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涅，程老師。”

徐然夾地讚了句。

他在倍率學習的模式下，早將數學高中教材盡數過了遍。

可以說，知識在他腦海裡，他缺乏的是應用技巧。

程雨杉嘴上說她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實際思路相當清楚。

簡單幾句點撥，便讓他得見天日。

由此，徐然更感慨她的數學天賦。

“你…”

“嗯？”

徐然抬眼看了看她。

程雨杉垂眸，“別叫我老師。”

“呃…”徐然十分短暫的一愣，轉而點頭，“好的，程老師。”

“你…”

“哈哈～”

……

‘伺候’完大廳裡搓麻將的街坊四鄰用了晚飯，陸俏又‘伺候’一家老小吃晚飯，今天還得加個徐然。

周偉峰坐在餐桌主位，越想越不對，越想越生氣。

他是去捉繼女回來的，怎麼還引狼入室？還憑白搭一頓飯進去？

一隻燒雞幾個錢…

嗯，等會就吃徐然買的那隻燒雞，他買的，午夜當夜宵吃。

即便這麼安排，他心裡還是犯嘀咕。

偏偏…

“周叔，麻煩了哈。”

老舊的木樓梯，走一步咯吱一聲，徐然笑臉盈盈。

“瞎客氣，都是鄰居，坐坐。”

周偉峰受人情世故之利，深陷其中，自然受人情世故所轄制。

場面話，徐然一句一句，穩穩把他拿捏。

重點是，他還不好說什麼。

他跛，他要臉。

“謝謝叔。”徐然落座後，看向端菜上樓的陸俏，又起身，伸手欲幫忙接過菜，口中道，“姨，一起吃唄。”

“你們吃，你們吃，我等會，不著急。”陸俏笑吟吟，她姿色殘存的臉寫滿滄桑和忙碌。

徐然看向周偉峰。

對這點，周偉峰很滿意。

“坐下吃。”他招呼徐燃，又對程雨杉道，“雨杉啊，給你同學盛飯。”

程雨杉不是笨蛋。

在徐然和她繼父周偉峰的這場博弈中，看似處處是徐然給她繼父周偉峰伏低做小，實際是徐然處處吃死她繼父周偉峰。

她看了眼徐然，在後者笑眼中，扭身走向一旁電飯鍋。

“這是我兒子，周禮軒，軒軒，叫哥哥。”周偉峰介紹起自己的兒子，從骨子透出的得意，寵溺…未必有多深，但明顯與對待程雨杉有明顯區別。

“哥…”周禮軒抬頭瞥了眼徐然，顏值隨其父的臉上不掩飾地露出不耐和牴觸。

顯然，要麼，他沒少從自己父母那聽徐然的碎嘴去，要麼，他沒少從周圍同齡玩伴那兒聽徐然的‘故事’。

“軒軒今年上幾年級？”徐然自然不會和小孩子計較，快速地轉移話題。

“幾年級？初一嘍。”周偉峰瞥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在說：你眼神不怎麼好嘛。

“哎喲，初一了哦，眼拙眼拙。”徐然一句話捧兩人。

周偉峰和周禮軒紛紛昂個下巴。

也不知道這倆得意個什麼？

程雨杉大眼眸湧出笑意，她掩藏地很好，不讓繼父和弟弟發現，只在對上徐然視線時，未作保留。

那眼神…

那風情…

徐然凝了凝神，對周禮軒道，“軒軒平時喜歡什麼，今天來得急，也沒買什麼東西，下次給你帶點什麼。”

這傢伙…

周偉峰、陸俏和周禮軒沒聽出不對，程雨杉第一時間察覺關鍵。

下次！

他都開始計劃下次！

無聲無息中的盤算！

“啷個瞎客氣，軒軒…他個小孩，小然，你不用管他。”

陸俏笑呵呵地婉拒。

周偉峰淡淡看了她一眼，後者笑臉立即僵直。

“小然，你姨說滴對，軒軒嘛，你莫管他，小孩子沒什麼喜歡，就貪個嘴，喜歡吃這燒雞。”

徐然笑了笑，他還沒發覺，周偉峰骨子裡也是個無賴，估計是這些年做生意，讓周圍人一口一個給架了起來，變得好面子。

“光燒雞哪夠啊，下回我來，一定帶些適合軒軒這個年齡段的東西。”

他這話，成功讓周禮軒對其改觀，吃飯的過程中，頻頻找其搭話。

徐然是什麼人？

三兩個來回，恨不得拜徐然為大哥。

在這個家，周禮軒第一次發覺有人這麼懂他。

嗯？

好像哪裡不對？

……

“李姨，你孫子在玩遊戲呢。”

“蔣叔，我宏哥談女朋友沒？”

“汪哥，啥時候能吃上你家百日禮啊？”

“…”

以毒攻毒，自殺般地將那幾桌牌友的調侃懟回。

徐然拿定這幫人捨不得手上的牌，瀟灑出了棋牌室。

“厲害涅，徐同學。”裹著炭火、烤肉、炸串各類小吃的初秋晚風撩起程雨杉潔白額頭一側的青絲。

五光十色閃爍的LED霓虹燈中，她那張臉宛如天工造物。

大眼珠映出徐然那張痞帥痞帥的臉。

徐然揚了揚眉毛，凸出的喉結上下滑了滑，有須臾沉默。

“程老師，有句雞湯…算了，不說雞湯，還是那句話，有我力所能及的，隨時找我。”

他撂下一句，轉身離開。

程雨杉望著那消失拐角的高大背影，細密的睫毛將她一般眼神斂住，她嘴唇動了動，又好像沒動。

……

次日，週五

教室辦公室

“徐然，關於你這次考試的成績，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早讀一結束，徐然讓班主任周衝叫來，在他面前辦公桌上，是這次考試的成績單。

【徐然

語文：107

數學：120

英語：89

歷史：81

地理：75

政治：70

總分：542

班級排名：5

年級排名：153】

無錯書吧

【檢測到本次摸底考試，班級排名上升17，年級排名上升96】

【你獲得獎勵：17×300+96×500=53100元】

豐收的喜悅沒衝昏徐然的腦袋。

他太明白班主任周衝的語氣和眼神。

“這場景，似曾相識，周老師，你還記得胡老師嗎？原龍海初中，也是3班，李燃的班主任。”徐然淡淡道。

周衝神色一僵。

那件事，龍海的老師哪個不知道？

他暗暗吸了口氣，穩了穩，道，“徐然，老師不是胡老師，你也不是李燃。”

“當然，您沒有課外開補習班的毛病，我也沒有什麼作弊的習慣。”徐然附和道。

只是這話…

怎麼到我這兒是毛病，到你那兒是習慣？

周衝皺眉。

搶在他開口前，徐然又道，“周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