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還好，再大的場合他也經歷過，再多人的目光圍觀，他也經受過。
程雨杉有點挺不住。
她有點想逃離。
不僅僅是因為雷鳴和桑夏的目光，她更想給這傢伙一次警告，對她說的話上上心！
她臉色如霜，怒氣外放得這麼明顯，為什麼…
她瞥了眼徐然。
這傢伙，怎麼還不開口，道歉，或是什麼俏皮話，留她。
徐然對她的目光置若罔聞，有條不紊地繼續吃漢堡。
“我先回了。”
程雨杉立即起身，衝雷鳴和桑夏輕輕點頭致意後，斜睨了眼徐然，冷冷甩下一句，邁開白嫩渾勻的大長腿。
桑夏率先有反應，想開口，身邊卻伸過來一隻手，按住她胳膊。
她費解地看過去。
什麼意思？
大哥，這不是你準備爭取的目標學生嗎？
雷鳴沒有動作，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徐然。
儼然，他是瞧出來，徐然那聲稱謂是刻意而為之。
目的…
“徐然，你不想看到程雨杉加入十一班？”雷鳴直接問道。
桑夏這才回過味來，她扭過頭，視線去追那道麗影，只看到一束馬尾輕輕擺動，發尖躍動青春氣息。
等桑夏收回視線，徐然看向兩人，笑道，“我是不想看到兩位老師被雨杉同學拒絕。”
“滿哥，漢堡好了噻，過來拿一哈。”
“來嘍～”
徐然忙起身。
他上一秒還在正色地謀兵佈局，下一秒渾身充斥煙火氣，切換地自如，讓雷鳴和桑夏感慨。
這是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虧，才讓現實打磨成這樣啊。
“雷老師，給，喏，桑老師，你的。”分完漢堡，徐然拿起自己還剩小半的漢堡道，“我大概能猜到雷老師和桑老師後續的動作，恕我直言，你們做任何動作，最多隻是影響，重點是雨杉同學本人的意願，我剛才問了，她沒有加入十一班的想法。”
雷鳴和桑夏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徐然，你是你，程雨杉是程雨杉，子非魚啊。”桑夏道。
“對啊，子非魚，蔫知魚之樂？”徐然笑眼盈盈地迎上她的目光。
桑夏眉頭一皺。
“好了，再往下就是詭辯了。”雷鳴及時攔住她，對徐然道，“我現在完全相信你的成績是你自身的實力。”
“謝謝。”徐然淺淺一笑。
又聽雷鳴正色道，“徐然，我不知道程雨杉的想法是什麼，但我以為透過結婚改變命運的想法未免稚嫩，程同學不及你閱歷多，她難免想岔，我之後不管以各種方式勸她，確實有自己的目的，因為我覺得她有這樣的天賦，除此之外，也是我和桑老師作為一名教師的職責，引領學生走上合適健康的人生道路，這話絕不是冠冕堂皇。”
這番話，桑夏不能再認可地點頭。
徐然與他對視數秒，隨後小熊攤手，“好吧，雷老師，您如果堅持，我也不可能阻攔，我個人建議，先了解程雨杉的情況，主要是家庭情況，多和她聊聊，注意，千萬千萬，不要隨意找她母親和繼父聊加入十一班的事，如果你們說動程雨杉，最後差她母親和繼父點頭，我，可以幫忙。”
說著，他起身，“老闆，結賬！”
……
今天，也就是昨晚雷鳴口中的明天，是週六。
【你當前活力值：45小時】
【你當前學習倍率：25倍】
糧彈充足，開幹！
洗漱清爽的徐然伸手，從摞得巨高的一堆最上方抽下一份試卷集，眼中湧動駭人的熱誠。
嗡嗡～
無錯書吧嗡嗡～
尷尬的是，沒寫半小時，手機在桌面猛地震動。
緊鎖的眉頭在看到手機螢幕的瞬間緩解一半。
QQ語音，備註是…
學渣程？
徐然眉宇間的火氣化作疑惑。
他看了眼時間，9點冒頭。
這個點，她打來做什麼？
“喂，程老師，有何見教？”
他刻意換了個輕鬆的語氣，試圖用戲謔的語調緩解昨晚的事。
“你…”
程雨杉開口一個字，驟地停下。
徐然才放鬆起來的眉宇，重又緊鎖，眼神銳利起來。
就一個字，他卻明顯聽出她聲音在顫抖，以及一絲哭腔。
“怎麼了？”他沉聲問道。
徐然這種低音炮，又磁性富裕的嗓音，在特定的條件下，十分容易給人安全感。
“你現在能過來下嗎？”
“哪兒？你家？”
“嗯。”
“好，等我。”
撂下電話，徐然望向靜靜躺在桌上的試卷集，這一刻，它彷彿一位薄紗佳人，正貴妃躺在榻上，衝他緩緩招手。
“小妖精，等我回來！”
沒辦法呀，現在什麼都提倡長遠可持續發展，程雨杉這個活力值大血包可不好隨意‘損壞’。
快速出門，在樓下商鋪逗留片刻。
……
偉峰棋牌室
“跛哥，小然來了。”
“小然又來找雨杉啊？”
“小然最近是闊了麼，又水果，又燒雞的。”
“…”
自從上回徐然給這幫碎嘴的街坊鄰居一通好懟，類似‘女婿’、‘老丈人’、‘丈母孃’的用詞，再難從他們嘴裡聽到。
徐然‘乖巧’地一番打招呼，‘今天發財’
、‘通殺四方’的祝福是一個個送，管不管用，他管不著。
“周叔，忙著呢。”徐然將水果和燒雞放在周偉峰一旁的桌子上，後者才晃悠悠地起身，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小然，來了啊。”
徐然瞧他那表情，猜他的心情跟吃了十隻蒼蠅沒什麼區別。
估摸要不是周偉峰在這兒做街坊四鄰的生意，怕是早趕他出門。
“周叔，今天生意不錯啊。”
“週六嘛，對了，小然，聽說你們又考試了？考得怎麼樣？”
“成績單下週一出來，暫時還不知道。”
“…”
周偉峰拉住徐然，一通‘關切問詢’，那架勢，恨不得徐然和他促膝長談才好。
他緊攔慢攔，還是讓徐然把話題引到程雨杉身上，丟給他一句‘周叔，我先去找雨杉聊會兒’，氣得周偉峰心裡連罵無賴、豬婆子皮（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