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手沒廢,但是養傷非一日之功。
那些妃嬪們按照禮數時不時來探病,實則因為靜妃被禁足,聽到了一點風聲,來打聽打聽這倆件事有什麼關係,我當然吩咐所有人守口如瓶,偏不讓她們吃上瓜。
別人來我都不見怪,良妃平日裡對我最是不爽,竟然也來了,依然還是一身俠氣,讓我懷疑隨時可以將我暴打一頓。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示意李大姐和春春過來,萬一這死女人突然出手,好歹有個照應。
“明人不說暗話,我已經猜到你和靜妃的事,今天來是為她求情的。”
“你怎麼知道?”
“不用你管。”良妃很是傲慢。
她倆是一類人,想必之前互通有無過,我倒也懶得追問下去。
“你這是求情的姿態嗎?”
我也不給良妃好臉色,靜妃痛恨我我能理解,她,田桂芳從來沒有動過,為什麼整日對我橫眉冷對的。
“那你說,怎麼求?”良妃的語氣放緩,倒是少見。
夏夏從門外進來,端來了避子湯,到時辰了。
“嘍,親自服侍我喝湯。”
我偏要殺殺她的銳氣,誰讓當初她當眾打我,其實靜妃的事我早就有了定奪,根本不需要她求情。
“不願意就算,靜妃的死活也同你無關。”
良妃放下了架子,冷著臉端起了湯。熱騰騰的湯散發著熱浪,她的目光卻讓我感受到了碩大無朋的寒氣。
出了一口惡氣,我開心得不得了,走到哪裡都哼著小曲子,連吃飯都有了好胃口。
“什麼事這麼高興,跟中了彩票一樣。”老公見我足足吃了兩碗的飯,十分驚奇。
我將靜妃被我拿捏的事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講給老公聽,他直搖頭:“你還是少同她有交集得很,這個人是個硬骨頭,不好惹。”
“誰惹她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其實我的真實想法是就是惹她我才有興致,別人我還犯不著呢。
“對了,老四,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倆人?”
“得看你的傷勢。”老公給我喂湯藥,“要是好不了,都得陪葬。”
“你自己就是醫生,好不好得了心裡沒數嗎?”我覺得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醜和疼。
“萬一有意外呢?”老公狠狠地湯碗放下,“靜妃是高麗公主,若是殺了她,會影響兩國和平往來,可若是放了她,未免太寬宏大量。”
“那你讓她死。”我盯著老公,老公眼中閃現一絲轉瞬而逝的驚詫,但並不是遲疑,似乎若我說真的,他會立馬去幹,“假死的死。”
老公鬆了一口氣,看來他也沒打算真的趕盡殺絕。
“此前她來過,我問她有什麼打算。她一心赴死。”我用好的那隻手掏出了一張字條,“我說這是衛燃寫給她的。”
老公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一把奪過字條。
“這是我寫給你的,你怎麼能給別人看,還說是別的男人寫給別的女人的。”
沒辦法,衛燃說不出的話,只能借用我老公的情書表白了。
“就當是日積一善,撮合了一對小情侶,這情書瞬間升值了,我對你說,靜妃看了之後熱淚盈眶。”
“然後呢?”老公還在生悶氣,似乎並不關心後續,但為了給我面子,形式主義地追問下去。
“我也沒繞彎子,直接問他,願不願意跟隨衛燃遠走高飛。”
“你這也太直白了。再說了,這倆人是罪人,哪有遠走高飛的好事。”老公很不滿,但卻來了興致,“她怎麼說的?”
“願意,我聽到了滿意答案,立馬打包票這事交給我來辦。”
“啊?”老公面露色難,“甜甜,你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過分的善良會讓有心之人鑽空子的。”
“我這也不是善良,於我自己也是好的,靜妃你自然不想殺,若是留在宮中,還是你的妃子,而且現在心裡有了別人,精神出軌,軟綠帽子你又何必去戴?若是放她走,假稱什麼病故,高麗王也只能哭一場,不可能真的發兵,不僅成人之美,我還少個情敵,這不是很好嘛?”
無錯書吧“你啊!”老公又端起了藥,“喝了,我再想想。”
“不答應的話不喝。”我躲過。
“我說的是想想辦法,你以為這是去街上買根蔥的事?”老公皺眉,“看看怎麼做得滴水不漏才好。”
這就算是答應嘍。
“你這麼聰明,手到擒來,我就知道我老公最有能耐。”
我一鼓作氣將那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苦味太重,甚至聞不到其他的味道。
“還是生活在現代好,膠囊一顆搞定。”
“中藥是國粹,苦是苦了點,但卻有其他的優勢的。”
我點點頭,“要是放在現代社會,我吐槽中藥的話一定會被網暴。”
“你以為這裡就沒有網暴嗎?尤其是頂著頭上的鳳冠,一言一行,更受苛責,稍有不慎傳到百姓耳中,輕則落下笑柄,重則群起攻之。”
可是我最近好像沒聽說過朝堂上有人彈劾過我,更沒有聽到民間不好的風評。
“我咋沒聽過別人說我壞話?”
“說你壞話的人,我都送他去見閻王了。”老公淡淡地說道。
我也習慣了,不像以前,不適應他殺人,會有想吐的生理反應。
“大度一點,他們愛說就說唄,我行得端坐得直,那些空穴來風的話,不過是他們自娛自樂,沒人當真。”
“不是空穴來風,是確有其事。”
“胡說!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皇嗣問題。”
又來了,我瞬間覺得困了,想下逐客令了。
“你想要孩子的話,向別人要,反正我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是你問的。”老公有點委屈。
“你分明是在旁敲側擊我。我問,你可以不說。”
我惱怒地將老公的手甩出去,並且足足一個半月也不讓他見到我的面,雖然我很想他,可若是不讓長個記性,下回又得再來囉嗦生孩子的事。
當然主要也是遷都的事迫在眉睫,他現在也真是日理萬機,我也懶得在他忙得跟狗的時候再去為生孩子的事發作。
直到我不得不派人去找他過來。
因為太醫說——我懷孕了。
這個訊息猶如晴空霹靂,畢竟,我一直都在喝避子湯,不可能!
姨媽確實很久沒來了,我以為只是因為自己受了傷,身體虛,月經失調了,沒有放在心上,不曾想,竟然是因為懷孕了。
可如今,我腹中確實有了一個小生命,就算是不可能,也成為了事實,更棘手的問題是這個孩子是去是留。
生不生確實在我,可這哥小人兒還不是僅屬於我一個人,他爸爸有知情權,如果我當機立斷不要,揹著老公,這會重重傷了他的心。
可是他一旦知道,就會用盡一切力量將這個孩子留住。
我在惴惴不安中等待他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