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道歉不夠，之前的承諾管用嗎？”

徐然正迷糊著，一隻白嫩纖細的手伸到他身前。

呃…

他看看那隻手，又看看那張臉。

悟了！

“多少？”他一邊問，一邊掏出錢包。

錢包來自前身，是兩元店十分劣質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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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現金的習慣也來自前身，他這錢包瞧著不像樣，裡面也裝著十幾張老大爺呢。

程雨杉大眼睛先是黯淡，緊接著又閃爍起羞澀。

徐然給她錢…

呸呸呸！

是借！

不是給！

她強行把自己跑偏的思想‘糾正。’

“剩下的，買兩杯心意奶茶，在汪姐那兒等我，昂。”徐然輸出四張老大爺，放在程雨杉手中，語氣似哄小孩，又夾雜一絲…寵溺。

程雨杉臉頰一燙。

收起鈔票，飛快地和他拉開距離。

徐然看著她玲瓏有致的背影，那道馬尾一甩一甩。

他不覺程雨杉這種行為掉價丟人，反倒是成長的表現。

至少，會向他，這個朋友求助。

人嘛，臉皮不能太薄。

他笑了笑，邁開大長腿追上去，“誒，你這…提起褲子不認人啊。”

“你，你胡說什麼！”程雨杉瞪向他，臉頰都開始熟了，已經肉眼可見的紅。

徐然連忙轉移話題，道，“真不考慮十一班？我一般不輕易勸人，因為我認為幫別人做決定容易，大多吃力不討好。”

程雨杉想了想，搖頭道，“還是算了，高中結束，去找工作。”

“過幾年找個男朋友，然後結婚，運氣好，男朋友為你撐起一片天，但你自己還要生娃帶孩子，家務事一樣不落；運氣不好，像俏姨一樣，苦了小半輩子？”徐然毫不客氣，揭破現實。

他臉色嚴肅，語氣逐漸加重，給程雨杉一種…他在生氣？

莫名地，程雨杉心底生出一絲喜滋滋的感覺。

等等，等等！

程雨杉你在想什麼？！

她趕緊又把自己思想‘矯正’。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可徐然似乎正如他自己所說，輕易不勸人。

他上前一步，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給程雨杉慌得又退了退，直至後背感觸到牆體才停下。

“你，站那兒說。”她努力地拿出尋常時候的冰冷語氣。

只是顫抖的聲音把她出賣，底氣、中氣都顯得不足。

徐然一愣。

這氛圍，不對啊。

他才回過味來，這不是他要的畫風！

他是想認認真真地勸一勸程雨杉，不是…

“程老師，婚姻關係中的女性，未必要有事業，事業這詞太大，但一定要有自己的經濟來源，不然…”

“我對你家的日常生活情況，談不上了解，但就這幾天的相處，我看到的，是俏姨一個人苦哈哈地操持生意和家務，那跛子除了動張嘴，還有什麼？不客氣地講，俏姨是一個活生生、擺在你眼前的例子，程老師。”

程雨杉目光又黯淡幾分，吸豆漿的動作早停下來，口中不自主地喃喃，“大學又是一大筆花銷，我不想看見媽媽再去求那個人…”

“我包！”徐然驟地一聲，如夏雨中最後一道閃電，賦予萬物生機。

他…在說什麼？

包？

程雨杉無處安放的視線，緩緩地落到他那雙眸子。

澄澈，堅定，自信…安全感。

徐然後知後覺地愣住。

他在瞎說什麼？！

目光閃了閃，他忙道，“那個…我的意思是，我借你，得還啊，程老師。”

“好，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程雨杉視線微垂，眼角帶出一抹笑意，美得驚心動魄，徐然挪開視線，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

中午，校食堂

徐然遙遙地注意到打飯的程雨杉，沒顯眼包地上前給她刷卡。

在學校裡，還是保持點距離，甚至當作不認識比較好。

校外怎麼樣，不捅到老師跟前，怎麼都好。

否則…

有個跛子一直等一個合適的理由，把他從程雨杉身邊踢走呢。

端著餐盤，找了僻靜角落。

但即便是僻靜角落，他的顏值仍招惹鳴龍無數女生的目光。

而男生…

“這狗東西，老周幹嘛不直接處分他！”

“武三那夥人也是，讓兩三句狠話嚇跑，修理他啊。”

“真該死啊這傢伙！”

“…”

口臭的大多是龍海的，明英的，人恨不得把時間一塊掰成兩塊用，吃飯的空當也在學習。

啪.

忽然，徐然所在的餐桌上，多了一份餐盤。

以他今時今日在校園內的名聲，和他不同往日的性格，不論男女，少有人和他同桌吃飯。

“李…燃哥嘛這不是，忙啥呢？打你電話也不接。”

託李燃入手一部最新的菊花炮手機這事，徐然一直記著呢。

只是這幾天事一件接一件，考試，考試成績被懷疑，程雨杉房間的監控，在時間縫隙裡，他也有打給李燃，卻沒一次接通。

“沒什麼。”

李燃似乎情緒也不佳，平常說話就沒什麼力氣，今天更是蔫了一樣。

徐然不作聲。

他沒有主動幫人排解情緒的臭毛病。

幫程雨杉，那是因為能從程雨杉身上薅活力值。

是的！

就是這樣！

李燃嘛…

自己個排解吧。

“徐然，手機我已經挑好了，但是我最近資金轉不開，你…”沉默了會，李燃低著頭，道。

“嗐，是我疏忽，該給定金的，一共多少？”徐然掏出手機，主動攬責道。

李燃更不好意思。

定金給不給，有什麼相干？

機子他拿了，不賣給徐然，也可以賣給別人。

更何況，他現在要的是全款，哪有這樣的先例啊？

“4000，菊花P20，6+128，保證全新真品 後續有什麼問題，隨時找我。”

6+128的P20官方售價還4288呢。

徐然不太相信李燃倒貼，最多不賺。

“我還能不信你嗎？燃哥。”

他利落地轉了錢。

李燃好像還有別的話要說。

徐然想了想，真要和他借錢，數額小，他還是得借，畢竟李燃幫前身介紹過好幾次零工，都是老闆不拖工資的那種。

李燃幾番猶豫，在徐然都準備主動開口問他需不需要幫助時，他開口道，“徐然，我聽說你加入十一班了，你能給我說說十一班嗎？”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