你怎麼跟長信侯交代!”
王五調轉刀身的瞬間,刀上亮出鋒利的光芒,刺眼冰冷的刀衝著她的脖子而來。
倏而,陸令妍手腕一動,將茶盞向上一拋,茶水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度。
王五一時沒看清她的動作,下意識抬頭去瞧,陸令妍就是藉著片刻功夫,拔下頭上的簪劍,匯聚力氣直衝他的眼睛。
慘烈的叫聲響徹閒雲齋,陸令妍立即奪過他的刀,一個翻身紮在他的大腿上,王五想跑也沒得跑!
眾人就看不過頃刻功夫,原本的人質不僅逃脫魔爪,還將王五的眼戳瞎,腿扎個洞,便是見慣生死的官兵也忍不住虎軀一震!
這下可沒人懷疑她是不是長信侯府的姑娘了,一般的小姑娘能有幾個遇上這種事情臨危不懼,過後不哭哭啼啼的?
如此出色的膽識和身手,肯定就是長信侯府的人啊!
年輕男子命手下將王五綁回去,目光灼灼的盯著正在擦拭簪劍上的血跡的陸令妍。
男人盯著她好半天才道:“你弄傷了我的犯人。”
“你的犯人剛剛挾持了我,我這屬於是正當防衛。”
“即使你不出手,我也會救你。”
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
陸令妍點頭,表示理解:“不過我這個人不喜歡把生命安全交託於他人手上,我更喜歡自救。”
理解歸理解,生氣歸生氣。
男人抬眸重新凝視著面前的小姑娘,眼底閃過一抹盎然。
一道飽含戲謔的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來——
“陸令妍啊陸令妍,你就是個大殺器,走到哪裡哪裡出事。你看看人家的閒雲齋,好好的一片書香地,都被你霍霍成什麼樣子了!”
“姓衛的,怎麼哪哪都有你?”陸令妍再次感嘆下回出門一定好好翻翻黃曆:“可見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你一副好皮囊,卻沒給你一張說好話的嘴巴。”
衛蔚衝男人拱了拱手道:“這不是定遠將軍嘛,大理寺抓犯人還要勞煩將軍,真是慚愧慚愧!”
陸令妍瞄了徐明越一眼。
“衛理正的訊息素來靈通,此番竟然不知是你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親自委託我出馬。犯人已經被制服了,你才慢悠悠出現,會不會有點晚了?”
衛蔚攤手:“人也不是定遠將軍抓到的,這不多虧了陸女俠仗義出手嘛!”
徐明越輕笑,向二人告辭後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你認識他?”
“認識啊,徐國公府徐明越。”
“哦。”
無錯書吧陸令妍折身返回閒雲齋,拿了書就要走,衛蔚立即跟上去。
“不是,你跟著我作甚,沒聽說犯人已經帶回大理寺了,你身為大理寺理正不用審犯人?”
衛蔚一臉無辜:“可我要回大理寺也是這條路啊!”
陸令妍懶得理他,加快步伐,衛蔚不慌不忙的搖著扇子,長腿一邁,很快跟上她。
“徐明越這人可不好惹,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覺得更該離你遠點。”
衛蔚樂不可支:“我可不是跟你說笑話,他這人手上折過好多人命……”
“職責所在,並非他的錯,如同戰爭有人犧牲是一個道理。”
十字路口,陸令妍停下腳步,瞪著衛蔚:“你能別像蜜蜂在我周圍繞來繞去的,我倆不同路謝謝。”
說完這句話,陸令妍身子往左一轉,瞬間腳底抹油。
衛蔚斂起笑意,盯著她倉皇逃跑的背影發了半天呆,等人消失不見,這才往右走。
子悅子玉正打算返回閒雲齋尋人,迎面碰上了陸令妍。
子悅眼尖,發現陸令妍簪劍不在問她:“姑娘遇上麻煩了?”
“大理寺抓人,隨手幫了一把。”
子悅可不好糊弄,憑陸令妍的本事一般小賊根本用不著用簪劍的。
陸令妍也知她不好糊弄,簡單將事情複述一遍,說話的空隙也沒忘記點了一桌子佳餚。
“看來姑娘有必要讓君九娘多做幾個小巧的機關飾品,戴在身上以防萬一。”
“你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子悅囑咐子玉陪著陸令妍,她去尋君九娘。
“其實也不必著急的。”
子玉抿唇微笑:“子悅姐姐就是急性子,萬事都要做好準備才放心,姑娘隨她去吧。”
因陸老夫人最喜一品居的乳鴿湯,臨走時也沒忘帶一份回去。
福壽堂內梁月與曾琦正陪著陸老夫人拉家常,還未等陸令妍進屋,只見陸老夫人鼻子一皺一皺:“一品居的乳鴿湯,妍妍丫頭還不速速拿來讓我嚐嚐,涼了味道可不好!”
陸令妍端著砂鍋入內,給三人見了禮方道:“還是祖母的鼻子靈,剛出爐的乳鴿湯,一拿到手我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就為了讓您吃上一口新鮮的乳鴿湯。”
陸老夫人笑不攏嘴,在跟前伺候的小丫頭靈巧,立即取了碗勺來。
梁月起身盛湯,陸老夫人喝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指著梁月和曾琦道:“你們也盛碗湯,妍妍一番心意可別浪費了。”
“好,我們託孃的福氣也喝上一碗。”梁月出身武將,從來心胸豁達,也不是裝腔作勢之人,當下也慢慢喝著乳鴿湯。
“味道是比家裡做的鮮美,難怪人人爭著搶著要去一品居吃飯。”曾琦說完看向陸令妍:“你母親可好?”
“勞煩三伯母惦念,母親在紫雲觀一如既往。”
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
曾琦心思更為細膩,見陸令妍不欲多言,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陸老夫人與梁月各自問了些話,就放人回去休息。
待陸令妍走後,陸老夫人放下碗道:“我倒寧願不讓妍妍去紫雲觀,沒幾次回來是歡喜的,但程氏畢竟是她親生母親,我又不能阻礙她身為女兒去探望母親的孝心。”
梁月勸道:“母親不必生氣,妍妍豁達,經年流轉,想必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人活一世,還是豁達點好,可千萬別像程氏一樣執拗!”
陸老夫人低頭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