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到了。”昔歸恭敬的聲音響起。
在韻夏感覺自己快呼吸不上來時,陸昭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嗓音沙啞的說道:“乖,陪我去個地方,晚些回府。”
韻夏的臉紅的滴血,羞的眼睛不敢看她,一雙狐狸眼滿是情慾,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陸昭給她攏了攏凌亂的領口,轉身走了下去。
雲鎮是殷都最南邊的一個富饒小鎮,此時暮色沉沉,長街兩旁都掛上了花燈,燈光灼灼,猶如漫天星辰灑落凡間。
陸昭就這樣站在這漫天星辰間抬頭望著韻夏,眼中光華萬千,修長的手指伸在韻夏的面前,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
韻夏推開馬車的門,眼中只有陸昭俊美無雙的臉龐,一瞬間心如擂鼓,低垂著眉眼,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牢牢握住。她變的不像自己,開始貪戀她手心的溫度,捨不得鬆開。
陸昭牢牢牽著韻夏信步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兩旁都是叫賣的小販。陸昭拿起一個兔子燈,挑著眉含笑看著韻夏,低低說道:“年年,這個小兔子與你很是相稱,買一個吧,”
兩旁的燭光投射在陸昭的眼中,彷彿有星光閃爍,她的眉眼格外英氣,盯著看時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韻夏傻傻的點頭接過兔子燈跟在她後面往前走。
兩旁不時有膽大的女子向陸昭投來鮮花,大殷民風開放,乞巧節若是遇到心上人可直接投去鮮花表明心意。
韻夏看著前面閒庭信步的某個人,立刻若無其事走到她的身邊,與她十指相扣,昭示主權。
陸昭心中暗笑,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破,由著她往前走。
兩人來到雲鎮最大的酒樓外,昔歸低聲對著陸昭說道:“主子,就在裡面。”
陸昭此次過來因聽說神醫柳相如在這邊,她想要先一步把他請回去。人人都說神醫柳相如是個棋痴,想要他心甘情願效命,必先贏過他。
酒樓內人聲鼎沸,場中兩人正在對弈,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不敢撥出一聲。在白鬍子老頭落下最後一子,勝負已分。
眾人一陣唏噓,“柳神醫真是無人能敵啊!”
“是啊!這連著四五天,這無人能夠打敗他。”
“據說打敗他,可以讓他留在家中看一年病,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陸昭面無表情的拉開柳相如對面的椅子,淡淡說道:“請柳先生賜教!”
柳相如瞪著花白的鬍子,擺擺手,“今日乏了,不下了,改日吧!”
陸昭挑了挑好看的眉,定定的看著柳相如,隨意擺弄著桌上的棋子,“哦?聽說柳先生在殷都還未遇到過對手,在下對棋藝頗有研究,今日特意趕來雲鎮向柳神醫討教。這場棋局,賭注由您來定!”
柳相如扶上花白的鬍子,望著她身後身材曼妙的韻夏,笑道:“閣下大氣,即是特意過來送東西的,豈有不收之禮?若是在下輸了,那願為閣下效命兩年!若是閣下輸了,那……身後那美嬌娘得侍奉我兩年。”
一旁的韻夏聞言如墜冰窟,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冷和害怕也從四肢百骸傳來,當年她的孃親就是這樣被爹爹送人的,捏著兔子燈的骨節泛白,臉上毫無血色。
陸昭伸手握住韻夏冰涼的手掌,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不行,她是我的妻子,換一個堵吧。”
韻夏感受到手上的溫暖,聽到“妻子”二字,眼中似有霧氣瀰漫,心跳的格外快,胸口處暖暖的。那個人啊!記得她說過的每句話,給她撐腰。
柳相如眼露精光,緩緩說道:“金銀我沒有興趣,閣下難道還有更有趣的東西?”
陸昭抬起手對著陸昭揮一揮,“昔歸,拿出來。”
昔歸從身後遞過來一本顏色泛黃的棋本,陸昭隨意的點了點說道:“這是從前棋藝大師南齋先生留下的古籍,極少有人能看過,我想每個愛棋的人都會想看看吧?”
圍觀的眾人倒抽了一口氣,頓時熱鬧了起來。
“這世間居然真的有南齋先生的古籍!”
“據說這古籍看上一看抵你自己琢磨十年都有用。”
“柳神醫答應了吧!”
柳相如滿眼興奮,“那我們一局定勝負?”
陸昭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沉聲說:“先生請。”
兩人你來我往,棋面上黑白兩子互不相讓,圍觀的眾人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切。
一直到下半夜,直到柳相如拿著棋子呆愣了許久,發出一聲長嘆,“在下輸了……”
眾人一片譁然,要知道柳相如來殷都三個月,從未有人打敗過他。
韻夏激動的挽上陸昭的胳膊,眼睛晶亮,脫口而出:“姐姐,我們贏了!你太厲害了!”
陸昭隨意丟下手中棋子,因著韻夏的眼神心中很是滿足,含笑道:“柳先生,承讓了。那隻能委屈先生這兩年呆在我的府上了,先生放心,陸某一定以上賓之禮款待。”
中秋家宴,根據計劃她很可能會受傷,此時把柳相如找過去,也是為了那次受傷萬無一失。
柳相如吐了口氣,站起來拱了拱手,“在下心服口服,願賭服輸,這兩年必會竭盡全力。”
陸昭帶著柳相如一同上了馬車,拿起古籍放在了他的手中,“先生愛棋如命,昭很是敬重,這本棋譜依然送與你。”
柳相如的小鬍子吹的一點一點的,也不客氣,接過棋譜往懷裡一塞,說道:“姓陸,名昭,俊美無雙,沉穩有度。攝政王,百聞不如一見。”
陸昭目光沉沉望著他,轉瞬笑道:“柳先生原來早有入仕之心。”
柳相如轉頭對著韻夏恭敬的做了一揖,“夫人海涵,剛剛柳某多有得罪。”
韻夏聽到這句“夫人”小臉一紅,連忙擺手道:“柳先生言重了,我不是……”
陸昭握著韻夏的手猛的收緊,狀似隨意的打斷了她的話,“先生這邊可還有東西需要收拾?昭隨您一同過去。”
柳相如眼神曖昧的在陸昭和韻夏之間掃了個來回,摸了摸小鬍子,“王爺,柳某孤身一人,來去自如,可與您一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