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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計就計

這日的天氣陰雲密佈,風起雲湧,空中皆是沉沉霧霾。

沙土在狂風的席捲下變得空氣汙濁。

金鼓連天,號角吹響。

城樓下計程車兵又是一陣瘋狂廝殺,今日對陣的兩位主將是楊昭年和祁言琛,而嶽北觀戰之人是唐峰,至於立在金川城樓上的是周華燁。至於溫庭深則在府中監視著沈洛雪。

兩軍對壘,自是一番激戰。

可在這場打鬥中,雙方表面上的槍林刀樹,硝雲彈雨,還有祁言琛和楊昭年表面上的刀光劍影,肉搏拼殺,實際上都是為了麻痺唐峰,讓唐峰放鬆警惕。

他們要假戲真做。

仗未打一半,楊昭年和寒國士兵便都暈暈沉沉,哀嚎聲一片,更有甚者,直接倒在地上左右翻滾,看那模樣,顯得他們全身疼痛不已。待寒朝士兵倒下後,他們實施第二步計劃——瞞天過海。

假死瞞過唐峰!

祁言琛熱血沸騰的大聲吶喊,“攻城!”

一聲令下,孤國將士開始衝鋒陷陣,眾人搬來玄鐵做的攻城錘,還拿來雲梯在前衝鋒,但萬萬沒想到,唐峰一聲令下,“準備!”

城樓上圍滿了弓箭手,待敵人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時,只聽唐峰大喊一聲,“放箭!”

話音一落,千萬支利箭猶如千軍萬馬,疾風驟雨般向孤軍發射而來,利劍勢如破竹,一輪接著一輪,寒國士兵不斷的發射箭矢。

眾人抵擋不住,中箭者皆倒地身亡。

祁言琛大喊,“有埋伏,撤!”

話還未落,祁言琛剛準備轉身時,只見保護他計程車兵全部覆滅。

祁言琛剛準備施展輕功時,唐峰手執長劍,飛身而下,而隨著他出城門的還有十萬大軍。

祁言琛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引蛇出洞,合而攻之!

唐峰一掌猛然打向祁言琛,祁言琛抽出腰間佩劍。兩人比試劍招起來。

只見唐峰的劍劍光燦爛,劍影翻飛,劍氣四射,凌空一劃,一道寒霜冰雪似的劍氣騰空飛躍。

而祁言琛的劍劍光澄澈,劍尖尖銳無比,劍身如染上一層銀輝般,閃著寒光。

只見祁言琛腳底生風,身形在空中閃爍。而唐峰身如閃電,速度驚人,雙方交鋒,都使出了全力,百招過後,祁言琛不敵唐峰,被他生擒點了穴道厚又被唐峰用粗繩捆綁,如今祁言琛動彈不得。

這一計,便是將計就計,讓唐峰放鬆警惕,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時,給他致命一擊。

金川城樓上,周華燁見自家殿下被捉捕,他焦急萬分,立刻飛身下樓,而孤國大軍也出了城。

只聽周華燁一聲大喊,下令道:“拼死救回二皇子!”

周華燁語畢,兩軍交戰,就在唐峰以為自己的計劃在隨著自己的走向順利進行時,地上倒地的人全部奇蹟般的死而復生,都站立起來。

而那些被利箭所插滿全身計程車兵,都將自己身上的利箭拔出,眾人一鼓作氣,對著唐峰和他帶的十萬大軍就是猛烈進攻。

此刻,唐峰帶的十萬大軍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嚇住了,眾人第一反應,這些人是詐屍還是借屍還魂了?

眾人被嚇的連連後退,就在唐峰分心時,空中飛出一人正是楊昭年,他以猛烈激進的一掌打在唐峰胸口。

“噗!”

一口鮮血噴湧空中,最後灑落地面。

唐峰懂了,他這是中計了。

原來楊昭年和孤國早有勾結,是他自己疏於防範,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唐峰厲聲命令道:“所有人給我上!死守嶽北。”

一聲令下,十萬士兵衝上前浴血搏殺,而唐峰卻趁亂逃跑。

此時這十萬士兵可謂是身處逆境,四面楚歌,此刻他們想逃都逃不掉,只能硬著頭皮背水一戰。

隨著刀劍聲響起,眾人混亂。

片刻後,慘叫聲四起,滿目血淚橫飛。空中的熱血隨意揮灑,被割下落地的人頭因馬蹄踐踏而被踩踏的腦漿飛濺。

這一場血戰讓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無一人存活。

兩座城樓間,屍體成山,殘骸遍地,鮮血匯成河流,溼潤土地,深埋地底。

而寒軍和孤國卻毫髮無損,未傷及一人。

祁言琛施展輕功,轉身離去,他站立金川城樓上,卻只見周華燁一揮大手,大喊道:“攻城!”

“不要!”

幾乎是同時,祁言琛出言阻止,可阻止無用,大軍已經將寒國所有人反手屠殺殆盡。

祁言琛沉下氣,好看的狐狸眼微微一眯,語氣微冷,“真是個蠢貨!”

待孤國大軍攻向嶽北城門時,兩地旁邊的丘陵上一下出現大量的弓箭手和埋伏計程車兵。

這些士兵手舉大量酒壺,酒壺裡裝的是猛火油。而城樓上也圍滿了弓箭手。弓箭手的箭尖上纏著火把,燃燒著團團烈火。

站在丘陵兩邊的弓箭手領頭人是陌風,沈洛軒,江玉松和顧寒舟。

而虞澤宇和軟玉跟著虞清歡站在城樓上,只見虞清歡一揮手,只聽“碰碰碰”的一陣響,先是鋪天蓋地的酒罈猛地砸向地面,還有一些沒躲掉計程車兵被酒罈砸了個劈頭蓋臉,潑了一身油。再是四面八方,萬箭齊發。

千萬支利劍,劍尖帶火,穿雲破霧,劃破長空,齊刷刷落下,且是一輪接著一輪,中間沒有間斷。

孤國大軍因鎧甲中塞有稻草再加上猛火油的助力,所以火箭將他們的盔甲一點就著,且燃燒全身。

火勢之猛烈,將他們的皮肉燒到潰爛,流膿流油,他們在地上左右翻滾,有些士兵就像脫水的魚一樣,在地上不斷彈跳,希望地上的塵土能將火熄滅,卻殊不知地上全是猛火油,在地上翻滾,只會讓火燒的越發旺盛。

焦糊味在空氣中瀰漫,散發陣陣惡臭,孤國士兵不是被火燒死,就是在將自己身上的稻草拿出來時的那個時間段被從天而降的亂箭射死,死相慘烈,不堪入眼。

慘叫聲,哀嚎聲,哭喊聲,在兩城之間,響成一片,形成迴音,徘徊往復,久久不能散去。

虞澤宇笑著嘲諷道:“這孤國怎麼會有這麼蠢笨如豬的人啊?”

軟玉應道:“要不是他的愚蠢,咱們還不能讓孤國計程車兵元氣大傷呢。”

虞澤宇微微點頭,“說的也是!”

周華燁看著跟隨他衝鋒的將士全部覆滅,他心知中計,慌亂下,他為求保命,只能將擋在自己身前計程車兵作為擋箭牌往前扔去給他做掩護。

這些倒黴計程車兵不是被射成了刺蝟就是被火燒的面目全非,全身上下要滿插滿箭矢,疼痛致死,要麼被燒成一具漆黑的白骨,慘不忍睹。

周華燁趁此機會飛身到城門前,待城門大開後,他匆忙跑了進去,卻不管門外還在為他拼死拼活的將士。

孤國士兵知道自己被棄,紛紛跑向城門,拍打著大門,可在戰場上,刀劍無眼,利箭無情。

城門若不開,等待他們的便只有萬箭穿心或被焚燒致死。

片刻後,周華燁帶計程車兵除周華燁逃脫外,全部戰死。

將士們的鮮血將城門染紅,而城門口堆積了有城門般高的屍體,這些屍體具具往上層疊,他們瞳孔大睜,頭破血流,手上的指甲脫落,而門上也有血手印和抓痕。

這很明顯,他們臨死時,為保性命,不停的用頭撞在門上,用手死死捶打大門,所以下場才會這般淒涼。

生前絕望,死後悽慘,這就是身為將士的命!戰死沙場的命。

而在這一戰中,要說最無辜的便是唐峰帶來的那一萬士兵。

虞清歡和沈洛雪二人為了自己的私心,而犧牲了這一萬人,至於鬼騎軍卻是一個不差,無人傷亡。

庭院中,一陣疾風將房門破開,一陣煙塵過後,沈洛雪一襲素衣,一塵不染的向門外走出。

然而院中的石椅上,溫庭深腰身筆直的端坐著,秋風吹起他的衣襬,美的如夢如幻,可正看卻又是一副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模樣。

溫庭深站起身,淺笑道:“七殿下想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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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估摸著周老將軍已經開始進攻嶽北了,我呢,自然是去看看熱鬧。”

溫庭深眉眼一沉,“什麼?攻入嶽北?”溫庭深暗罵道:“這周華燁,真是老邁昏聵,愚不可及!”

沈洛雪訕笑道:“還真是要感謝周老將軍的愚不可及呢,不然也不會令孤國士兵折損萬千了。”

溫庭深只在一瞬就將臉上那一抹薄怒抽離,又是一副溫潤而澤的樣子。

他沉心靜氣道:“既如此,那就更不能讓七殿下離去了。”

沈洛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溫庭深,你以為僅憑你一己之力就能留下我?”

“能不能留,全看天意!我這人做事無關成敗,凡事盡力而為就好。”

沈洛雪笑意加深,面容不善,“可惜了,本宮從不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宮……”沈洛雪眉眼,“只信自己。”

語畢,只見一條長鞭如靈蛇般向溫庭深席捲而來。溫庭深施展輕功,身形一閃,身姿靈巧巧妙的躲過那一長鞭,鞭子觸及石椅,椅子瞬間炸碎成兩半,向外飛去。

沈洛雪的鞭子彎似長弓,只見她雪腕轉動,長鞭迂迴,又直接向溫庭深襲去,鞭子在空中被沈洛雪舞的虎虎生風。

溫庭深伸出帶著內力的手,直接強制性握住了鞭身,他將鞭子重重一拉,沈洛雪飛身向他貼近,只見沈洛雪抬腿凌空一掃,溫庭深扔掉了鞭身,側身與沈洛雪擦肩而過。

兩人又開始比劃拳腳,一拳一腳,拳法犀利,腳力迅猛,兩人速度極快,可打鬥時的所過之處,都遭到了波及,成為一片廢墟。

百招不到,兩人拉開了距離,穩佔地面,中間相隔十米之遙。

屋簷上,飛來一人,正是謝婉。

溫庭深見到謝婉,自知自己今日是留不住沈洛雪了。畢竟他打不過謝婉,更何況是謝婉和沈洛雪聯手?

大勢已去,強留無用!

沈洛雪看出溫庭深要放走自己,便轉身飛身上了屋簷,和謝婉一道離去。

大堂上,周華燁雙膝跪地懺悔。

祁言琛坐在上座,單手支額。

祁言琛訕笑道:“周老將軍,您為孤國征戰十幾年,這一路走來,應是最懂為將者的不易。可您今日卻因一時貪念,讓孤國白白犧牲掉了這麼多士兵,您自己說說,您該當何罪啊?”

周華燁因自己的擅作聰明害死了孤國士兵,他心裡也是悔恨交加,羞愧難言。

此刻,他既懊惱又自責,對面祁言琛他已經愧疚的無地自容,不知該如何是好。

祁言琛見周華燁卑陬失色,不禁輕嘆氣,“周老將軍,此次你將功折過,去將嶽北想法子攻下吧。不然你回去了,也不好向聖上交代。”

周華燁見事有轉圜的餘地,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周華燁連連磕頭道:“是,本將這次一定攻下嶽北,不然,就以死謝罪。”

周華燁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一雙渾濁充血的雙眸似烈火在燃燒一般,那模樣好像在說不破嶽北終不還。

“碰!”

撞杯聲在屋中響起。

沈洛雪和虞清歡兩人笑作一團後,又飲了一杯烈酒。

陌風,沈洛軒,顧寒舟,楊昭年,虞澤宇,江玉松和軟玉都圍坐一桌,眾人歡聚一堂,喝酒吃菜。

沈洛雪和虞清歡兩人相談甚歡。

沈洛雪問道:“虞……額……”

沈洛雪喝酒過多,若不是虞清歡在她胳膊上重重一擰,她差點要將虞清歡三字說了出來。

沈洛雪看了虞澤宇一眼,輕咳了兩聲,才改口問道:“浮生,下一步你要做什麼?”

虞清歡飲了一口酒,“我聽御王說,襄州洪水氾濫,而你們朝中好像是派了一個叫施……嘶……施什麼來著……”虞清歡一時想不起名字,但這一舉動卻讓一旁的陌風和沈洛軒忍不住的掩唇偷笑。

清歡這模樣是否也太過可愛,都將兩人的心瞬間暖化。

沈洛軒溫聲提醒道:“施鯇!”

“哦哦,對,施鯇”虞清歡正色道:“我聽說他是個貪官,貪的財好像是能富到買下十二州是吧?”

沈洛雪接話道:“不錯!”沈洛雪飲下一口酒,“怎麼?你這又是有什麼鬼主意了?”

虞清歡傲氣的冷哼一聲,“不告訴你!”

沈洛雪一臉不以為意,“切,我還不稀罕聽呢!”

虞清歡舉杯對著沈洛雪,展顏一笑,“來,喝酒!”

沈洛雪舉杯與虞清歡相碰撞,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沈洛雪哈出氣來,“真痛快!”

虞清歡問道:“沈洛雪,會划拳不?”

沈洛雪反問道:“怎麼?你想跟我划拳啊?”

“反正閒著也是無聊,夜還很長,劃幾局,無傷大雅!”

沈洛雪一臉豪爽,“好啊,劃就劃,誰怕誰!但是先說好,誰每輸一局就罰酒三杯。”

陌風和沈洛軒幾乎是同時開口,“浮生,你若輸了我替你喝!”

虞清歡瞥頭看了陌風和沈洛軒一眼,“我才不要你們喝呢,我可是千杯不醉,誰都別跟我搶。六年前我輸給了沈洛雪,今日在喝酒上我可要扳回一局。”

沈洛軒和陌風知道虞清歡的性子倔犟,也就沒和她爭,只是笑著不語。

虞澤宇扯過頭,偷偷問陌風道:“千殤哥哥,六年前,七殿下和姐姐比過什麼嗎?”

陌風想了想,才應道:“比過武功,只是浮生一時大意,所以才輸給了七殿下。”

虞澤宇一手摸頭一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陌風和虞澤宇說話間,兩人划拳勝負已分,這一局沈洛雪輸了。

沈洛雪剛要倒酒,顧寒舟率先拿起酒杯,“殿下,臣替您喝!”

沈洛雪笑的一臉燦爛,從他手中拿過酒杯,“不必,她浮生不是千杯不醉嗎?我今日非要將她喝倒不可……”

沈洛雪說著連幹三杯,遊戲繼續。

虞清歡和沈洛雪都是好勇鬥狠的人,此刻從這划拳中就能看出他們的性子,無關緊要的小事喜爭強好勝,但在至關重要的大事上又沉著冷靜。

這就是他們,有著相同心性卻不同立場的她們。她們內心都有著一顆良善之心和少女心性,只不過出生的環境從小的經歷將他們那顆善良的心隱藏在心底最深處,不願輕易顯露。

屋子裡沈洛雪和虞清歡的聲音響成一片,只聽他們一直說著,“零是不來拳,一是頭一頂,二是哥倆好,三是三桃園,四是四季財,五是五魁首,六是六六順,七是七個巧(乞個巧),八是八匹馬,九是九要九(就要酒),十是全場開……”

屋內其樂融融,一片歡聲笑語,喜氣洋洋。屋外的夜,寂靜寒冷,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