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和任心荷彷彿沒看到凌晴雪似的,繼續為傅景時伺候筆墨,噓寒問暖的溫柔模樣,讓凌晴雪很是心堵。
當晚,凌晴雪在松雲居大鬧了一場。
動靜連其他院子都知道了。
溫吟玉在屋裡剪著梅花枝,看著炭火,勾了勾唇。
“第三個了。”
凌晴雪鬧了一場後,回到院子裡,就大出血了。
府醫說她是情緒激動,引發的流產。
她的孩子掉了,紀珈、玲瓏、任心荷心裡都激動得很。
任氏則是又暈了。
最後一個孫子沒了,她能不傷心麼?
傅景時此時也忍不住心神大亂。
他很快就警覺了。
三個孩子,那麼容易到來,又那麼容易失去....
不得不讓他多想,這是不是計謀...
又是誰,在算計他的子嗣。
傅家大房這邊愁雲慘霧,那邊就喜氣洋洋。
葛氏讓人買了三斤羊肉和兩斤好酒,當晚就和傅萇一起吃羊肉鍋子,還熱了酒給傅萇倒上。
傅萇喝著酒,看著葛氏那壓不住的嘴角,忍不住道:“你可別得意了,回頭讓老太太知道你這般高興,肯定要說你!”
葛氏吃著肉,內心很痛快,她拍了下傅萇的手臂,笑嘻嘻道:“你都不知道,你之前不在府裡,我被大房那些人壓得喘不過氣,如今這口氣總算順下來了。”
大房接連失去三個孩子,傅萇雖然也覺得可惜。
但是想到傅景時之前害過人,又獨寵那個惹是生非的凌晴雪,出事也是遲早的。
加上,傅景時之前對景鴻做的那些事,傅萇也沒了同情他的心思。
但他也算謹小慎微的人,忍不住提醒葛氏道:“你心裡高興,在屋裡樂呵就行了,可別到處找人說嘴,傳出去,對咱們傅家名聲也不好。”
葛氏笑盈盈道:“這還用你說,我還得為我們鴻哥兒著想呢!攤上這種事情,大房也是罪有應得!”
傅萇雖然覺得葛氏眼皮子淺,可是她對鴻哥兒要是真上心的,想來不會將這些事胡亂宣揚出去,便也不再管她了。
...
中秋後,凌晴雪躺在屋裡一直起不來。
傅景時也沒去看她。
任氏病倒了,沒來得及處置凌晴雪。
紀珈雖然想趕走凌晴雪,可是吃不準傅景時對她的態度,因此也不想自己出手,就想等著任氏病癒,由她來料理。
溫吟玉不知道傅景時如今對凌晴雪的態度如何。
不過,她猜測二人之間肯定因為這個孩子有了芥蒂。
傅景時每日忙於公務,回來也把自己關在書房。
一直持續到十月份,傅景時才去看了凌晴雪。
任心荷和玲瓏得知,心裡都酸酸的。
同樣流產,凌晴雪待遇到底比她們好上很多。
溫吟玉也以為凌晴雪要重新得傅景時寵愛,沒想到傅景時也只是看了凌晴雪這次。
溫吟玉摸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也不再去理他們的事情。
十月十三是溫吟玉母親的祭日,溫吟玉準備去天目山拜祭母親。
每年傅景時都會陪溫吟玉一起去,今年,溫吟玉本以為他不會去,就打算和父親、弟弟一起去。
沒想到,傅景時這日來到鹿溪堂,和她說了要一起去天目山。
溫吟玉想了想,便笑著點點頭,同意了。
傅景時看她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關心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好,真的能出門?”
溫吟玉回道:“我的身體不礙事,天目山不遠,我可以去的。”
“好,多帶幾個丫鬟,路上也好伺候你。”傅景時交代幾句,就離開了鹿溪堂。
溫吟玉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猜疑。
照常理說,傅景時接連失去三個孩子,加上公務繁忙,他的身體也還沒好全,應該不會這麼積極陪她去祭拜亡母才對,怎麼會突然願意和她出門呢?
溫吟玉擔心傅景時像上回一樣,在白馬寺縱火害她,因此對此次出行很是謹慎。
她叫來杜松和蒼朮,道:“十月十三那天,大爺要和我去天目山祭拜亡母,我擔心路上他會對我做什麼,你們兩個都隨我一起去吧。”
杜松和蒼朮都點頭應是。
杜松又問道:“這事情要不要告知王爺?”
溫吟玉想了想,道:“那就告訴他一聲吧。”
重生一遭,她也是很惜命。
反正也已經欠趙沅禎很多,也無所謂再多一次。
十月十二這天,溫家派人來,問溫吟玉明日要不要和溫府車隊一起去天目山。
傅景時恰好過來,聽聞此事,對溫吟玉道:“我明日早上還有些公務,就不和岳父他們同行了吧?”
溫吟玉笑著點頭:“好,聽夫君的。”
因為傅景時這話,溫吟玉對他猜忌更深。
同時能想到傅景時明日恐怕真會對她做什麼。
傅景時離開後,溫吟玉想到什麼,對杜松道:“你送點補品去凌晴雪那裡,同時放訊息讓她知道,就說我和傅景時要去天目山住七八日再回來。“
杜松疑惑:“夫人不是隻打算去三日嗎?”
“若不說七八日,凌晴雪怎麼會慌?”溫吟玉摸著手腕上的玉鐲道,“傅景時在府裡,紀珈對她還會手下留情。可若是傅景時離開這麼多天,紀珈肯定會給她苦頭吃。她肯定不會乖乖待在府中,我就等著她偷偷跟上我和傅景時的車隊。”
“珈夫人派了幾個婆子盯著她,只怕她不好出去。”
“那你就幫幫她,讓那幾個婆子在明日有事離開,至於她要怎麼跟上我們....凌晴雪那個女人,也不是蠢得無可救藥,她自己會有辦法的。”
“是,奴婢知道了。”
第二日,傅景時處理完公務,才來鹿溪堂接溫吟玉。
溫吟玉已經用完早膳,看了十幾頁書,喝了三盞茶,才見他過來。
她猜測傅景時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傅家馬車能和溫府車隊來開距離吧。
不過,她也沒問什麼,只是一臉乖巧賢良模樣,讓下人將祭品裝上馬車,然後和傅景時一起上了馬車。
每年祭品都是溫吟玉準備,傅景時只是出個人。
溫吟玉以往不覺得什麼,現在卻覺得,傅景時對她母親的祭日,只怕不止是不重視,而且還很厭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