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歷上次的事情後班級裡的氛圍好了很多，大家會開始討論怎麼樣能夠使節目效果更好。只是清然感覺最近的顧言有些奇怪，顧言下課時總會盯著一道題出神，有時候清然喊他好幾聲顧言才聽到。

週五下課後，清然發現顧言又在看那本書，過了幾分鐘發現還停留在那一頁。

清然忍不住開口詢問：“顧言，你怎麼了？”

顧言抬頭對上清然的目光，不知怎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眼眶也開始泛紅。沒等清然再說些什麼，顧言便搖搖頭說：“沒事，我出去一趟。”

看著顧言離去的背影，清然有些疑惑，她怎麼感覺顧言下一秒就要哭了。

看了看牆上的表，下一節課有一個教授會來，據說是徐老師好不容易請到的，想到這裡，清然起身跟了出去，“顧言，馬上要上課了。”

聽到這句話的顧言先是站在原地，然後突然跑了起來，清然察覺到了異樣，便也朝顧言的方向跑去。

一路跑到操場，顧言停了下來，清然向顧言走去，這時候，一位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從清然身邊路過。

“小言，你終於肯出來見爸爸了。”

顧言攥了攥拳頭，眉頭緊鎖，眼眸中多了幾分冷意，直直地望向自己的父親，嘴微微張開，卻也沒說什麼。

“小言，你已經長大了，這些年，是爸爸和媽媽對不住你，但是爸爸的人生你也無權干涉，所以，這次爸爸不是和你商量，爸爸和媽媽必須分開了。”

聽到這話，顧言的眼神少了幾分冷意，多了些空洞，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走吧，按時打錢。”

顧祈看向自己的兒子，好像消瘦了幾分，圓嘟嘟的小臉也已經不見，褪去了幾分稚氣，添了些清冷，眉宇之間全是冷意，他們父子終究走到了這一步，顧祈想用手摸摸顧言的臉，剛抬起就被顧言擋了回去。

顧祈沒再動，用心疼的語氣說：“兒子，變瘦了，多吃點。”

顧言輕笑一聲，“是嗎，好可笑啊，你印象裡我是幾歲呢？”

“孩子，你以後就會明白，責任和愛不一樣，爸爸是一個俗人，所以原諒爸爸。”

顧祈低頭取下手上的腕錶，把表放到顧言手中，“以後爸爸不在身邊，就讓這個表陪著你，好不好？”

顧言剛想拒絕，突然感覺什麼滴在手裡，便連同手錶一起攥住。

顧言沒再看父親，他父親是一個渴望的“俗人”，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等父親走遠後，顧言望向顧祈的背影，發現父親沒有之前那麼意氣風發了，似乎也沒自己高了，剛剛站一起時，顧言能夠清楚地看到父親頭上的白髮。

想到這裡，伸開手看著表，顧言自嘲的說：“也算公平，他缺失了我的長大，我忽視了他的老去。”

清然站在原地，看著一動不動的顧言，一時間理解了他這一段時間的反常。

直到看不見顧祈的背影，顧言才蹲下，把頭埋在膝蓋上，右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哭出了聲。

清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顧言哭了十幾分鍾，突然感覺雨水滴在自己的身上，緊接著雨滴越來越大，清然便跑向顧言，拉起他向操場的棚子跑去。

顧言任由清然拉著，兩人在雨裡奔跑，腳步踏水的聲音像是青春的樂符，一步又一步奏響了青春的樂章。

與此同時，悅耳的下課鈴聲淹沒在雷聲裡。

到棚子底下後，清然鬆開顧言的袖子，坐到臺階上，開始大口喘氣。

顧言看著清然的模樣，笑了一聲，清然不解的看著顧言，開口解釋：“顧言，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我只是覺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你該鍛鍊身體了，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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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摸摸自己的頭髮，擰擰自己的袖子，看著顧言凌亂的頭髮，便也能想象出自己狼狽的模樣。

看著顧言紅紅的眼睛，清然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清然嘟嘟嘴，故意扭頭不看顧言，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顧言看著這樣子的清然，一時間覺得很無措，他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

顧言半蹲下來，一臉真誠的看著清然，“對不起啊！”

清然覺得有些好笑，站起來，走了幾步，回頭朝顧言做了一個鬼臉，“我沒生氣！”

顧言追上清然，兩人一起向班裡走去。

走到門口，清然發現教導主任在門口，心裡預料到會挨批評，二人相視一笑，走到班級門口。

“居然敢逃課，還逃這麼重要一節課，你倆去哪了，說吧。”

教導主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反覆大量，清然低頭，她不知道怎麼說，顧言沒有迴避，淡淡地開口：“老師，我壓力太大，情緒有些崩潰，清然同學不放心所以跟了出去，抱歉。”

理由合情合理，讓懷疑二人早戀的老師們都鬆了口氣，但是教導主任還是要求他們週一時在全校師生面前反省，對此，清然和顧言也沒再說什麼。

教導主任沒再說什麼，一會兒就離開了。

徐老師看著兩人被淋溼的衣服，讓兩人去宿舍換衣服。

在路上，清然看著好像恢復如常的顧言，開口道，“顧言，好些了嗎？”

“嗯。”

回來時，徐老師面色凝重，看著講話雲淡風輕的顧言，語重心長的開始說教，“你們知道顧祈老師多難約嗎，他可是帶了好多競賽生，以後他就不在這裡發展了。”

顧言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頭髮已經不滴水了，也換下了溼衣服，可風吹來，仍覺得一陣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