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不知道在水裡待了很久,天色完全暗暗下去,黑暗籠罩。
一個腦袋緩緩從水中浮上來,剛要動作,就聽到王宏山的屋子裡傳來一聲尖叫。
原來是趁著夜色,翻進來十幾個黑衣人,想殺了王宏山。
緊接著又一波人馬出現,兩撥人纏鬥在一起,很快後來者居上,將第一波人馬斬殺,只留下三個活口。
玉淑忍著頭昏腦脹,剛想再次潛入水中,腦袋剛扎進水中,突然之間,肩膀突然被人抓住,拎出水面。
“咳,咳,咳。”
還沒停下咳嗽,一件披風兜頭披下來,玉淑擦去眼角的生理性眼淚,看清來人是司書慎。
玉淑喉間哽咽,動了動發紫的嘴唇,聲音嘶啞乾澀,“這身衣服是我穿著好看,還是秦寶寶穿著好看?”
此時,人皮面具已經撕下來,露出玉淑原本容貌。
司書慎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盯著湖邊的小女人,此時她的衣裳徹底溼透,寒涼的夜裡,凍的瑟瑟發抖。
“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司書慎的問話,玉淑身體猛地一頓,真想抽自己兩嘴巴,有什麼好期待的。
她玉淑就是司書慎養的一條逗趣的玩意,自然比不上秦寶寶這個得力下屬。
一瞬間,那股委屈勁消失的無影無蹤,是她不自量力,高估自己了,真賤啊。
手指狠狠扣著手心,破了皮都不自知。
“貪玩罷了。”
玉淑跌跌撞撞起身,她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難堪的地方,可是,她在水裡泡了大半天,此刻沒了性命之憂,終是風寒入體,暈了過去。
徹底暈倒之前,一股冷香傳來,似乎有人抱住了自己,可惜了,犯賤的人,終歸不只是自己。
再次醒來已經是七日之後。
“玉淑姐姐,你總算是醒了。”
玉淑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紅妮那副充滿擔憂的雙眼。
“我怎麼了?”
簡單幾個字說完,一陣猛咳,感覺肺都要咳出來了。
“玉淑姐姐,你昏睡了整整七天,嚇死我了。”
紅妮紅著眼眶,端起一杯溫水,“喝口水,潤潤嗓子。”
玉淑就著紅妮的手,跟了一杯溫水,這才感覺乾澀的喉嚨好了些許。
“我沒事了。”
昏沉的腦子清醒不少,玉淑這才有力氣打量所處的環境。
看到熟悉的床幔,玉淑淡淡收回視線,閉眼假寐,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玉樹姐姐,喝完藥在睡吧。”
……
睡夢中,感覺有人在叫自己。
玉淑費力睜開眼,便見身披鎧甲的司書慎,坐在床沿,手中端著一碗湯藥。
見玉淑睜開眼,司書慎將玉淑拖起來,半靠在懷中,“喝藥了。”
看著遞到嘴邊的藥汁,玉淑秀氣的眉頭高高皺起,胃裡泛起一陣噁心。
許是見玉淑一臉的不情願,司書慎難得開口輕哄了一句,“喝了藥,你的身體才能大好。”
“嗯。”
玉淑費力抬手,想把藥碗端在手裡,可惜,雙手實在沒有力氣,藥碗差點翻倒。
“我餵你。”
玉淑閉著眼睛,大口吞嚥藥汁,一碗苦藥下肚,玉淑皺著眉,用手捂住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吐出來。
“吃個蜜棗吧。”
司書慎如同變戲法一樣,手上拿出一粒蜜棗放到玉淑嘴邊。
盯著紅光鋥亮的蜜棗看了兩眼,玉淑輕輕搖頭,有氣無力道,“頭還暈著,司大人無事,我就先睡下了。”
“你不是最怕苦的嗎?怎麼不吃了?”
司書慎聲音帶著不耐,皺起眉盯著玉淑的頭頂,心裡有些不舒服。
“良藥苦口利於病,我懂得。”
玉淑感覺渾身無力,自顧自躺在床上,蓋緊被子。
她能感覺這次病得不輕,她要好好吃藥,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早日好起來。
“你這是在跟咱家鬧脾氣?”
司書慎盯著寢被露出來的小腦袋,煩躁的擰了擰眉心。
“我沒鬧脾氣,只是太累了。”
玉淑的嗓音沙啞,聲音幾不可聞,好在司書慎聽力了得,還是聽清楚了。
陰沉的眸子暗了暗,給玉淑掖了掖被角,“我這幾日都在前方軍營中,你好好休息。”
司書慎陰沉著臉回到軍營,卻見沈清等在督軍營帳外。
沈清見司書慎直接略過自己,進入營帳,嘴臉露出一抹苦笑,頓了頓,跟了進去。
司書慎坐在上首,已經開始埋頭處理軍報。
“探子那邊傳來訊息,秦玉蓮假裝有孕,很得女真將領喜愛。
我們的人已經掌握了秦玉蓮埋在軍中的釘子。”
“秦玉蓮那裡先不要打草驚蛇,秘密監視釘子的一舉一動,將我方內部不和的訊息傳出去。”
“屬下領命。”
交代完事務,沈清抬頭看向上首的司書慎,一連七天的不眠不休,此時,司書慎的眼部充血,眼底暗沉。
“你多久沒睡了?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
她是秦家的女兒,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司家的血海深仇。”
沈清不得不提醒司書慎,他怕好兄弟陷入情網,那個人是誰都行,卻不能是秦家女兒。
“司家的仇,我不會忘。”
司書慎攥緊摺子,冷冷看向下首,“沈清,你知道的,我最恨背叛,這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
飽含殺意的眸盯的神情喘不過來氣。
他也是被情愛衝昏了頭腦,才幫秦寶寶做出偷天換日的事來。
他好像沒資格評判司書慎的做法。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