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麼討厭自己的妻子,卻還要陪著大老遠去天目山祭拜岳母,他心裡肯定有很多怨言,卻也只能忍著。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對不住母親。
這兩年來,母親在天上看著這樣一個糟心的女婿,肯定覺得心堵吧。
以後,她不會再讓母親心堵了。
一行人出發去天目山。
馬車出了京城後,一路往僻靜的山林方向而去。
為了避免晚上露宿山林,他們以往都是抄近路去天目山。
這次也不例外。
傅家這次出行,只帶了八個護衛,比之前的少了一半。
溫吟玉只當作不知道,也不問。
傅景時更沒有和她解釋為何帶那麼少護衛,他一上馬車,就閉著眼睛休息。
溫吟玉自然也沒打攪他。
她這個夫君願意體貼她的時候,自然是處處周到的。
不願意時,也時常讓她覺得彷彿陌生人般。
她以前覺得他公務繁忙,也就體諒他對自己的忽視。
現在,她卻覺得,只怕這個男人是覺得她厭煩,所以才故意冷落她。
不過,她也不在意了。
管他對自己什麼態度呢。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車伕問了傅景時的意見,一行人就停下來休息。
傅景時想下馬車透氣,問了溫吟玉的意思。
溫吟玉搖頭,“外頭風大,我就不下去了,夫君也小心著涼。”
傅景時笑道:“無妨,我披著斗篷呢,那你就一人在馬車裡坐著,喝些茶水,吃些點心。”
說完,他就下了馬車。
溫吟玉應付完他,斜靠在墊子上。
傅景時離開,她的心情總是放鬆些。
冬夏拿出點心來給溫吟玉吃。
雖然吃著東西,可是溫吟玉心情一直沒放鬆下來,一直讓人留意著外面。
杜松和蒼朮守著馬車,寸步不離。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吵鬧聲。
杜松的聲音傳來:“夫人,蒼朮在馬車周圍守著,您別出來,奴婢這就去將那些人解決了。”
很快,兵刃相接的聲音傳來。
冬夏有些害怕,緊緊抓著溫吟玉的手。
溫吟玉沒想到傅景時真的會動手。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她死嗎?
蒼朮護在馬車周圍,抵擋著不斷朝馬車靠近的賊人。
可是那些賊人實在太多,傅家的護衛根本派不上用場,杜松又被困住,蒼朮雖然能打退朝馬車靠近的人,可是那幾個賊人居然朝著馬下手。
只見那馬被飛鏢射中,受驚之後開始奪命狂奔。
蒼朮急忙砍斷韁繩。
車轅斷裂,馬車“砰”一聲朝左邊歪倒。
溫吟玉和冬夏都被晃動的馬車震得東倒西歪。
馬車隨時會碎裂,溫吟玉知道不能繼續在車中待著,帶著冬夏爬出了馬車車廂。
正在這時,一個賊人提著刀,不要命朝她砍過來。
蒼朮反應快,刺中他的腰腹。
可是他卻彷彿不怕疼般,要將刀送入溫吟玉胸口。
蒼朮又將他提刀的手砍斷。
那人不死不休,斷了手也要上前,想掐住溫吟玉的脖子。
溫吟玉按住手鐲一顆珠子,立即有一片薄薄的刀片伸展出來,她眼疾手快直接對準那人脖頸一抹。
那人剛掐住溫吟玉,就被溫吟玉抹了脖子。
血水滲出,那人就這樣死了。
蒼朮上前來,關心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溫吟玉搖頭,“我沒事。”
杜松將剩下的賊人都收拾了。
傅景玉這時才一瘸一拐,狼狽走過來,一臉假惺惺的擔憂:“吟玉,你沒事吧?”
溫吟玉目光森森看著他,隨後收斂了寒意,露出驚恐神色,“我沒事,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敢對我們下死手!”
傅景時沒想到溫吟玉身邊兩個丫鬟身手居然這麼好。
可是這次計劃失敗,也無法繼續動手了。
他裝作關心安撫了溫吟玉幾句,隨後道:“幸好還有一輛馬車,我們坐那輛回去吧!”
另一輛馬車原本是用來放祭祀用品的,如今碰到這些事,也只能暫時先這樣安排了。
因為遇到賊人,他們的護衛都死了,傅景時便提議改日再多帶點人手去天目山,這次就先作罷。
溫吟玉也沒反對,和他坐另一輛馬車回去了。
回程路上,夫婦倆心思各異。
傅景時是猜測蒼朮和杜松的來歷。
溫吟玉則是好奇,這次傅景時沒有得手,下次還會不會動手。
不過,她沒打算再給他機會了。
...
回府後,休養了兩日,溫吟玉給夏大人送了一封信。
隨後,夏大人就經常呼叫傅景時,傅景時更加忙了起來。
這日,溫首輔和夏先其下棋,談起傅景時。
“你覺得傅景時怎麼樣?”溫行遠談起傅景時,語氣是不滿的。
夏先其搖頭,“傅景時是個有能力的,然做事太過注重結果,沒什麼人情味。須知賑災一事,人是根本,他卻從未替百姓真正想過,太過涼薄。”
“就是不堪重用了?”
“做些瑣事可以,重用卻不行。”
傅景時要是知道夏先其如此看他,只怕要吐血。
他接連兩個月如此努力,在夏先其這裡,卻只得不堪重用四個字。
不過,夏先其卻很得皇上看重,一連幾次在朝堂中誇他。
傅景時對於夏先其被皇上看重這件事很是高興,這也意味著他未來能跟著沾光。
與此同時,以往和他關係不怎麼好的同僚,紛紛和他親近起來,還邀請他去喝酒。
傅景時因為家中煩心事多,也不願意回去,就跟著同僚一起出去應酬,還喝了幾次花酒。
凌晴雪聽聞傅景時去喝花酒,嘔得要死,卻也沒法子和他置氣。
現在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要不是任氏病重,她說不準就被任氏打發去佛堂了,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傅景時之前捱過板子,白天因為公務勞累,晚上又要去應酬,終於支撐不住病倒了。
府醫去診治過後,勸他好好休息。
他沒聽,每日依舊出門,只是精神頭越發不好了。
這日凌晴雪偷偷從院子裡出來,端著參湯來書房看他,見他不拒絕,幾番費力勾引。
傅景時想著許久沒和她親熱,半推半就,誰知道二人都到床上了,傅景時才驚恐發覺,他竟然有心無力。
這個認知讓他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