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這麼多年，年級主任做了好久，這種情況，小場面。

他面不改色，餘光透過車窗，瞥了靠車門位置的祝老師。

老祝滿心苦澀。

他有意緩和徐然和自己班級的關係，畢竟如果徐然真突飛猛進，下次月考哪怕年級前20，肖主任都說過肯定要勸他轉班，那麼最適合徐然的下家是誰？

肯定是他的桃李2啊。

現在這整的…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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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班上這幫小子們，老祝真沒啥辦法。

你說條件差點的家庭吧，還可以用學費、獎金說項。

而這些小子們，哪個家裡條件差的？真一個不開心，轉班咯，轉學咯。

他哭都沒地兒哭！

老祝既然沒回應，肖銳心裡有數。

“肖主任，雷老師，我想，我們能否向桃李1班學習學習一些經驗心得呢？畢竟去年，他們學農實踐第一嘛。”徐然笑道。

這話聽的不遠處的李崢真是心裡舒服！

還說啥嘞？

來吧你嘞！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啊。”

“來這，來這，男神快來！”

“桃李2也就這點氣度，十一班，來我們桃李1！”

“…”

前面的車，車上的，車外的，一通招呼。

給桃李2一些學生氣夠嗆，尤其是剛才發起抵制的。

泥馬，你想和十一班坐一車就坐一車咯，你還踩一腳做麼子？

皮癢了是吧？

下次月考碾死你們！

他們氣他們的，十一班一行人在李崢老師熱情的領路下，登上桃李1的大巴。

看到自己班級學生歡迎十一班師生那勁兒，李崢都羨慕了！

他拉住雷鳴簡單地交流下，雷鳴無奈地接過大喇叭，“這個…難的，有機會能和桃李1的學生坐一起，我們班六人都有哈，學習上的困惑，可以多和一班的同學交流，關於學農實踐的也可以。”

在他身後，李崢笑意盈盈地點頭，哪有當初在月考總結會上桀驁不馴的模樣？

“坐這兒吧。”徐然指了個靠過道的位置，自己先進去。

程雨杉頗無語。

一車的學生呢，避著點呢？

她還是坐下。

頗好吃瓜的邊曉曉心裡哼了聲‘乘以三，你就寵他吧’，眉宇憂愁地看向窗外。

“徐然同學，我能問問，你的歷史為什麼這麼好嗎？”

幾人剛坐下，桃李1一名女生忽舉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後方的徐然。

徐然個子高，不會被椅背遮擋臉部。

“歷史…”徐然慘然一笑，眉宇有幾分自嘲。

程雨杉斜眼瞥過去，身體往遠離他的方向傾了傾。

要來了，要來了，大忽悠要來了！

徐然嘗試著起身，在腦袋抵到上方的行李架，他繼續保持面部表情，緩緩坐下，稚直起腰背，“或許有人以為我是天賦型選手，其實你們都誤會了。”

“我可以連續刷五套歷史試卷，然後再刷一篇歷史練習冊，我也曾連續14個小時，不間斷地背誦歷史知識點。”

“我知道，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飢餓、精力不足、乏味等等，這都不該是藉口，意志力，你的意志力，一年的時間，只須把握每一分鐘，背紮實每一個知識點，到了每次考試，我的朋友，你，就是學霸！”

徐然一臉真誠，緩緩放鬆直著的腰背，整個人往下滑，直至自己的臉可以讓椅背遮住。

整車寂靜無聲。

桃李1一水的四眼，難得有不近視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他說了什麼？

好像說了，又好像沒說。

意志力？

聽這意思，他的成績是依靠強大的意志力，瘋狂做題，再說白點，勤奮型選手？

李崢詫異又無語看向雷鳴，“他這是跟你學的？”

雷鳴以前搞的那套點燃派，鳴英集團沒幾個不知道。

雷鳴小熊攤手，搖頭，“但是我確定的是，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課，只要不是休息時間，只要我看到他，他就是在刷題，甚至休息時間，他大多時候在給別人解答疑難。”

李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這怎麼不算天賦型選手呢？精力、體力和腦活力異常充沛！正常學生照他這樣，腦子早宕機了，身體天賦也是天賦！”

到最後，他竟然有一絲嫉妒。

可不嫉妒嗎？

人到中年，難免有時候力不從心的時候，老婆摸個手，能做一夜噩夢！

“好！李老師總結的好。”

雷鳴鼓掌捧場。

“行行行，坐吧你就。”

雷鳴挨著他後面坐下，桑夏挨著雷鳴坐下。

後方

見動靜差不多，桃李1的學生不像之前那麼虎視眈眈，開始成小團隊地聊天。

徐然緩緩坐好。

從揹包掏出一個未拆封的U型枕和一袋暈車貼。

暈車藥不少，他不知道程雨杉有什麼藥物過敏，沒有亂買。

“你…昨晚買的。”程雨杉有些驚喜，又迅速地拉低聲音。

車上這麼多雙眼睛呢。

“嗯，先貼這個，再把這個戴上，稍微紮緊，固定脖頸。”

在徐然的指導下，很快，絲絲涼意從耳垂後的暈車貼暈開，還有些許淡淡薄荷味傳入鼻腔。

這時，正好把這一幕收入眼中的邊曉曉又在心裡哼了聲‘徐然，你就寵她吧’，再度滿臉煩惱地看向窗外。

“感覺怎麼樣？程老師。”徐然問道。

程雨杉總感覺他嘴角的笑意隱隱有些壞。

“還行，挺好的。”她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拉開點距離。

“脖子活動不便吧？”徐然笑意更盛幾分。

程雨杉左眉挑了挑，也露出笑容，“怎麼？徐同學，有想法？”

“有想…不，沒想法，就問問，問問。”徐然搖頭。

程雨杉臉霎時冷下來，她揣在衛衣口袋的手，緩緩撤出，手裡還拿個圓柱體的小罐，抬起手，晃了晃，上面有四個字‘防狼噴霧’，她不無得意道，“曉曉剛給我的。”

“你看，程老師，你又誤會我了，我怎麼會那樣呢？”

“哪樣？”

“你以為的那樣。”

“我以為的哪樣？”

“噠咩！禁止套娃！”

“禁止噠咩！”

“…”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聊到車上有人睡著，他們也閉眼休息。

因為在生理期，程雨杉昨晚睡的不怎麼好，所以她在徐然之前就睡著。

她脖子上的U型枕用的記憶棉，戴上有紮緊些後，確實脖子不怎麼好活動，所以，原本她可以像車裡的其他人一樣，或耷拉個腦袋，或腦門抵在前椅背上睡覺，但實際，她入睡後，脖子一歪，帶動整個身體歪倒在徐然的肩膀上。

此刻，直到再次因為生理期的不舒適醒來，她才發現這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