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草,蟲面參,食肉花花瓣,緋血樹根……”
藥店老闆一一陳列在櫃檯上。
陳餘看了看。
這幾種都奇形怪狀的,他接觸的藥材很少,所以幾乎都不認識。
但藥材的味道卻很濃厚。
一拿出來,就聞到了或是刺激,或是清香的氣味。
“介紹介紹?”他說道。
“得咧。”老闆熱情的吆喝了聲:
“這月華草和緋血樹根, 是養血的,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成效, 但吃的時日長些,對後續的鍛鍊體魄的武學有極大的幫助。”
“蟲面參藥效比較衝,吃了後可能兩三天會流鼻血,但效果絕不會讓人失望……”
“至於這食肉花花瓣,味道清香,可以泡水喝……”
陳餘聽了後, 雖然簡單明白了這些藥材各自功效。
但他本身是為了測試對加點點數的增長是否有益的。
所以一番話聽下來,也等於白聽。
最後索性一種藥材買上一點。
好在之前那瓶源血藥劑也不是自己花錢,原先用於購買藥劑的錢就省出來了。
收拾找好的零錢,拿好裝著藥材的袋子,陳餘走出了藥店,直奔家中。
……
即使在白日,那陽光也照不進這棟狹窄的小房子裡。
陳餘開著一盞昏黃的燈,坐在原本吃飯的桌子上,擺弄著買來的幾小袋的藥材。
食肉花花瓣是泡熱水喝的,簡單,他就衝了一泡。
一邊呷了一口,一邊盯著眼前的文字。
他記得,在那點數從零變化成一點的過程,會有一段像是塗抹色塊的過程。
那行文字的背景被灰色填滿,自然就增加一點。
所以他此時就這樣一邊喝著,一邊觀察著。
可惜的是, 可能是吃的太少,所以變化難以見到。
喝完了一杯,陳餘低頭看了眼桌上其餘的藥材。
“可能得一種種測試。”
“只是這樣一來,就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了。”
他又沖泡了一杯食肉花花瓣。
杯子上的水霧蒸騰,嫋嫋散去,幾點殷紅似血的花瓣從底部衝散開來。
在水面上沉浮。
……
荊棘學院。
又是一天過去,歡鬧的聲響,伴隨著人群散入了學院中。
很快,是壓低聲音的討論,猜測,以及恐慌,暈染了四周的氣氛。
“昨天有兩個女學生死了。”
“啊?怎麼回事?”
“不知道,兩人在八日酒館門口的巷子裡找到的,衣裳不整,也不知道怎麼死的?”
“能怎麼死?都在酒館門口……”
金遠成從圍成一圈的人身邊走過,聽著他們的議論,露出了笑容。
身邊幾個跟班也露出了同樣默契的笑容,互相對視。
陳餘此時剛好從學院門走進。
他默默的聽聞著,從人群中擠過。
這樣的事情太熟悉了,聽的也多,所以慢慢的就驚不起他的情緒了。
只是心情也難免染上一層陰影。
“陳餘。”
聲音是一個留著空氣劉海的女孩, 她穿著乾淨粉色的裙子,裙子下露出如白玉般的小腿和腳踝。
從遠處招了招手,白皙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陳餘抬頭看了眼。
這是之前同屆的同學。
周清雅,是這個名字吧?
周清雅小跑過來,嘻嘻笑了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還留有一點紅霞。
“周同學,有什麼事嗎?”
“我……”周清雅看到有不少人朝她看了過來,不由得感到臉頰發燙,下意識捂住了半邊臉。
過了一會,她才看向自陳餘,說道:
“我聽說你拿到了源血藥劑的名額,恭喜你。”
陳餘點點頭:“謝謝。”
“可是我……”周清雅說著,臉色有些黯淡:“我可能沒有成為血脈武者的可能了,這學期結束,就得要離開學院了。”
她不等陳餘開口,就抬頭看著他,大眼裡充滿了真誠:
“我其實第一次見到你,就對你有些好感,所以想著在離開前,一定要跟你認識一下。”
“能握個手嗎?”
陳餘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愣了下,才發呆似的點點頭。
兩隻手相握。
周清雅面色變得白裡透紅,似乎很高興,兩隻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眼眸清澈明亮。
“我們能做朋友嗎?”
“當然。”
“那說好啦,拉個鉤!”她笑得像個小孩子似的,還伸出右手的小指頭。
“陳餘?”
一個有些刻意抬高音量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這種和諧的氛圍。
高大的,滿臉都是青春痘的少年走了過來,正是金遠成。
他近乎壓迫般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人,一齊圍堵了過來。
陳餘收起就要抬起的右手,不著痕跡的走到了周清雅跟前。
他側過臉,眼神示意周清雅離開。
畢竟這是個人的事情,陳餘不願意將任何無辜的人攪進來。
周清雅回了個擔憂的神色,但腳步沒有挪動。
一旁忽然闖進來幾個女孩,將周清雅拉開了,顯然是周清雅的同學。
“你沒事?”金遠成臉色有些陰沉。
陳餘愣了下:“請問你是?”
“你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
陳餘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金遠成指了指頭頂還未消去的包,走過來,低下頭貼近陳餘,道:
“你不認識?你再說一句?”
“盧導師。”
陳餘卻沒回話,對著金遠成身後喊了一聲。
一個身材勻稱,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子剛好走到這裡。
他五官立體,如同大理石雕塑,幾如藝術品,右耳掛著一個藍寶石耳環。
聞言朝兩人看了過來。
這是學院內的另一個導師,盧德士。
“學院內不能鬥毆。”盧德士站在兩人旁邊,面無表情。
陳餘很禮貌的點點頭。
金遠成冷哼了一聲,也不打一聲招呼,轉身就走。
場面一鬨而散,圍觀看熱鬧的人也走了。
盧德士也只是朝金遠成看了眼,也沒生氣,面色如常。
學院內響起了悠揚的鐘聲。
他趕著上課去了。
陳餘跟隨其後。
他今天來學院,就是為了這位盧導師的課程。
這節課教的正是他所學的《爐灰腿功》。
……
走了不知多遠,金遠成又頓住腳步。
他臉色像是染了墨,滿臉都是陰沉。
“媽的!”
金遠成破口大罵:“那狗日的灰狗幫,收了老子錢,居然不辦事!”
“那藥劑要是昨晚就被喝了……”
“金哥,要不找辛花幫?我聽說那邊可靠些。”身後的一個跟班建議道。
金遠成啪地甩了他一巴掌:“找什麼找?我錢多沒處花嗎?”
臉上多個巴掌印的跟班默默退了回去。
金遠成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些什麼,忽然看向一個方向,目不轉睛。
過了一會,才說道:
“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一行人匆匆離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