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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沒了

傍晚。

陳餘走出公共練習室。

天色已經暗下來,難聽的叫聲從不遠處響起,一隻烏鴉掠過樹叢。

學生已經走到差不多,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

“又有個女孩沒了。”

“長的挺好看的,死在了酒館外的垃圾桶裡。”

“誰啊?”

“我也聽人說的,好像是叫南清雅吧。”

一行人邊走邊說著,從陳餘面前走過。

陳餘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下。

他回頭看了眼剛走過的人群。

不認識。

南清雅死了?

又是酒館?

陳餘腦海中閃過那個女孩紅著臉跟他握手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

不知怎的,他總感覺南清雅的死,或許跟某個人有關。

這世道。

……

陰暗的房間裡。

偶爾能聽到老鼠啃噬東西的聲響,一個身影在角落的床上輾轉反側,百無聊賴。

幾個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房間跟前,停住了。

“力元刑。”門外的人喊道。

床上的身影轉了過來,發出很長的嗯的一聲,算是回應。

“你的組員這周死了三個,上面派你去看下,清理下躲在暗地裡的老鼠。”

“知道了。”床上的人過了一會才應道。

似乎有些懶的回答。

“鑰匙給你了。”

一對鑰匙從門上小小的視窗拋了進來。

腳步聲也逐漸遠去,他們的主人邊走邊交談著。

“讓他去能行嗎?他是瘋子。”

“他雖然瘋了點,但辦事還是很牢靠的。”

“尤其是殺人的事情,他很樂意做。”

“上個月他殺了十多個血脈武者,其中兩個是有身份的人,影響太大了,這才被關起來冷靜冷靜。”

“沒事的,上面讓他去做事,自然能控制好他。”

聲音和腳步都漸漸消失。

床上的身影拿到了鑰匙,從床上爬了起來。

天窗洩露的一點點光照在他的半邊臉上。

他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

“招聘資訊,烈日武館陪練。要求擅腿功……”

陳餘站在學院的佈告欄前,看到了這則資訊。

他詫異了下。

學院怎麼會給人做廣告。

結果在結尾處,看到了這則訊息中的烈日武館開辦人,是學院的校友。

校友啊,

那沒事了。

陳餘思考了一陣,覺得這工作可以去試試。

港口的工作沒了,他早就失去了資金來源。

這份工作的報酬也不少,起碼比港口的好上許多。

口袋裡的錢雖然還沒花完,但等到沒錢的時候,再來找賺錢的路子,那就晚了。

他看著上面的地址,看了眼天色,就離開了學院。

“南尾街12號……”

陳餘順著這條路直往下走,等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就看到了這座烈日武館的模樣。

一座陳舊的牌匾懸掛門前,黑底燙金。

一個老頭靠著門口坐在搖椅上,嘴裡叼著根油條,嚼的下巴油滋滋的。

“您好?”

陳餘打了聲招呼。

門口老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自顧自吃著油條。

“來做什麼?”他說道。

“來面試。我看您這裡招陪練。”

老頭狐疑地看著他,隨口說道:

“這活不是那麼好乾的,你這瘦胳膊瘦腿的,會被打死的。”

“練過嗎?”老頭又問道。

陳餘點頭:“嗯,練過點腿功。”

“行,進去吧。”

老頭也不站起來,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進門去。

陳餘推開門。

汗臭味,鐵鏈聲,面色赤紅的武者,喘著粗氣,沙包晃動,栓著沙包的鐵鏈也在搖擺。

陳餘四下一掃,忽然頓住了腳步。

他看見了個熟悉的面孔。

一聲爽朗的笑聲響起,一個留著淺淺的胡茬,打扮貴氣的少年走了過來,面帶笑容。

“黎年望?”

“對。”黎年望哈哈一笑:“陳兄弟,真是有緣分,昨天剛在學院見過,今天就在這兒又遇見了。”

“你這是來?”他問道。

陳餘回道:“面試。”

一個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虎背熊腰,一雙豹目如同銅鈴。

他穿著一身西裝,走到黎年望身旁,對著黎年望問道:“小黎,你認識?”

“我同學。”黎年望應聲道。

他看向陳餘:“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來應聘陪練,要求是擅腿功?”

陳餘點點頭。

黎年望回頭看了眼那個魁梧男子:“南叔?”

被叫做南叔的魁梧男子,全名南奇勝。

他說道:“既然是小黎你的同學,那就不用面試了。但你的實力……”

“南叔,他的實力我瞭解。”黎年望對陳餘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個陪練是為我招的。”

南奇勝陪著兩人聊了一陣,就接了個電話,離開了。

黎年望看向陳餘:

“我們試試手先?”

“好。”

兩人邊說邊走。

到了一處寬敞的房間內,裡邊只有一些刀劍槍盾,擺在了角落處的架子上,其餘空無一物。

“我學的是《曼陀羅秘花手》,目前剛過四層。”

黎年望介紹道:“這門武學講究的是一個快字,尤其是到了第三層,出手總是比人提前半手。”

他笑著道:“別看只是半手,這在武者間的死鬥中,一秒都是勝負的關鍵——你可以放心打過來了,用全力。”

四層。

陳餘倒沒多驚訝。

他雖然對這些上層社會的那些子弟不瞭解,但明白他們享受到的資源極其豐富。

根基打的很厚,後續進展也快。

而且通常是越來越快。

和平民武者的差距也會拉的越來越遠。

“那我來了,小心。”

陳餘擺出一個架子。

隨著這些天對《爐灰腿功》二層的練習和摸索,他漸漸地瞭解了血脈武者的含義。

武者的力量源於血液,血脈。

也因此,當根基打好,武學到了一定程度,就會感受到體內的血液的變化。

他剛伸展拳腳,一股沸騰的血液伴隨著強有力的心臟跳動,湧入了雙腳。

力量也隨之鼓動,如同戰鼓擂響。

嗤!!

一道白煙從褲腳掀起,那是被踢飛的灰塵。

陳餘已經近到身前,右腿如長鞭抽向黎年望。

黎年望忽然湧上一股血色,接著面上和雙手,似乎有汗水從額頭滲出,但眨眼就蒸成了白色的霧氣。

雙手如同蛇行,一瞬間交織一個個殘影,順著陳餘襲來的右腿就往上爬。

明明是後發,卻先一步到了陳餘跟前。

陳餘一下感到難言的眩暈。

那雙手交織出的殘影,像是一朵朵有詭異美感,卻帶著致幻毒素的曼陀羅秘花。

後退,右腿剎那落下,左腿瞬間銜接。

但對面的雙掌還是飛快地迎了上來。

彷彿早料到了這層變化。

腿掌交錯。

噗!!

陳餘一沾即走,但左腳像是被鋼錐扎中,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後,湧起一陣痠麻。

他幾乎剎不住雙腿,又退了一步。

在這一刻,爐灰腿功的特點起了作用。

幾乎就在這一秒不到,左腿剛退一步落到地上。

一股彷彿新生的力量替換了剛用盡的力氣,暖意沖刷而過,那痠麻的效果被掩埋在暖流中。

面對那侵略性極強的曼陀羅秘花手,一股勁風忽然揚起,接著有如鞭炮炸響。

啪!!

右腿再次適應了曼陀羅的變化,跟上了它的速度,錯峰相接。

對面的黎年望目中一訝。

他沒用全力,收著力量和速度打。

但為了瞭解陳餘的實力,也將曼陀羅秘花手發揮到了四層的效用。

這一層變化很多。

但陳餘能勉強跟上他這一手,就讓他有些驚訝了。

“不錯。”

黎年望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目光一亮。

這隻能說明,黎年望的基礎打的很牢。

但另一個念頭湧了上來,

陳餘才服用過那源血藥劑沒多久,

這麼短的時間,這第一層是怎樣煉成這樣的?

而且還是《爐灰腿功》這種難啃的武學。

特殊,有別於血脈的天賦?

還是……

但他沒深究,誰都有秘密。

“繼續!”

黎年望大喝一聲。

兩人若飛魚從室內兩個角落疾馳相接,一層層白灰在拳腳碰撞中湧起,越打越快,越打越盡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