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吳興安點頭後,我被兩個黑袍拉到了一個漆黑的牢房裡,唯一的光亮便是吳興安身旁的燈籠。
“少主,這個賤婦已經被毒啞絕對不會吵到您,屬下這就開始了。”
隨著石奴一步步的靠近,我的心也一點點的提到了嗓子眼。
兩個黑袍踩住我的後背,石奴手裡拿著一個我不認識的刑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下了我一片指甲。
唔——
巨痛讓我拼命掙扎起來,“咔嚓——”兩個黑袍讓我的胳膊失去了作用。
兩片——
三片——
四片——
……
強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就在我以為快要結束時,我的鞋襪又被黑袍脫下,十片腳趾甲也未能倖免。
我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死死的盯著無動於衷的吳興安。
何時,他變得如此冷漠,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一個跟他無冤無仇的婦人,大可不必如此折磨。
曾經他也是溫潤如玉,儒雅大度的公子,即使有人得罪他,他也不會過多的計較。
“少主,請過目。”
看到石奴獻寶似的把十片血淋淋的指甲呈到面前,吳興安嫌棄地往後躲了躲,隨即起身。
“這裡就交給你了。”
唯一的亮光離我越來越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聲的流淚。
“主人要她受盡折磨才可以了結性命,我也累了,你們倆自已看著辦吧。”
“是。”
如果剛才我是痛不欲生,那麼現在我只想立刻去死。四隻髒手在我周身遊走,他們的奸笑一聲聲刺入我的耳膜。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張嘴大笑,笑得癲狂肆意。
是啊,我憑什麼享受世間美好,重來一世不就是來贖罪的嗎?
“吃吧,餓死就不好玩了。”
他們給我嘴裡塞了一個酸臭的饅頭,說著汙言穢語離開了。
呸!
我沒有了一絲求生的念頭,吐掉饅頭閉著眼睛只求一死。
第二天,石奴又來了,他很精通刑具又非常的擅長折磨人,每次我堅持不住時,他都會給我的嘴裡塞進參片吊住我最後的一口氣。
痛,好痛,好幾次我痛到嘔吐,痛到失去意識,痛到想咬舌自盡……
可惜,石奴點了我的穴道,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五天時,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我的軀體殘缺不全,整個人都變得痴痴傻傻。
“兒啊,你如果想要我跟你母親放心,就親手殺了她。”
說罷,師父將一把長劍放在了吳興安的手中。看到吳興安我笑了,神志一瞬間變得清醒。
終於,這一切可以結束了。
“她只剩一口氣了,現在結果了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快動手吧。”
快動手吧,吳興安,只要你動手我就原諒這一切,不然我真的會永永遠遠的恨你!
叮——
一道亮光閃過,脖子上的鐵鏈被斬斷,我應聲倒在地上。
吳興安,我恨你!
我怨毒的看著他,牙齒咯咯作響,恨不得將他凌遲處死!
“逆子,你真讓為父感到失望!”
師孃忽然撲過來,奪過吳興安手中的長劍深深刺入了我的胸口。
真好————
我終於解脫了————
恍惚中,我聽到有人一聲聲的喊著我的名字,可是我好累,就連動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
連續幾天,那個聲音都一直喊著我的名字,吵得我耳朵疼。
睜開眼睛,我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陽光讓我的眼睛痠痛得難受,又閉了一會才看清坐在的身旁的竟是師孃。
“咳咳咳……咳……咳咳……!”
師孃給我端來過來一盞茶水,小心扶起後喂到我的口中。
直到第四杯,我才覺得沒有那麼渴了。躺下後冷冷的看向她。
“你別怪我,也別怪你師父,我救你一命所有的前塵往事就都抵消了吧,以後你隱姓埋名好自為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眼淚不止,看著師孃的目光也變得凌厲。
“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想恩將仇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用被子拭去不受控制的淚水,微笑著拔下發簪刺穿了她的脖子。
師孃捂住脖子,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然後重重地倒了下去。
我看著髮簪上滴下的血液,悽悽慘慘的笑了。我的右腳沒有了,嗓子被毒啞,頭髮被硬生生的拔光,兩個膝蓋骨也挖掉,左胳膊動不了,大概也骨折了……
還活著幹什麼呢……
臉頰一片冰涼,我的嘴角帶著笑意握緊髮簪就要刺入
叮————
一支羽箭射掉我婆湖中的髮簪,黑衣人破窗而入,扛起猶如死屍般的我就要離開這裡。
我的腦袋倒吊著,腦袋被晃得昏昏沉沉,忽然,吳興安衝了進來看到沒有氣息的母親後,短暫的驚愕後利劍出鞘,目露兇光的想要替她報仇。
就在這時,我的人皮面具掉了下來,他手中的寶劍“吧嗒”一聲砸在了地上,我看著他面色煞白,嘴唇開始哆嗦,眼眶裡盈滿淚水,最終痛苦得面容扭曲。
黑衣人冷哼一聲,上前撿起他的寶劍狠狠刺入了他的胸口,扛著我跳窗而去。
吳興安只是呆愣著,整個人都被濃郁的悲傷包裹起來。
這樣也好,以後我們之間絕無可能。
黑衣人輕功不錯,就像長了翅膀的小鳥,半個時辰後,我被他放在一個簡樸但是很舒服的馬車上。
右手不小心碰到了他面上的黑巾,溼漉漉了,他,是哭了嗎?
覺察到了我眼神中的疑惑,黑衣人緩緩取下黑巾,是穿雲?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穿雲沒有說話,渾身微微顫動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他看著我滿身的傷口,拳頭越握越緊兩拳就將馬車砸了兩個露底的大洞。
“畜牲!老子要把你千刀萬剮!”
穿雲兩眼猩紅地衝了出去,我只來得及拉住他的一片衣角。
我心情複雜,既希望穿雲殺了吳興安又怕穿雲真的殺了他,剛才的那一劍恐怕……
我閉上眼睛不敢多想,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告訴我,別想別想,什麼都別想,你自身難保。
安靜下來後,我聽到耳旁傳來低低的抽泣聲,頓時警覺起來,握緊髮簪慢慢靠近車門。
“副掌門…嗚嗚嗚……副掌門……嗚嗚嗚嗚…你疼不疼……”
一張黝黑的圓臉露了出來,認出他後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是銀子和福丫,他們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鼻涕和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拉著絲掉在了胸膛。
我想告訴他們我沒事,無奈被毒啞的嗓子發不出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