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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往死裡給我打

地裡的土壤都乾涸,原以為今年的收成要沒有著落了,天公下起了及時雨,原本的龍舟水姍姍來遲。

大雨嘩嘩的滴落,柏山村籠罩在雨簾裡,院子的青石板經過洗滌變得更加的透亮,房頂烏黑的梁木在雨中肅穆又莊嚴,滴滴答答雨水落在瓦上的聲音,清脆又悅耳。粒粒渾圓的水珠從農人的蓑笠中掉下,再一次匯入軟綿的土地裡。

朦朧雨鄉,多情不過如此。

淡淡的木質香盈滿一方小小的天地,“呲呲”的削木聲迴響著,恬靜的氣息聲一上一下,窸窸窣窣摩擦衣袖的聲音來來回回的,“喵喵喵”的求撫摸聲,“嘶嘶”的刺痛聲一陣又一陣。

紀松鶴動作嫻熟穩定地開著卯眼,樂樂窩在窩裡安穩地暢遊夢鄉,可可窩在夏驚蟄的懷裡歪頭歪腦地摩挲著,夏驚蟄手腳笨重地穿針引線,時不時被刺的滲出血忍不住驚呼,就會換來角落裡開著木料的人一句“這針真好呢,我都沒試過把你咬出血,別學了,我嫉妒這針”。

時光淡然,平凡即是幸福。

人逢喜事精神爽,莊稼逢雨瘋狂長。

雨季過去了之後,天氣轉晴了,農人們又迴歸地裡的事了。

夏驚蟄和紀松鶴今天打算去田裡整一下地,過幾日把地瓜給種上。

早飯是夏驚蟄做的,水瓜炒蛋蓋澆面。兩人成親已經一個多月了,這段時間可沒少下功夫,他的廚藝自然見長了不少。

天麻麻亮夏驚蟄就醒了,渾身痠痛沒勁睡不久,索性起來弄早飯,用溫水和麵,和的差不多就放在一旁讓他發酵一會兒,先把水瓜炒炒再倒入雞蛋和著一起炒炒等汁水變得濃郁,散發出油香味就可以收火了,炒好之後不要急著盛出來,紀松鶴還沒醒,太早盛出來會涼,把活好的面再揉揉然後碾平切條放在籃子裡,等下要吃了就放到沸水裡小煮一會兒撈起來蓋上澆頭,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蓋澆面就做好了。

就去後院斬草料拌麥麩餵雞,前幾日他又抱了一隻母鴨和幾隻小鴨子回來養,一群灰丫丫的小雛兒跟在母鴨屁股後呱呱呱地叫,看起來很有生氣,夏驚蟄見了心裡也歡喜。

小豬崽因為還沒有合適的所以也還沒抱到回來。

喂完雞鴨後,夏驚蟄去菜園子裡扯了幾塊嫩菜葉回來放到樂樂的窩裡,樂樂最近也來也沒精神了,原本一次五六片菜葉的食量最近只能吃的下三四片了。偶爾可可惹怒它,它才會有點精氣神。

可可出落得越發的漂亮,是隻狸花貓,被毛油亮有光澤,尾巴上高高翹起時,尾巴尖的環狀花紋尤為明顯,只是精力旺盛得很,簡直一拆家小能手,嘴也碎的很,總愛時不時就咬點什麼,紀松鶴的褲腳沒少遭殃,它還很愛咬樂樂尾巴,要摸摸時,夏驚蟄不肯摸,就會用頭撞他,逼急眼了還是故意咬夏驚蟄,為此沒少挨樂樂和夏驚蟄的揍,揍完也不長記性,依舊我行我素。

但好在好養活,給啥都吃,早上一般都是跟著樂樂吃菜葉子,中午和晚上的時候夏驚蟄他們吃啥,就會給它挑點它能吃的。

夏驚蟄蹲在樂樂窩前,看著樂樂一口接著一口,慢吞吞地嚼著菜葉,可可在旁邊大快朵頤,一塊接著一塊,渴了就喝點水再繼續。

天徹底大亮了,紀松鶴才悠悠起來,自家夫郎每日的經典習慣就是蹲在樂樂窩前看樂樂和可可吃飯,跟著湊過去,挨著他蹲下來,和他一起看著,像在哄自已小孩吃飯一樣。

“醒了嗎?,我做好早飯了”

“嗯,點吃早飯前我想吃點別的,可以嗎?”紀松鶴正眼注視著夏驚蟄,滿臉的狡黠。

“吃什麼啊?”

明知故問的人啊,臉上的笑容不要太明顯。

熟悉的面孔驟然湊近,近得眼睛都要失焦看不清東西了。

“這個”說話的人猝不及防的貼下去,唇齒相撞,發出嘖嘖嘖水聲。

就這樣,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爺爺幾乎每日早晨都要看一遍這樣的戲碼,現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依然熱衷於自已早飯。

用過早飯,紀松鶴拿著鋤頭和鐮刀,夏驚蟄提著水壺,可可跟在後面。

兩人一貓就這麼簡單出門了,可可愛玩,在家可關不住它,如果硬是把它關在家裡,等夏驚蟄他倆回來,可可會對他們哈氣的不讓碰的。

但是這招對紀松鶴沒用,紀松鶴反而會重重地敲在它的腦袋上,所以它只對夏驚蟄用這招,夏驚蟄很是受用,可可一生氣他就會來哄它,不是出遠門一般都會帶上它。

所以說啊,可可這丫頭,聰明的咧。

兩人到自家地裡,周圍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農人在幹活了。

夏土木那個挨千刀的破天荒地也來這麼早在地裡幹活了。

他家的旱地就在紀松鶴家的邊上,此時他獨自一人在翻著地,一見到夏驚蟄倆人,莫名其妙地打起了招呼,“早啊,幹活啊”。

夏驚蟄和木槿言,無語,簡直無語。

“最近剛下過雨,這地很暄軟,翻起來都不費力,你們打算種什麼啊?也是地瓜嗎?”

不像水田,柏山村的主要作物是水稻,旱地每個季節每家選擇種的東西多多少少都不一樣。

最近是地瓜和茄子的季節,有些農人會選擇全種茄子,雖然不是主要的主食,但是可以拿去賣,拿了錢也可以攢下來。

夏土木家今年也是選擇種的地瓜,沒話找話地問東問西的。

夏驚蟄把夏土木渾身上下掃視一遍,沉默良久,把夏土木看的都發毛了,開口道,“夏土木,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啊,總感覺你三魂七魄被換了兩魂五魄了,整個人都蠻詭異的”

聞言,夏土木把著鋤頭,搖搖擺擺地,摸摸自已的頭又摸摸自已的心臟,“是嗎,真這麼彆扭嗎?”

“你最近遇到了什麼事?說出來我幸災樂禍一下”

那邊紀松鶴已經開始鋤地了,可可貓在樹蔭下慵懶的打著哈欠,才醒來又準備睡去了。

“害,也還好吧”夏土木笑了起來,二十出頭的漢子一臉的……嬌羞,與他往日粗魯欠揍的模樣大相徑庭,“就是……算是有點喜事吧”

紀松鶴白了一眼那邊扭扭捏捏的,又低頭去鋤自已的地裡了。

夏驚蟄額角直跳,胃有點犯惡,他孃的,莫不是真撞鬼了吧,我的眼睛……

雖然很想吐槽,但是他還是很禮貌地沒有說出來,畢竟兩人目前還算好聲好氣地說著話。

“但是你居然不知道,我夏土木好歹是柏山村的名人……”

確實是名人,臭名昭著的那種。

夏土木可不知道夏驚蟄內心的蛐蛐,繼續著自已的話,“怎麼說呢,翠翠最近對我有點改觀了,她說如果我能改掉之前的那些壞習慣,她會考慮一下我,所以……你懂吧,最近就是一直在努力著……”

“你做了什麼能讓翠翠對你改觀,殺人還是放火了,你不會是……威脅了翠翠吧”

鑑於夏土木的往日形象,夏驚蟄實在是難以改觀,說的話也很直接了當。

“哈?夏驚蟄,我的形象真的有這麼差嗎?”夏土木丟下鋤頭,反問回去。

在夏土木急躁地丟掉鋤頭的同時,紀松鶴也丟掉鋤頭,快速擋到夏驚蟄的身前,眼神戒備的盯著夏土木。

紀松鶴身後的夏驚蟄沒出聲回答,臉上赤裸裸的表情但凡是個人都能看懂。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最近的情緒真的很平和了好吧,平和的連我自已都怕,我只是稍微有點激動而已,不會對你的夏驚蟄怎麼樣的。就算要打也不會在這打……別緊張別緊張”

紀松鶴的神情突然狠厲起來,緊攥的拳頭眼看就要衝上來了,夏土木不敢大喘氣,趕緊把話說明白,“在背後我也不會打他的,丫的,上次和你大的那一架我可沒忘,他孃的可疼死我了”

“說到這個,紀松鶴,上次對不起了,是我一時腦子不清楚,那個傢俱錢和伐木錢我會還給你的……”

“不用”

上次鬧事之後,紀松鶴就把所有的錢原封不動地退回給夏土木的娘,無論夏土木的娘王嬸子如何說辭,紀松鶴都不肯收下,櫥櫃被毀了,她家也沒拿到實物,紀松鶴自然不肯要她家的錢,王嬸子自知自家兒子的不對,也不好再央求紀松鶴再做一個。

“行吧,總之對不住了”夏土木忽然雙眼一閉,視死如歸地道“你要是不解氣的話……那就再揍我一頓吧”

“你倒想得美,揍你還把他的手弄疼了,你想要他解氣,你自揍吧,先給自已十個巴掌吧,要重重的,例如一掌下午掉一個牙齒的那種”

身後的夏驚蟄冒出頭來,以戲謔的口吻調侃著,賭的就是夏土木就是說說開玩笑的而已。

但是,讓夏驚蟄和紀松鶴目瞪口呆,像吃了滿嘴泥巴一樣難言的一幕出現了,但聽“啪啪”巨響的兩聲,夏土木的雙頰出現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雖然沒有掉兩顆牙齒,嘴角已經微微滲血,按這個程度下去,十掌必掉一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