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鼕鼕！地上躺著的是鼕鼕啊！
“來人，救命啊。”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叫嚷起來。
淚水湧出了眼眶，短短几秒鐘，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眾人聞聲而來，鼕鼕一息尚存，強撐著擠出四個字：“姐姐，當心。”
“鼕鼕！”
我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鼕鼕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一個朋友啊！
“怎麼會這樣，誰幹的！我殺了他！”
春春也失聲痛哭，眼眶充滿殺意，恨不得屠了全世界。
夏夏的哭泣是無聲的，她抹掉臉頰上的淚珠，用眼神拷問著我。
“二妹，你怎麼了？”春春一把抹掉淚水，手上的灰將她的臉弄得更加面目全非。
“她一來，四妹就出事了。”
眾人對我警覺起來。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是懷疑物件。
“不是，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你到底來幹嘛的，為什麼害我妹妹！”春春一下子將鼕鼕的屍體奪了過去，不讓我碰。
“我害鼕鼕幹嘛呢？我怎麼可能害鼕鼕呢！你們別瞎想，真不關我的事。”
“我們在這裡住了一年，根本沒人管我們死活，怎麼會平白無故遇刺。”
夏夏的頭腦很清醒，她這麼一說，好像真的和我有莫大的干係。
春春傷心欲絕，緊緊抱著已經死去的鼕鼕，恨不得將我殺之後快。
“四妹從來沒做過壞事，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是誰下了如此狠手？我非殺了他不可。”
她仇視著我，目光的火焰越燒越猛，拳頭握成一團，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
那一瞬間我不想辯解了，因為我意識到鼕鼕穿著我的衣裳。
在沒有眉目的時候，這是唯一的眉目。
——或許刺客想殺的是我，正是因為她穿了我衣裳，造成了誤殺。所以她們說的沒錯，是我害了鼕鼕。
“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不敢將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她們，只能認命。
“或許真的是我害得她，你們想殺就殺吧，就當是為鼕鼕報仇。”
說實話那一刻我確實是生無可戀，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殘酷性。
一個人因我而死，一個天真爛漫善良可愛的小妹妹因我而死啊！
我該怎麼面對？
“好，既然你承認了，那你就去死吧。”
春春這理解能力是有問題吧，我只是不解釋，也沒承認啊，她拔過夏夏頭上的簪子就往我這邊刺過來。
“她只能死在我的手裡。”
一個黑衣人從遠處一揮匕首，正要飛入春春要害，我顧不上思考，一把推過面前的春春。
原本要次春春後背的匕首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巨痛！
眾人驚呼起來，狂喊救命，可這個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根本沒有人前來相救。
我判斷這個黑衣人是衝我而來，鼓足勇氣和他談判：“你是來要我的命，對吧？”
“本來算你走運，大可以逃過一劫，看來不是。我以為已經得手，正要離去，卻聽到了爾等的喧譁聲，這才明白是錯殺，只好去而復返重新取你狗命。”
他廢話很多，這是想讓我死個明白是吧，那就徹底點唄。
“別說這些沒用的，直接說吧，田桂芳對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吧，搞得你非殺我不可。”
“無冤無仇。”
那你有病啊！看來是別人僱來的殺手。
“那誰派你來的的？”
“無人派遣。”
“那你殺我幹嘛？”我整個人差點原地爆炸！
“替天行道。”
啥？我信你個鬼，為了正義？冒這麼大風險殺個失勢的壞人主持正義，你不如去山區支教做公益。
八成是個瘋子。
“喂，我的命是你的了，但這些人，你別動，放她們走，行嗎？”
“我憑什麼聽你的？”黑衣人問。
“我求求你。”我看向鼕鼕的屍體，淚水奪眶而出，“本來她們同我沒有關係，可現在鼕鼕因我而死，我不能讓她的姐妹也遭殃。”
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反正我自己必死無疑，何必拖她們下水呢。
“我本來就沒打算殺她們。”
眾人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提醒了我，她們的妹妹死於我手，遲早要找我報仇，那隻能斬草除根。”
他話鋒一轉，步步逼近。
“你濫殺無辜，枉為正義之士啊。”我立刻將大傢伙護在身後。
這黑衣人倒是有商有量的：“不信你問問她們，報不報仇？雖然她們現如今是弱女子，但仇恨是世間最強大的力量，她們未來，不容小覷。”
“你們報仇嗎？”我顫顫巍巍地問，心裡沒有什麼底氣。
因為我反正是要報仇的，但凡這男的今日放我一馬，我一定十倍奉還。
“要殺就殺，不用這麼多廢話。”春春就是剛。
她本來力大過人，以為可以和黑人較量，可常年處於飢餓狀態，早餓得面黃肌瘦，發揮不出正常的水平，再加上吃完飯時間太久了，一餓就沒力氣，渾身更像散架了一樣，被黑衣人一招制服。
“大姐！”夏夏抱住了春春，壓低聲音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別做無謂之爭。”
黑衣男踢開春春，有點不耐煩：“看來只能都殺了，省事。”
“你這個偽善小人。”我忍不住破口大罵，反正都要死了，還慫什麼慫。
“你哭什麼？”他見我邊罵邊哭很詫異。
這些人真是的，田桂芳就不是人嘛，是人總怕死吧，還不能哭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要死你不哭啊。”他不問還好，一問我更加嚎啕。
“我突然改變想法了，剛才不是有人想殺你嗎？我讓給她殺。”
無錯書吧黑衣人轉頭看向春春，春春搖頭，往後退了退。
“只有一次機會，你們殺她，我放你們。今日之事，誰也不會知。”
“你這人怎麼喜怒無常的，剛才不是還說留給自己殺我嗎？怎麼把謀害權拱手讓人了？”
我懷疑他是個典型的瘋批。
“你閉嘴！”
“好的。”閉嘴就閉嘴，得罪他只會急速我的死亡。
現在讓別人殺，雖然都是同樣的結局，但至少能拖延時間吧，進冷宮前老公之前對我說過，他暗中派了人保護我，雖然也不見人影，但只要活著就有機會獲救啊。
我祈禱著那個保護我的人趕緊出現，更祈禱他們短時間別達成共識。
“不幹的話，就送你們先上路。”
媽呀，黑衣人使出了殺手鐧。
夏夏是個人間清醒，我們剛認識還沒多久，不需要太講情誼，接過了黑衣人的劍。
“我來！”
她佯裝刺向我，實際上是想偷襲黑衣人。
可黑衣人機靈得很，一把將她推在了地上。
“別對我耍心眼，這都是我玩剩下的東西。”
黑衣人撿起地上的劍，再次遞給夏夏：“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將功贖罪，這回，是最後一回。”
夏夏別無選擇，只好義無反顧地刺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