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巷子,老舊的路燈昏黃。
徐然和程雨杉靜靜走過。
兩人的影子時而融成一團,時而歸於黑暗。
徐然偷摸地打量程雨杉的臉色。
程雨杉知道。
徐然知道她知道。
“嗨呀,這次進步好小哦,只有8分。”他忽然道。
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程雨杉一時還不知該怎麼接。
上次聯考720,這次月考728,只進步了8分?
這話給鳴龍實驗高三年級10…不,前100任何一人聽到,縱使不敢當面啐他,背後必然搗鼓他。
您這是花式炫耀?還是飽漢不知餓漢飢?
別說720,700就是一道天塹!
過了700,每提升1分都是難上加難!
更不提能不能次次穩過700。
“老雷找你有事?”想了想,程雨杉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與他糾纏。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嗯,老雷嘛,瞧上我的歌喉了,準備讓我在元旦晚會獻唱一首,不過嘛,我還沒答應他,你覺的我該出個節目嗎?”徐然依舊輕鬆的語氣。
一半隱在黑暗,一半曝在昏黃中,她優越的臉如幻如滅,其上,秀眉微蹙。
這情景為什麼有幾分熟悉?
“你決定唄。”猶豫了下,她道。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嘛,程老師。”徐然不饒她,繼續追。
程雨杉有點恍惚,好像那會老雷建議她參加數競,自己也是這麼追問他的。
呵.
還回來嘛?
那…
“參加唄,當放鬆放鬆。”程雨杉輕笑道。
實際,話出口,她默默地留意徐然的眼神。
她當然不希望他參加!
還沒怎麼有場合讓他展示自己呢,不過是一直在學習直播,單純靠學習和顏值已經蒐羅了一大堆的粉絲,給他機會,不得上天咯啊。
這傢伙,不知收斂的魅力,真想…
其實,她這點小動作,逃不過徐然的眼睛。
只是他倒是沒怎麼猜出她的想法。
“嗯…”徐然沉吟,似乎很苦惱地一番思索後,點頭道,“行吧,既然程老師你這麼說,那我試一試咯。”
你…
程雨杉暗暗瞪眼。
氣哦。
笨蛋笨蛋!
笨蛋徐然!
更氣的還在後面…
“這週末,只能你去幫俏姨,一定替我說幾句好話哦,我去找個音樂老師稍微學一學,省的丟臉。”徐然理所應當道。
音樂老師?
程雨杉想了想,龍海的音樂老師貌似都是女老師吧。
鳴英…
不知道誒。
要不要回去找曉曉問一問?
“程老師?”徐然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
“啊?嗯,好,我知道,我會和媽說的。”
話出口,程雨杉愣了愣。
為什麼是‘媽’?不是‘我媽’?
感覺怪怪的…
“多謝了,程老師,我也從沒有為學習之外的事拼命努力,一定要來現場為我加油啊,程老師。”徐然邀請道。
這話…
程雨杉無語。
又是自己曾說過的。
“好,一定。”
……
週六
徐然七點離開。
大門鎖起的瞬間,次臥的門開啟。
程雨杉握了握掌中的手機,眉宇間一抹猶豫。
緩緩走到餐桌旁,一個大不鏽鋼盆倒扣在桌上,其上有一張便利貼:程老師,早飯這這裡(有個下箭頭),記得吃哦,晚上見~
她眉宇一舒,唇角不自主地勾了勾。
……
這是星城一片專做樂隊訓練場的建築,類似的建築在全國各地一線大城市都有。
“Excuse me(再說一遍),今天可不是愚人節,你認真的,然哥?”
接到徐然說要來他訓練的地方看看,江晴朗已經奇怪加開心,此刻聽到徐然說他要在兩天後的元旦晚會出一個節目,他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徐然誒?
大名鼎鼎,名聲在外的卷王!
在這個男人面前,哪個高三生敢說自己勤奮刻苦?
他能立馬陪這個人刷題刷到這個人吐為止!
江晴朗眼睛死死地鎖住徐然的臉,此刻的心情…怎麼說呢?既緊張又期待!
“是真的,不然找你這位歌手幹嘛!求學討教啊。”徐然笑道。
“誒,第一,我不是歌手,我是個Rapper,第二,然哥,你不能這麼說,你找我,是我的榮幸,什麼求學討教,你的嗓子條件,沒話說!”江晴朗的神色從嚴肅逐漸興奮,“說吧,然哥,想唱什麼歌?我拉整個樂隊給你伴奏!”
“倒也不必,嗯…算了,我對樂器也不太熟,我也不知道要用哪些樂器。”徐然誠實道。
他沒想法,更不認為自己能在短短兩天內學會編曲、製作,所以來找專業的人。
“沒事,你只管說什麼歌。”江晴朗拍胸脯道。
徐然有點為難,有點不好意思,道,“其實…”
“沒想好,是吧?沒關係,然哥,你喜歡…不對,學校元旦晚會,不能太跳脫,但也不能太沉悶,校園青春類的,然哥,你覺的怎麼樣?”他確實興奮,徐然話沒說完呢。
“Bro,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別急,你聽我說。”
“對對,然哥,你說你說。”
江晴朗拍了拍腦門,連道。
看他那樣兒。
徐然笑了笑,“其實,我有首歌,沒有譜,有詞,我唱,你能把曲譜做出來嗎?”
“沒問題啊,基操。”江晴朗答應後,又豎起大拇指,連聲讚道,“牛啊,然哥,原創歌曲啊,瑞思拜,真瑞思拜!”
“沒什麼,沒什麼。”徐然有點心虛都擺擺手,只能無恥且笨笨地當一回文抄公了。
別人當文抄公都是信手拈來,他還要藉助專業人士,真給穿越眾丟臉啊。
“不聊這些,我們儘管開始吧,曲做完,還得選樂器。”
“樂器?然哥,你這首原創什麼風格?”
“算Rock吧,清新類的。”
“清新的…Rock?”
“…”
……
棋牌室
“元旦晚會?也好,小然嘛,學習快學成個憨憨,放鬆放鬆也好嘛。”陸俏利落地下餛飩。
無錯書吧程雨杉在另一個廚臺上切水果,目光漫無目的,忽然,一隻手猛地抓住她捏住刀的手!
“什…”
“你個憨娃娃,你看到點撒,差點切到手。”陸俏斥道。
“沒事,沒事,剛才想事情,走神了,走神了。”程雨杉忙道。
知女莫如母。
單是她眉宇間的神色,陸俏就能猜到一二。
她湊過去,靠著女兒,小聲道,“雨杉,你老實說,是不是和小然鬧矛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