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號從公證處回來，周偉峰發了好大一通火，陸俏裝傻充愣發揮到極致，悶頭在一樓照看生意才逃過一劫。
這幾天，他壓根聽不得‘程雨杉’三個字，前天早上，周禮軒提了嘴‘姐姐’，讓他一通罵；昨天，兩個好久沒來的熟客來打麻將，也提了一句，他當時沒給人好臉色，不是陸俏好說歹說，估計十幾個穩定客人就要消失。
今天，陸俏是趁著周偉峰出去喝老酒，店裡客人不多，才來徐然這兒。
說起來，幾步路的距離，可陸俏已經快10天沒好好卡看看閨女。
已是深夜前，單元樓前，路燈昏白。
“小然，雨杉沒給你添麻煩吧？”陸俏笑容有些侷促。
反饋到心理層面，還是對女兒的關心。
“俏姨，我、您、程老、雨杉之間，永遠不要說這個話。”徐然正色道。
“好，好。”陸俏滿意地點頭，神色有些激動，眼中甚至有淚花閃爍。
“俏姨，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徐然輕聲道。
“嗯。”陸俏這一聲充滿希冀，她想到什麼，從上衣兜裡掏出皺巴巴胡亂折一起的幾張老大爺，倒不是她真多貧困，每天從她經手的錢沒上萬，也有小几千，只是周偉峰一分多餘的沒給她，這些可能還是她從每日開銷中省下來，再從錢盒裡化零換整。
“你之前說，明天你們要去什麼學農，我不大懂，反正要出去對噻，這些錢，你給雨杉，叫她買些衣服，嗯…多準備點東西，姨不好直說，你這麼和雨杉說，她一定懂的咯。”陸俏把錢塞進徐然手中，笑著擺手，“姨先走了。”
徐然低頭，望著手中折成一疊的錢，嘆了聲。
俏姨，你不直說，我也聽明白了啊。
我真恨我自己～
良久，他返身回家。
依舊留了門，依舊擺好拖鞋。
徐然一進屋，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她的臉色。
多少是有點大張旗鼓。
程雨杉秀眉一挑，“看什麼？”
他眉心一涼，感受到一縷殺氣。
無錯書吧“沒事，沒事。”徐然打個哈哈。
其實，他確實看出，比起以往紅潤光澤，她的臉色蒼白黯淡了幾分。
小心地拉開椅子，他落座，掏出俏姨交給他的錢，推到她面前，道，“這是俏姨讓我交給你的，他讓你…買幾件衣服，多準備點東西，說你會懂的。”
程雨杉略顯蒼白的臉爆發性地紅了紅，呈現一種病態美。
“謝謝.”如蚊訥一般，程雨杉起身的同時，伸手拿起錢。
“等等。”徐然也起身，攔住她。
“怎麼了？”
“親戚來了是吧？我去幫你買，你在家歇著。”徐然說著，直接往玄關走。
程雨杉人都傻了。
這，這…
在她愣神的功夫，啪一聲，大門已經合上。
她有點哭笑不得。
當沒幾秒，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在外響起，徐然微垂的腦袋探進來，迅速地抬眼，看了她一眼，沉默幾秒，“還是一起吧。”
大號創口貼，他倒可以買，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店員非多嘴問，他就說給姐姐妹妹買的咯。
可…內，內…
倒是見陽臺上掛了幾次，但他的眼睛又不是尺！
莽撞了，莽撞了！
真丟人！
氣哦～
瞧他那樣兒。
程雨杉嘴角勾了勾。
某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傻乎乎的。
“走。”
她起身，缺少血色的臉笑的燦爛。
……
9點多
徐然和程雨杉採購回家。
這會兒臨街已經沒什麼門牌亮著。
大號創口貼和一些零食飲料什麼的，徐然還是到隔壁一條街的24小時便利店買的。
路過一間藥房時，徐然想起什麼，腳步一頓，道，“稍等我會兒，程老師，我再買點創口貼、雙氧水、感冒藥什麼的。”
“好。”程雨杉不疑有他，還伸手準備接過徐然手中的方便袋。
“不用，也不重。”徐然笑地拒絕，又笑意一收，淡淡的嚴肅，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呵呵.”
成功收穫一記白眼。
沒一會，徐然拎了個不多不少大半袋出來。
程雨杉有些詫異，也沒說什麼。
……
一夜安眠，次日一早
高三學生齊聚校門口。
“松柏一班的這邊集合！”
“松柏二班，這邊～”
“今天大家一定要注意紀律，積極參與，這次學農實踐是…”
各班領班老師的招呼，夾在在老肖和老容兩個大喇叭的聲音中。
因為沒有硬性要求，所以學生的著裝，有常服，有校服，也有統一購置的班服，比如桃李2、桃李3、松柏1等。
看到禹洋時，其他班的男生：身上的班服真好看！
看到江晴朗時，其他班的男生：呸！什麼垃圾班服，折損我的帥氣！
看到徐然時，其他班的男生：算了，人與人是有差距的！
他上身是白底配黑的透氣運動服，下身是黑色偏工裝風的九分褲，棕色的工裝鞋，整個清爽利落，還顯腿長！
類比到女生中，程雨杉就是徐然。
天氣預報說今天溫度比較高來著，她原打算穿短褲來著，給徐然目光逼回去，老老實實換了件運動褲，上身穿一件衛衣。
其餘人。
李燃，校服。
江晴朗，陽光風。
禹洋，稍顯老氣。
邊曉曉，嗯…裹的嚴嚴實實。
徐然一個小行李箱，一個揹包。
程雨杉和他一樣。
領班老師由雷鳴擔任。
桑夏跟在他後方。
兩人大包小包，還有行李箱。
見雷鳴領十一班的學生過來，肖銳拿個大喇叭，邊走過去，邊道，“十一班人少，跟桃李2班擠一擠。”
江晴朗、邊曉曉等人立即看向徐然。
程雨杉蹙眉，她稍落後徐然半秒，詢問的目光看向雷鳴。
這種事，應該是溝通好的。
雷鳴面無表情。
桑夏有點懵。
大機率，這倆不知情。
徐然看向肖銳，道，“肖主任，我們班人少，意見未必顯的重要，但要與桃李2坐一輛車，也該問問桃李2班同學的意見，你說呢？”
“讓他們去松柏2咯。”
“桃李1不是也有不少空座嗎？”
“桃李4也是，他們空座更少！”
“…”
他話音落下，已經上車、還沒上車的桃李2學生爆發一陣言論，基本是抵制。
徐然眼中笑意隱隱。
壓力，給到老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