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如同擂鼓,沸騰的氣血像是爆發的火山。
只是片刻,
陳餘渾身赤紅,像是在開水中煮開了。
汗水幾如水龍頭,順著鼻樑往下滴淌。
沒多久,陳餘感受到渾身開始膨脹,尤其是雙腿,像是氣球一樣被填充。
一條條如同老樹根的青筋暴起,整條腿忽然粗壯了一截。
他疼的不行,呼吸也越來越快。
終於,一團團白霧,像是水蒸氣一樣從五官排出,從身上的氣孔瀰漫出來。
響起了如開水一樣哧啦的聲響。
陳餘眼神開始混沌,像是發呆,時不時咬牙切齒,還是忍不住痛的呻吟。
腦子裡像是多了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終於回過神來,雙腿那異常的赤紅,青筋已經褪去。
但比以前粗壯了不少。
陳餘喘了一會,把呼吸喘勻了,才看向了雙腳。
摸了摸雙腳。
那面板像是一層層老繭,甚至有牛皮的手感。
仔細看的話,似乎有一層淡淡的爐灰顏色,在上面染出一條條奇怪的紋路。
一股如同死火山般的力量隱藏其中,似乎正在醞釀,等候著爆發的一刻。
他感受到比爐灰腿功第一層要多出數倍的力量。
彷彿伸伸腿,
就能將一堵牆給踢的粉碎。
當然,
估計還做不到這麼誇張。
陳餘看向了面板:
“宿主:陳餘”
“武學:《爐灰腿功》二層”
“可加點點數:0”
“又歸零了。”
陳餘算了筆賬,發現這東西花錢有些快。
好在他找到了新的工作。
他抬起腿,迎著已經落下的夕陽。
嗤啦!!
右腿帶起一道殘影,幾乎看不清那是條腿。
一塊紅磚被踢上了半空。
黑影像箭矢射過。
嘭!!
煙塵滾滾。
那紅磚幾乎碎成了粉末,從空中飄飄揚揚落下。
像是捲起了一陣小型的沙塵暴。
陳餘感受了下,雙腿還有些變化:
“這力量似乎還在增長。”
他估摸了下時間,肚子此刻也一下餓的不行,連忙跑下樓,回家找東西吃去了。
……
晚飯過後。
房間內沒有開燈,夜光從窗戶照進,一輪彎月在雲中若隱若現。
陳餘坐在床上。
一陣熱氣幾乎難以抑制的從雙腿升起,像是劇烈運動後在冷空氣中蒸發著。
雖然溫度不算高,但只要靠的近些,
幾乎像是伸手在溫水上炙手。
陳餘撥出一口氣。
他知道,這是血脈中的潛力,正在被激發。
興許還得持續個幾天時間。
平時還好。
但若是和人動手,很容易看出實力上的變化。
如果陳餘本身血脈足夠好,那還能解釋。
但偏偏,
他是劣等血脈,盔甲蟲血脈。
“得找個方法藏住這種變化。”
陳餘心想。
就算這次能避過去,但之後每次提升,大機率會再現這種情況。
況且到了一定境界,這種血液的氣息,就彷彿火爐一樣,
到了那時,更難以隱藏。
所以為長遠考慮,這個問題也得解決。
但什麼方法呢,
他想到了學院的圖書館。
……
陳餘將上次借走的《爐灰腿功》遞給了圖書館的中年導師。
中年導師簡單翻看了下:
“嗯,沒問題。”
他遞過來一張二層的通行證,打量了眼陳餘,說道:
“我記得你才接觸這門腿功不久,這時候保持專注才是對的。”
“如果好高騖遠,兼修幾門,最後可能一門都難學好。”
很顯然,
中年導師記性不錯,還記得陳餘。
陳餘接過通行證,對他的建議說了聲謝謝。
想了想,又問道:
“老師,如果要選一門可以輔助調養氣血,防止氣血躁動的武學,您有推薦嗎?”
“調養氣血?”中年導師倒是很耐心,他摸了摸下巴,邊思索邊說道:
“我倒是記得一些,但你或許想差了。”
“這類法門,通常叫呼吸法。”
“這些呼吸法不一定適合你,就算對你主修的武學有些輔助效果,但相對投入的時間來說,很划不來。”
他又看了眼陳餘,見陳餘很是誠懇,就繼續說道:
“你要是願意參考參考,我可以告訴你。”
“但你這天賦不算好,應該把時間放在你主修的武學上。”
“這幾門,我想想……”
“《冬蛇伏息》,《紫荊藤呼吸法》,《攀浪斂息法》……”
中年導師簡單做了番介紹。
陳餘一一記了下來。
他很快就做了判斷,紫荊藤呼吸法或許更適合他。
從中年導師口中,這門呼吸法是專門為調養氣血而創造的。
可以更具效率的鞏固實力。
這個過程自然就能撫平血液中躁動的氣息。
而且這門呼吸法更容易入門。
對陳餘來講,應該是當前最具備價效比的。
上了二樓。
順著中年導師給出的位置,陳餘很快就找到了這本呼吸法所在。
他目光一掃,在書架中間,看到了熟悉的字樣:
“紫荊藤呼吸法,奇格魯著。”
陳餘伸手去拿。
一隻手卻搶先一步,將書籍拿在手中,輕輕拍了拍。
陳餘看去。
是個滿臉青春痘的高大少年,也是個熟悉的人。
金遠成。
“找到了。”金遠成自顧自說著,像是在演戲一樣,語氣充滿著做作。
他偏過頭,像是才發現面前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他露出詫異的目光:
“哦,你也在找這本書嗎?這麼巧?”
陳餘瞧了他一眼。
心思跟海上的船一樣起伏,但最終恢復如初。
跟這種人不值得發脾氣。
“嗯。”他平靜地說道。
“可惜了。”金遠成遺憾地道:“這本書也不是我自己要的,是我爸要拿去做什麼參考的。”
“我也不懂,畢竟我還沒成為血脈武者,按規矩都不能上二樓。”
“這書可能要借個幾個月——你這兩天需要看嗎?”
他敢說出來,
就是心有倚仗,
也不怕被人告發。
陳餘和他對視著,忽然笑了笑:“你能給嗎?”
“當然。”金遠成笑著,伸手將書遞了過來,似乎要給陳餘。
但在書就要被拿走的時候,收了回去。
冷笑了一聲:
“不能。”
陳餘也沒再說什麼,抬腿就走。
不再跟金遠成扯皮。
金遠成故意噁心他的,
他確實也沒法做什麼。
貧民窟,
劣等血脈,
沒背景沒實力,
這樣的人確實好欺負。
金遠成卻在他擦身離去的剎那,俯身下來說道:
"你那個小女朋友還記得嗎?"
“叫南什麼雅的那個……”
陳餘停下來腳步,
看見他笑的跟惡鬼似的,用毫不在意的語氣道:
“我弄死的。”他壓低聲音,笑著挺了挺下身:“我請她去酒館,她還瞪我,拒絕了我。”
“最後跟我求饒的時候,哭的眼淚鼻涕直流,那副樣子醜的要命,哈哈哈。”
說完,洋洋得意的離開了。
陳餘一言不發,往前又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
注視著他的背影,停留了幾秒。
轉身走向另一個書架。
最後退而求其次,
拿著《冬蛇伏息》,在導師那登記後,離開了圖書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