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杉思維有一瞬間的錯拍。

這話只聽，沒毛病。

一個屋簷下住，難免有摩擦，這麼問，有問題嗎？

可是，陸俏的神色和眼神太玩味，她只對上一眼，立即挪開視線。

“您說什麼呢？”程雨杉臉頰羞紅，嗔道。

“那你心神不定，想什麼呢？”陸俏問道。

想什麼呢？

在猶豫要不要向邊曉曉打聽鳴龍實驗的音樂老師…

一想，她目光又開始有點飄散。

“沒什麼，我在想，您和跛子離婚後，你住哪，軒軒的學習怎麼辦？”程雨杉這話題轉移的十分精準，精準地擊中陸俏這段時間所想。

她和周偉峰訴訟離婚第一次開庭要不了沒幾天，律師說成功率一半一半，所以她思考啊，如果真離婚了，自己是不是要換一個工作，僅憑離婚分的那點財產，怕只夠軒軒上完高中，雨杉怎麼嘞？她還要上大學呢。

不提自己以後養老，雨杉結婚，軒軒上大學、結婚，哪哪不是錢？

這一想，陸俏腦闊又疼咯。

“算咯，算咯，不要想這個，你啊，專心學習，也不要想這個。”陸俏把鍋裡的餛飩盛出，端著快速走出茶水間。

程雨杉目光微微黯淡。

自己似乎還會成為累贅啊…

……

週日，夜

“程老師，我回來咯。”

徐然拎了兩個方便袋。

站在玄關，喊了一聲。

拖鞋輕微拍打地磚的聲音隨即響起。

“我媽找你了？”程雨杉接過方便袋，問道。

“程老師，你又偷看我？想看光明正大看咯。”

徐然知道，其實是陸俏那一嗓子太大。

他剛從江晴朗那邊結束排練，買了兩袋小吃，走出菜市場，悶頭往家衝，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陸俏，似乎是有意等他的。

程雨杉沒說話，靜靜地看向他。

“主要溝通離婚的事，也沒什麼。”徐然攤手道。

他一點沒撒謊，陸俏找他確實說了離婚官司的事。

當然，還有別的。

程雨杉仍不開口，仍平靜地看著他。

徐然皺眉，“程老師，你的心亂了，不堅定了。”

程雨杉神色一滯。

“程老師，越是心亂的時候，越是要刷題，和我一起先刷兩套數學卷吧。”徐然正色道。

程雨杉張了張嘴，沒拒絕，也沒答應。

幾分鐘後

往日在她眼中簡單的卷子，越做越難，越做越難…

“程老師，集中注意力！”

一聲清喝，清走她腦中紛雜的念頭。

像是被輸入指令的程式，程雨杉重回到‘做數學題如砍瓜切菜’的狀態！

一份…

兩份…

三份…

一口氣4小時，結束已是夜裡10點多。

當伸手卻沒有接收到卷子，程雨杉抬眼看去，對上徐然的目光，她慢慢地退出這種怪異的狀態。

“互批吧。”

無錯書吧

徐然把自己的卷子遞過去。

程雨杉默不作聲地接過去，對照答案，紅筆不停畫‘勾’。

“程老師，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忽然，徐然的聲音打破滿屋子的沉寂，也叫停程雨杉手上得動作。

她像是電影畫面定格，那張有國畫素淨美、也有油畫馥郁美的臉，目光怔怔。

好一會，程雨杉緩緩開口，“我…確實有點迷茫，我媽的未來，我弟弟的未來，我的…未來…”

她看了眼徐然，又迅速地垂下視線。

“程老師。”徐然喚了聲。

再抬眼看了眼他，又垂下視線。

“程老師。”他再喚。

似乎明白徐然的心意，她緩緩抬眼，對上徐然的雙眸。

還是那樣清澈、純淨，寶石一般，一如當初的眼神，不掩飾的堅定和關心。

“程老師，你還是不明白，你…似乎有點忘記我說的話，程老師，你是我的程老師啊，程老師，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寶貴。”

霎時，程雨杉有種靈魂觸動的感覺，整個視野都在升溫，大眼睛左右閃動，內心羞怯，目光卻不願錯過地貪留在他臉上。

而徐然，也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程老師，你動搖了，我以為我們誰都不會動搖的。”

“程老師，明天晚上，我的表演一定要認真看啊。”

徐然起身，緩緩走向衛生間。

背對她，他的臉也有紅溫，殘存過度心跳的後遺。

望著他，她的臉，有些許自責，她好像真滴忽視一個問題，就是不管別人怎麼說，徐然的想法、態度才是她最該關心的。

但，她確確實實會成為累贅…

這一刻，她有好多話要對他說，只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你，這算是告白嗎？”

晚秋的屋子，因為這句話，瞬間回到夏天！

話出口，她瞪大眼，先懷疑了下自己的嘴，而後一股強烈的羞臊席捲她所有念頭，有股想立即起身，逃進臥室，身體卻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依舊貪婪地坐著。

她視線微垂，大眼睛在一陣劇烈的顫動後，落在前方那人身上。

時間拉回兩秒前。

“你，這算是告白嗎？”

徐然才平息的心跳和平穩的呼吸立即又紊亂。

偷襲啊，程老師！

他努力地穩住心緒，手搭上衛生間的把手，聲音其實還是有一絲絲的顫抖，“怎麼會呢？程老師。”

徐然努力地以正常速度開啟衛生間門，實則這個速度在自己眼中真是度秒如年。

又以正常的速度，走進衛生間，緩緩帶上門。

程雨杉眼神微微一黯。

但下一秒…

“程老師，你網文看了不少，見過這麼簡陋的告白嗎？”

……

週一，元旦

“你小子，次次給我出難題，是吧？”雷鳴看完徐然交上來的節目編排，又氣又無語道。

再這麼搞，哪怕你次次考第一，各種總結會、表彰會也沒你徐然露臉的機會！

“哪有，您看，我這不實實在在整個節目嘛。”徐然有點地目光閃了閃。

雷鳴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單純這首歌，沒什麼，最多有傾向，但你把這麼多你和程雨杉的照片做成PPT加上去幹嘛？還想當背景MV？你不是說你不早戀嗎？幹嘛，又想了，想告白啊？”

老雷修養還是很不錯，氣也保持著穩定的語氣。

“您看，您又誤會了，男生女生之間難道不能是純潔的友誼嗎？”徐然再辯…解釋道。

雷鳴都懶的再和他掰扯，直接把，優盤還給他，道，“歌可以，PPT不行，你想報，我就給你報，不想報，晚會兒去當個觀眾。”

PS：元旦晚會不是告白，告白還有幾章呢，小破站有because of + 風吹一夏 雙人舞，校服那款，有興趣可以看看，另推薦個小甜劇《如此可愛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