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盤菜上來,冒著熱氣,香味四溢。
但這個包間裡頭,幾個人都是武者,飯量也都是出奇的大,胃口好。
沒多久,那一盤盤菜只剩下一點湯汁在盤底,飯桌上多了一堆的魚骨,蝦殼,紙巾。
黎年望拿起張餐巾紙擦了擦嘴,一邊說道:
“我跟我南叔說了,武館裡頭201的房間,平時就交給你們使用了。”
“裡邊各種器材都有,想練什麼都行,裡頭還有個浴室,小餐廳。”
“平時我們也能在裡頭聚一聚。”
“還有。”黎年望對陳餘說道:
“陳餘,什麼時候你提升至武學二層了,月薪我再給你漲個三十金,總共八十金。”
要漲薪?
陳餘一下回過神來,和黎年望對視了一眼。
看見他眼底裡是鼓勵的神色,點了點頭:
“知道了,黎哥。”
只是可惜,
短時間內,他還不能暴露實力。
……
陰雨綿綿。
陳餘打著把傘,走進了荊棘學院,將呼吸法的書籍交還。
又踏步走出了圖書館。
他朝四下看了看,
忽然看見有人正在分發小卡片。
“什麼東西都賣,價效比巨高。”
那人走過面前,似乎也是個學生,壓低嗓子朝他說了句話。
一漲卡片到手了。
陳餘抬起手一看,
“售賣藥劑,兵器,武學,奴隸……”
奴隸?
陳餘眼睛一眯,
看了眼底下的一行:
“血曼黑市,地址……”
黑市啊。
陳餘對分發這個名片的人感到好奇,
又看了眼那人,但那人已經壓低鴨舌帽,鑽進了茫茫的雨霧中,
再也看不著了。
黑市……可靠嗎?
陳餘收起名片,朝老師盧德士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轉身走出了學院大門。
他早上去過一次,
盧德士告誡他不要心急,學武得循序漸進。
如果因為練武而使得身上留下舊傷,那反而耽誤了以後。
陳餘走在學院外的街道上,一盞街燈閃爍了下,
似乎燈絲老化了。
他抬頭看了眼,那街燈發出昏暗的光,融進了雨中,變得更加黯淡。
這時,
一個腳步聲徐徐走來。
吸引了陳餘的注意力。
陳餘朝面前的街道看去。
一個瘦削的身影踩著雨水,撐著把黑色的傘,朝他正面走來,
似乎正是來找他。
“荊棘學院二年級,陳餘?”
來人準確說出了他的資訊,將一把傘往上撐了下,露出了傘下的臉。
臉龐跟他的身軀一樣瘦削,冷硬,剃著寸頭,掛著耳釘。
“你是?”陳餘已經猜出了這人的身份。
“谷飛鐵,荊棘學院的導師助理。”
谷飛鐵露出笑容:“我從上次絞滅暴徒的名單中看過你,對你產生了興趣。”
“我想知道,在隊伍幾乎覆滅的情況下,你一個武學一層的,是怎麼保全自己性命的。”
谷飛鐵毫不遮掩來意,
語氣中彷彿藏著一股火藥味。
他會動手嗎?
應該不會,這裡是學院外,離大門也就幾十米距離。
陳餘掃了眼四周,感覺身軀彷彿被猛獸盯上,心跳極快。
他不自覺運用了《冬蛇伏息》的技巧,呼吸變得悠長,身上的所有氣血變化都被隱藏。
“這似乎是個人的隱私問題?”陳餘回道。
谷飛鐵嗯了一聲:“但我很想知道,我也有權知道,這是學院賦予每個導師和他的助理的權利。”
他目光忽然一頓,話鋒也隨之一轉: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也行。”
陳餘正覺得奇怪。
谷飛鐵已經伸出了手掌:“很高興認識你,陳餘學員。”
陳餘沒有動作,盯著他伸出的那隻手。
每個武者都能透過肢體接觸來試探他人,
瞭解他人的力量,氣血變化,
進而瞭解到這個人的武學層次。
他的呼吸在悠長中,變得有些沉重。
能瞞過嗎?
武學入門的層次,力量是怎樣的?氣血是怎樣的?
陳餘看向谷飛鐵的眼睛,他目光透著不容拒絕的笑意。
看來這個手是非握不可了。
陳餘伸出手,和谷飛鐵那隻手握在一處,
頓時感覺握住了鋼鉗。
強大,
力量感十足,
彷彿一用力,就可以將他的手給直接捏碎。
陳餘看見谷飛鐵這一瞬間的表情絲毫未變,
也就未能從中找到,
是否已經暴露實力的跡象。
兩人手一分開,
谷飛鐵朝著陳餘身後笑著打招呼:
“盧導師。”
盧導師?
陳餘愣了下,回頭看去。
一個身影越過陳餘,朝陳餘看了眼,點頭道:
“嗯。”
“盧導師是來找陳餘?”谷飛鐵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兩位莫非?”
盧德士回道:“我是他老師。”
谷飛鐵露出恍然的神情。
“原來如此,兩位應該有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
他露出笑容,轉身離開了。
乾脆至極。
“你招惹了他?”盧德士瞧著谷飛鐵的背影。
陳餘想了想,搖搖頭,又點點頭:
“可能在哪個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他。”
盧德士收回目光:“他不是什麼好人。”
想了想,又道:
“他因為我的緣故,可能會收斂,但若是矛盾利益太大,他就會裝看不見我了。”
陳餘思索著點頭。
意思是,
如果自己和谷飛鐵矛盾太大,涉及的利益關係太多,
那麼即使有盧德士這一層關係在,谷飛鐵還是會動手。
盧德士道了聲‘走了’,
走回了學院內。
陳餘收回了手,回憶著剛剛的力道。
谷飛鐵只是用平時的力道和他握手,武學層次又高於他,
所以他探知不出這是到了什麼境界。
武學四層,
或者是血象?
南港市的血象什麼時候這麼多了……
陳餘疲乏的揉了揉太陽穴。
也不知道剛才究竟暴露實力沒?
他看了眼面板,
那點數已經臨頭,快出來了。
……
“真是武學入門?”
谷飛鐵在雨中飛快走著,臉龐冷厲,思索著剛才的一幕:
“我原本以為,遠成那事應該摸到了點線索。”
“但現在又斷了。”
“好在我也不用因此跟盧德士有所衝突。”
谷飛鐵想到這個人,露出嫌惡的表情:
“真是個麻煩的人。”
他快步走過一段街巷,濺起的水花淋溼了他的褲腳。
腳步忽然一頓,
“不對。”
“氣血平穩無波,反而更像是一個普通人的表現。”
“如果真是個普通人,盧德士也不會來保他,雖然他本身很喜歡管閒事,也只是搪塞了一句我是他的老師。”
在血脈武者的領域中,
老師並不是正經的稱呼,師傅才是。
谷飛鐵回頭看了眼,露出笑容:
“果然有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