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風塵僕僕地過來,連衣裳都沒換,很明顯剛下完早朝,喜出望外,溢於言表。
“甜甜!”
聽到他的聲音,故作堅強的我瞬間淚如雨下:“都怪你,這孩子怎麼辦?反正我不能生下來。”
他眼睛中的光蕩然無存,頹然地坐在床頭。
“你怎麼不說話?”
顯然方才的話傷到了他,我決定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放在我平坦的腹部,一點動靜也沒有,但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甜甜,這是我們的孩子!”他抬頭,眼神中滿是哀求,“不論什麼原因,它現在切切實實地和你同呼吸,我們倆的孩子呢。”
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
“你怎麼知道是你的?”我冷淡地說,看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看未必。”
“什麼玩笑都能開,這不行。”他討好地笑,“孩子聽到會不開心的。”
“它現在只是一個細胞,不是孩子,更聽不懂。”這個問題上必須洗腦成功,當機立斷斬斷他的情感連線。
“你真的要殺這個孩子?”他立刻站起來,用我從來沒有看過的臉色,“我的孩子你要殺是嗎?”
他的表情讓我害怕,好像只要我點頭,他就會一去不回。
“它不能活下來,我們要離開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我的語氣放緩和,希望氛圍不要如此劍拔弩張,早些決斷。
“離開那是以後的事,而且未必就能事成,為什麼要用一個不確定的事情給現在的生活套上無窮無盡的枷鎖?”
“我一直都喝避子湯,就算生下孩子,也不健康。”那就只好用這個理由來說服他。
“你的藥是我親自配的,早就把傷害降到最小,就是想著有朝一日你回心轉意我能立馬抓住機會。既然能懷上,便和一般孕婦的胎別無二致。”老公捏著我的手腕,簡單號脈,“胎象很正常,若是日後發現不可留,我必然不會逼著你生,甜甜。可寶寶是健康的,更是無辜的,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殺他?”
我甩開他的手,用眼睛打量他的全身。
“是不是你在避子湯上做了手腳?”
“絕無此事!”老公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在生孩子這件事上我一直是尊重你的,今天,我的話是說得有點重了,那是因為這個孩子已經來了,我必須爭取,來求你為我留下他。”
“我想聽實話。”這是十多年來,我第一次對他產生不信任。
老公百口莫辯,因為他就是既得利益者,在這件事上。
“來人,將皇后日常喝的藥以及負責煎藥的人給朕找來。”
張秀玉領著李大姐和夏夏進來,想必她們感受到我們之間面紅耳赤爭吵的痕跡,面目惶恐緊張。
老公查探了一下藥渣,面色凝重。
“藥失效了。”
“失效了是什麼意思?”一個字我都聽不懂!
老公將藥罐狠狠摔在地上:“說,是誰?將裡面的幾味藥掉了包?”
雖然有孩子對他來說是一件喜事,可若是我身邊出現叛徒或者居心叵測之人,那就太危險了。
夏夏和李大姐駭然,紛紛磕頭表示自己冤枉。
我從床上爬起來,“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如果真是她們中的某一個人乾的,我絕不會原諒。
二人都是淚眼滂沱地看著我。
“老闆,你不想生孩子咱們都再瞭解不過,怎麼敢搞花招,再說了,您有身孕,對咱們也沒有好處。”李大姐聲音都在顫抖,她膽子比一般人都小。
夏夏很努力地保持鎮定:“老闆,我和李大姐一來沒有動機和理由,二來更沒有這個能力,我倆對藥理一竅不通,怎麼可能神不鬼不覺動了藥,還讓您一點察覺都沒有。”
我跌坐在地上,夏夏說的話有道理,可以說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想到要用懷孕這件事坑害我。
無錯書吧愛我的人不會,恨我的人更加不會讓我懷上龍嗣無限風光。
“你們先下去。”
張秀玉帶領二人離開,她們甚至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我和老公陷入沉思,鴉雀無聲。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這四個字沖刷著我的腦海,讓我的心像是被火舌炙烤一般。
我再次看向老公:“只能是你。”
“老婆,難道你不相信我嗎?”老公很是委屈。
可是我不能確定這個委屈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你說實話,說實話的話我們還能重歸於好。”
“不是我,如有一句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老公發起毒誓,可掀不起我內心一絲的波瀾。
“你用我來發,用我的命,還有這個細胞。”
老公看著我手指,很是反感:“不是細胞,是我們的寶寶,你這麼用手指著它,它以後知道了會傷心的。”
“你能不能醒醒,沒有以後。”
老公的眼角閃動淚光:
“當初我那樣,媽媽都沒有放棄我,和我爸背井離鄉來城裡討生活,就是想給我治病,讓我和正常孩子一樣讀書,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的我,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孩子的。”
他仍然再堅持,我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那好,說到家庭,那你考慮考慮我,你受你的家庭影響,我也受我的影響,我做不了一個好媽媽,做不了!”
老公抱住我,哀求道:“不用你做好媽媽,你永遠都做你自己,我做好爸爸就夠了,我求求你了,甜甜。”
他的話讓我有點心軟,但我的理智猛烈地拍打起來:絕不可以妥協。
“你發不發誓?”
“我永遠,永遠不會拿你發誓。”他大步流星而去,“如果你執意覺得是我,就當是我好了。”
老公推門而去,春春等人跪在門外,臣服在他的雷霆之怒下。
“如果孩子有任何閃失,在場的所有人,不論原因,一律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