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路口
“雨杉,你付錢。”陸俏開啟車門,衝一旁的程雨杉叮囑,又朝副駕駛的徐然道,“誒呀,小然,你下車,不用你給,不用你給。”
“啊,哦哦。”徐然看了程雨杉一眼,確定妹坨有餘財,下車。
“小然,姨和你講兩句。”一下車,陸俏靠過來,小聲道。
果然!
徐然剛才就覺陸俏有別的意圖。
他餘光掠過正在掃碼的程雨杉,和陸俏往前走了兩步。
當徐然附耳聽陸俏講話時,正在輸入密碼的程雨杉看過去,表情從‘我就知道’轉變成‘想知道’。
可惜,等她出來,陸俏和徐然已經笑臉看向她。
好氣哦,沒聽到。
“回來啦,陸俏,雨杉怎麼樣?”
“小然現在是準女婿了呀。”
“哦喲,陸俏,你可算回來,跛哥可沒你手腳利索。”
“這話說的,那跛哥本來腿腳就不利索。”
“…”
一條街上的鄰居,徐然三人快到棋牌室門口時,他們回來的訊息已經傳到周偉峰耳中。
周偉峰這個氣,蛤蟆眼鼓鼓的,滿是怨毒。
老子特麼在這吃苦受累,你們特麼在外吃香喝辣,是吧?
行!
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是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當家,誰說了算!
“跛哥,快點噻,熱水呢,哎呦喂,跛哥,再這樣,下回不來你家了啊。”
“哎,哎,就來,就來,莫急嘛。”
惡人自有惡人磨!
上一秒,還一臉惡毒地思慮對付自己老婆和繼女的周偉峰,下一秒,努力地賠笑,必須真誠,不然就失去幾名顧客,每個麻友可都是有牌搭子的。
“小然,你先回吧。”
“沒事,送你們進去唄。”
棋牌室門口,陸俏一個勁地讓徐然回家。
徐然卻搶一步,進了棋牌室。
他掀開塑膠棚的簾子時,在陸俏看不到的角度,給程雨杉彈了個Wink,意思…
瞧好吧。
程雨杉唇角一勾。
德行!
“喔喲,周叔,辛苦了,辛苦了,我來,我來。”
徐然一副‘親近長輩’的做派,一進來,立馬兩個大步,強行接過周偉峰手中的一盤瓜子,並把手中買的一袋水果遞到他手中。
這一番,肯定不是為了討好周偉峰,主要是做給街坊四鄰看。
“誰要的瓜子?”
“這邊。”
“好嘞,還有什麼?周叔。”
“小然,我這來壺熱水。”
“我這再來份瓜子。”
“…”
眾人紛紛開口。
有第一次來的麻友還以為徐然是周偉峰的兒子,再一打聽。
哦,原來是女…女兒的同學啊。
三下五除二,徐然把一切擺平,陸俏被熟人故意拉住聊閒,程雨杉也是,兩人想幫忙也讓人攔住。
無錯書吧“小然,到底小夥子啊,真利索。”
“小然,還上什麼學啊,和你周叔一起開棋牌室的了。”
“跛哥,怎麼說?這個幫手還闊以噻。”
“…”
瞧他們話裡話外,對待徐然那態度,還有人拿自己和徐然比較,周偉峰氣的直咬後槽牙,面上卻還得維持笑容。
見氣氛烘的差不多,至少這會兒周偉峰沒機會發作,至於人少了…他總不好住在程雨杉這兒吧?
徐然準備撤,今天不多不少薅了5小時活力值,他準備閃人,“俏姨,周叔,你們忙,我…”
“我們還有些題目要探討一下。”一個上午沒怎麼吭聲的程雨杉忽然開口。
大廳裡的眾人,包括周偉峰和陸俏,看向徐然,也有看向程雨杉的。
程雨杉目不斜視,直直地看著徐然,一副‘我沒有別的想法’的模樣。
但,徐然發現,她眼中除了洋溢對學習的熱忱,還有一絲威脅。
捶你哦。
這暴力妹坨真是…
“啊啊,對對對,你看,你不說我都忘了。”徐然故意有歧義地說道。
非拿捏你一把!
不然你都不知道咱倆之間誰是大小王!
……
“等等,好,你厲害,我認了。”
一進房間,門剛合上,前方的程雨杉猛然轉身,驟然提起,直接把自己升了一個型號,再瞧她攥緊的白嫩拳頭,徐然從心道。
似乎並不滿足他的從心,程雨杉上前,上前,再上前…
徐然退後,退後,再退後…
直到後背觸到門。
程雨杉一拳抵在門,很悶的一聲‘咚’,外面搓麻聲太大,直接給壓下去。
她邪意一笑,“告訴我,你知道我指的什麼。”
徐然緩緩抬手,先在鼻子前扇了扇,後直接捏住鼻子,道,“該說不說,還的得是你,這味兒才是真衝。”
程雨杉愛看小說,十一班基本都知道。
“嗯?”徐然無語。
妹坨還沉浸起來,那他…
“啊啊,不要,不要,雅蠛…”
“行了,收收味兒嗷。”程雨杉收起表演。
他賤賤的微笑,就像烏…咳…
她轉身,卸下揹包,從中拿出兩瓶水,遞給徐然一瓶,自己擰開一瓶,噸噸兩大口,催促道,“快告訴我。”
“噠咩!”徐然雙手在胸前比了個‘X’,正色道,“你知不知道季禮掛劍?你知不知道雞黍之約?你知不知道商鞅立木、曾子殺豬、張良納履…”
“好的,我知道你知不道。”見程雨杉臉色開始不對,徐然連忙調轉話風,他拉過凳子,夾著聲音道,“可是,人家答應阿姨了呢,不會說的,姐姐,不會為難我吧。”
程雨杉瞪了他一眼,手一伸,再一伸,紙筆排在小書桌上,“你寫下來,就不算說咯。”
“那寫一半行不行啊?”徐然小心地協商道。
“不行,我全都要!”程雨杉堅決又‘貪心’的態度,徐然在心裡送她一個‘當代豹子頭’的外號。
“好了,好了,也沒什麼好寫的,我攤牌了,俏姨看上我了,問我有沒有興趣當他女婿。”估計自己要不說出來,都不能出這個門,徐然也只能‘背信棄義’一般。
Sorry啊,俏姨。
不是我不堅定,是你女兒太暴力。
“胡說!”程雨杉一臉不相信,而且還不臉紅,所以…
她是真不信!
笑死!
“嗯?這都被你發現了,沒辦法,我只能實話實說,其實,俏姨是拜託我,如果之後你和跛子斷了繼父母子女關係,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這確實可以作為陸俏對徐然的話的另一種翻譯。
照顧照顧,就照顧到結…
程雨杉沒意識徐然前後兩番話其實意思差不多,反急道,“那她是不準備和跛子解除婚姻關係嗎?”
聞言,徐然斂起表演,認真道,“還是不要期望太大,跛子或許會接受與你解除繼父母子女關係,但這個條件…他很難答應。”
“最壞的打算,走程式離婚,先分居,再起訴,一審不判,二審肯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