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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千年夢

蘇景昀跟俞思霖吃完飯後,本來想直接去京州博物館的,但俞思霖想著蘇景昀剛下飛機,就硬要他回酒店睡一覺。

蘇景昀一開始不同意,俞思霖就說是自己困,不想疲勞駕駛,蘇景昀拗不過他,便帶俞思霖回了自己房間。

不睡是不睡,一躺下,蘇景昀沒過多久就困了,還一覺睡到了一點多。

俞思霖喜歡吃辣,兩人就到酒店旁邊的鹽幫菜館,簡單解決午飯。

蘇景昀把從D國給俞思霖帶的書和禮物拿給他,兩人順路又回了趟西江月。

一來二去,等蘇景昀到京州博物館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他刷通行證進來,輕車熟路地找到值班室,裡面的人見他來了,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迎接他:“蘇先生!多年未見,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蘇景昀握住他的手,“熊師傅,沒事,好久沒來了,是我突然想過來,不打擾你們吧。”

熊志遠連連擺手,搖頭:“蘇先生這說的什麼話,您什麼時候來我們都歡迎,而且有問題的展板上午都已經換完了。”

蘇景昀點頭,薄唇微抿,似是在思考,過了兩秒後,他緩緩開口:“我幾年前修復完送來的那些瓷器還在嗎?”

聞言,熊志遠不假思索,“當然當然,就在8號展廳,我把磁卡給您還是帶著您過去?”

“勞煩,帶我過去吧。”

熊志遠很乾脆地點頭,隨後從架子上拿到磁卡,走到蘇景昀前面給他帶路。

在路過7號廳的時候,蘇景昀看著開啟的門,頓了頓,問道:“7號廳,有人?”

“有。”熊志遠壓低聲音跟蘇景昀進一步解釋,“今天下午文物局的溫副局長親自打來的電話,她女兒在裡面,一來就直奔7號廳,在裡面有幾十分鐘了。”

溫家人?

蘇景昀在腦中回想之前查的京州溫家,也沒有人在文物局工作啊……

他緩緩抬步,繼續往前走,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停下腳步,“把磁卡給我吧,我先去7號廳看看。”

熊志遠沒有多言,把磁卡給了蘇景昀之後就離開了。

蘇景昀摩挲著磁卡,隨後轉身,來到7號廳門口,他不由自主地放輕腳步,目光在展廳裡穿梭,但沒有放在文物上。

在不遠處,他終於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只是這次沒有穿旗袍,而且是與其風格完全不同的工裝褲和防曬衣,還戴著黑色的漁夫帽,仔細看,耳朵上還掛著耳機。

蘇景昀不知為何,心臟突然嘭嘭直跳,有點小鹿亂撞的感覺。

他抬起手附上心口,輕輕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等平靜下來後,他慢慢走到她身後,站定。

蘇景昀本來想開口叫她,但見人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秀禾婚服上,不忍打擾,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蘇景昀倒是第一次見到這件婚服,但卻有一種莫名的悲傷襲來,將他包裹。

“聽歌嗎?”

蘇景昀沉浸在悲傷中,突然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將他拽出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面前遞過來的耳機。

他接過,帶上,耳邊傳來洋洋盈耳的歌聲——

“秀禾舞翩翩

玉箋憾言

跨山海

越千年

無聲迴響

自持終無緣

此情空待寄昭昭

昭昭無存獨隱隱

一夢淚先亡……”

歌聲緩緩道來,像在他耳邊呢喃,訴說著愛而不得,訴說著遺憾,歌詞與此情此景再契合不過,他聽著便入了神。

等這首歌播完,方知意拿出手機,按了暫停,隨後轉過身來。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臉在她面前。

原來不是葉遲。

這倒是出乎意料了。

那人嘴角掛著淺笑,正與她對視,她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方小姐,好久不見。”還是蘇景昀沒忍住,他把耳機遞給方知意,先開口打招呼。

“嗯,好久不見。”方知意接過耳機,隨後跟他解釋,“那個……耳機,我以為是葉遲。”

蘇景昀笑了,“沒事,歌很好聽,叫什麼名?”

“千年夢。”

回答完,方知意又轉過身,看著那件婚服,輕聲問:“蘇先生有沒有聽過潤禾將軍?”

蘇景昀往前一步,與她並排站著,中間隔了半臂距離:“說來聽聽。”

方知意默了默,把腦袋上的漁夫帽摘下,簡單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隨後抱起手臂,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秀禾服,在心中組織了下語言,娓娓道來:“潤禾將軍,原名潤鑑。”

潤鑑是最有天賦的小裁縫,他的祖上都在尚衣局做事,後來潤鑑的祖父受不了宮內的亂鬥,為了保住自己裁布製衣的初心,請辭回鄉,開了間裁縫鋪,名為頌達裁衣。

傳到潤鑑這一代時,裁縫鋪的名聲已經出來了。

未出嫁的富家、官家小姐都愛來此做衣服。

因為頌達的衣服不僅好看,還穿著舒適。

肅王的二女兒,秀禾也喜好頌達的衣服,不過平時都是讓婢女傳達喜好,送上尺寸,待做好後再讓人去取。

時間長了,秀禾聽說頌達有新款的衣服,聽旁人形容得很是心動,便決定親自去鋪內看看。

這一去,與潤鑑一見鍾情。

之後就時常到裁縫鋪找潤鑑。

秀禾的哥哥知道後,將她鎖在家中。

赫昶氣道:“秀禾,你是肅王之女,將來是要送進宮中的,怎麼能與一個裁縫糾纏不清!”

秀禾不服,與他理論:“裁縫怎麼?君王又怎麼?你也是爹爹的孩子,你是不是要去當駙馬啊?”

赫昶大怒:“休要胡唚!我是武將,是要帶兵打仗,護佑我國疆土的,我們不一樣,你不要將你的事與我混為一談!”說著,赫昶用力拍了下桌子,桌子險些被震裂。

秀禾沒被嚇到,她梗著脖子,依舊不肯忍讓:“戰場而已,你能上,爹爹能上,我也能上!”

赫昶被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她的鼻子,大哼一聲,甩袖離去。

秀禾的大姐秀艾去年被送進宮中,明年她就年滿十七,也該被送進宮中了。

但是她實在是不樂意,於是更加努力練習功夫。

秀禾雖跟其他姑娘一樣愛漂亮的衣服,但是她更愛武功。

秀禾的父親的劍法一流,她自幼跟著學習,但是她卻對槍法有獨到見解,一柄長槍,在她手中自由旋轉,出槍,收槍,動作行雲流水,好像天生就是用槍的。

肅王很是滿意,大笑幾聲:“不愧是本王的女兒!你兄長的槍法都不如你。”

三個月後,赫昶被派到邊境駐守三年,家裡對她的看管也鬆了不少,她便又溜出去找潤鑑。

秀禾看出來潤鑑對武功感興趣,便主動教他。

半年後,潤鑑的劍法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秀禾誇讚他:“潤鑑,你好厲害!我覺得我哥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潤鑑淺笑:“不敢不敢,我才只會皮毛,你與赫昶郡王都師從肅王。”

秀禾笑嘻嘻地說:“那倒是,我爹爹的劍法可是最厲害的。不過我哥……”

秀禾還沒說完,婢女就來尋她,焦急地說:“小姐,郡王出事了,訊息傳來說郡王被敵軍抓走後不甘當俘虜,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