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嗤!!
身影相錯而過。
陳餘捂著腹部蹲了下來,赤著臉,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滿身汗水,衣物浸溼。
腹部一陣挫痛,經久不衰。
對面黎年望剛一停下,急促的呼吸就開始平穩下來,面色也恢復如常。
他遞過來一條毛巾,說道:
“你的基礎很牢固,但硬實力差了些。”
“這門爐灰腿功,對雙足的力量有很大的要求,如果輔以藥物浸泡雙足,練習起來會更快些。”
“這樣,我給你個藥方吧。”
黎年望將一些相關的藥材名稱告訴了陳餘。
“多謝。”
陳餘也記在心裡。
二人交談了一陣。
陳餘也在交談中默默回憶著剛才的切磋。
在這場切磋中,黎年望所展示出來的力量,其實是收斂了許多,跟自己相差不大。
但速度,變化,節奏,都比自己強上很多。
這個過程,僅僅只是依靠他自己的眼力,就看到了對方起碼放了六次水。
這說明,對方的武學層次,比自己高上很多。
切磋經驗也豐富異常。
說是陪練,但其實是對方在指導自己。
陳餘也問了黎年望。
黎年望笑著說,自己的這門武學特殊,每天需要有一定時間的高強度鍛鍊,但也不能太過。
這種強度就剛剛好。
……
陳餘剛做了個登記,走沒多久,南奇勝就回到了烈日武館。
黎年望剛換了身衣裳,正穿著鞋,就見到南奇勝推開門,走了進來。
南奇勝正拿著份資料,看了幾眼陳餘登記的資訊,問道:
“新交的朋友?”
"對。"
“又是花錢交的?”
南奇勝似乎知道黎年望的喜好。
黎年望想了想,搖搖頭:“就給了瓶藥劑。”
南奇勝嗯了一聲:“我知道你喜歡學你爸搞什麼投資武者,但你爸找的都是些天賦高的天才,結果到你這裡,倒是葷素不忌。”
黎年望嘿嘿一笑:“他天賦也不錯的,這才覺醒血脈多久,就在接觸爐灰腿功的二層了。”
“是嗎?”南奇勝瞥了他一眼:
“上次你帶來的那個武學天賦不錯的朋友,上個月聽說死在街頭?”
黎年望被噎了一下,哈哈一笑,打岔道:“不同的,這個哪能一樣。”
“再說了。”黎年望看著南奇勝,笑道:“要是我投資的哪個朋友,能夠夠到南叔你這高度,花多少錢都值。”
南奇勝倒是不置可否:“希望如此。”
但事實哪有那麼容易?
黎年望父親投資的天才多少?
三十年經商,投資的天才沒有上千,也有七八百了。
都是百中無一的天才。
最後呢,
三十年來,
只出了一個南奇勝。
……
陳餘從烈日武館出來,就頂著太陽,來到了藥店。
店鋪內人還是不少。
陳餘還是買上上次幾種藥材,也拿了點這次正等著老闆稱量價格,
就聽見一旁門口有人嚷道:
“讓開讓開!”
“救人要緊!”
隨著這聲叫嚷,血腥味和刺鼻的藥水氣味,就瀰漫開來。
人群中抬進來一個上半身裹著紗布的大漢,一隻手沒了,右肩齊根斷開,血汙透著紗布散開。
整張臉,從額頭到下巴布滿一道道猙獰的傷疤,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五官,像是有人故意折磨,毀容。
讓人看了直皺眉頭。
陳餘也看的有些汗毛直豎。
實在是這手段太殘忍了。
他無意中掃視過那大漢,看見這人很是高大,剩下的左手手臂粗壯的很。
走進一些,幾乎能感到撲鼻的熱氣,像是在靠著剛沸騰的水一樣。
這是血脈武者練到了一定的境界,血液無意中溢位來的氣息。
陳餘瞬間下了結論。
這人是個血脈武者。
實力很強,
具體多強不知道,但應該比自己強上許多。
那大漢半昏半醒,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老闆呢?老闆!”有人喊道。
“哎呀!”老闆苦著臉,抓著氈帽,慌慌張張走了出來:
“你們不趕緊把他送診所,送醫院,跑這來我能頂個什麼用?”
有個人解釋道:“那不是太遠了嗎,跑那遠,我這兄弟早死了。”
“再說了,老闆你之前也在診所呆過,多多少少懂一些。”
“我能懂什麼呀。”老闆發愁著蹲下來檢視傷勢。
只是簡單拿了點草藥,讓店員拿藥杵磨碎了,磨出汁來,塗在傷口上,又換了新的紗布。
吩咐了聲,就趕忙幫著將這傷員送去附近的醫院。
人剛走,藥店裡就談論起來了。
“又一個毀容的。”
“貧民窟附近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到處砍人!”有人頓時嚷出了聲。
“你知道?”
“可不是,剛從那逃出來……”
貧民窟附近。
離他太近了。
離家裡太近了。
陳餘心裡有些不安,拿了藥出門,腳步也不自覺放快了些。
假如那人真的到了家那邊……
看他那傷人的手法,
嗯,
說不定還殺人了,但沒人知道。
這估計真是個瘋子。
瘋子的話都不可理喻。
陳餘看了眼面板,那加點點數的背景,只差一點點,就徹底填滿灰色。
“得加快些了。”
“本來以為能看下能不能憑自己練到二層……”
他幾乎感受到了腿功的瓶頸,
以為快了,
快了,
結果快上好些天半點變化沒有。
他知道自己血脈太差了,但抱著僥倖的想法,以為自己在武學上或許有其他普通武者沒有的天賦。
但現在看來,
天賦確實不夠,
另外時間也太短了。
“就是時間也不允許我努力。”
陳餘嘆了口氣,匆匆回到了家裡,煮藥泡藥。
屋內沒多久瀰漫起藥氣,有些嗆人。
陳餘皺著眉頭,聞了聞有之前兩倍劑量熬出來的中藥。
那蟲面參和食肉花花瓣,密密麻麻的填在鍋底,一小部分被沸騰的水衝上了水面。
之前都是按照藥店老闆說的劑量範圍內來,
但現在,
時不我待。
“應該能喝吧?”
“應該喝不死人吧?”
陳餘看了眼那個面板,
喝的人不知道是他,還是這個面板。
大概是面板吧。
不管了。
眼睛一閉,咕嚕嚕地將藥水送進了肚子。
鼻血瞬間就淌了出來。
量也比之前的大。
陳餘塞了兩團紙在鼻子裡,默默感受著腹部內那暖意流動,一邊看著那面板。
半個小時,
一小時,
兩小時,
面板上,那行文字的背景終於填滿了灰色。
“可加點點數:1”
陳餘收拾了下,來到了頂樓天台。
準備好後,深吸了口氣:
“加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