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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他究竟,到底,有沒有……喜歡她啊!

“就算把她解決了,又能如何呢?誰能保證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她,只要身處這朝廷動亂,後院亦不得安寧。”陳汀蘭心想,哪怕真的能夠成功解決掉沈紫杉,誰又能保證他的後院裡頭不會出現其他的人呢。

看著面前這對其樂融融的父子,想到整日窩在屋子裡頭只能滿臉愁容,做些女紅打發時間的母親,陳汀蘭的心頭被一種無名的力量揪得生疼,她連忙抽身離開。

晚上,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長到她覺得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在夢裡,她嫁入了蒼府,可是人家壓根兒都不搭理她。陳家見她無用,便也放棄了她……有時候真想好好為自己活一次,不受別人的擺佈。

“我不能嫁進蒼府!”陳汀蘭在心裡告誡自己,“可是倘若就這麼走了,母親又該怎麼辦呢?”世上事,極少可以兩全,陳汀蘭只能趴在床上獨自苦惱。

蒼朮雖然不願沈紫杉涉險,不願意讓她跟隨同去淇洲大陸,奈何女子執拗不肯,加上到了淇洲大陸她的靈力或許得到恢復,最終還是選擇遵循她的意願。

得知蒼朮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去淇洲大陸尋找藥人為聖上研製長生不老之藥,琢磨著他歸來之後興許能夠大功告成博得皇上的歡心,近日來登門造訪、巴結他的人亦不在少數。蒼朮可沒空搭理他們,沈紫杉只好出來應付,鬧騰這三天已經累得不行了,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沈紫杉睡得很沉,第二天也早早的就被喚醒。

換上輕便的服裝,沒有多餘的裝飾,頭上只戴了那一隻檀木簪子,沈紫杉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索,一股聰明勁兒就要冒出來了。

馬車上,蒼朮一言不發。自打沈紫杉回來之後,除了那一吻,兩人幾乎沒有見過面。關家與無雙派之間的勾結還是千刃告知的。沈紫杉都有點自我懷疑了,那一吻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臆想的,怎麼感覺他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吩咐她辦事情照樣吩咐,他究竟,到底,有沒有……喜歡她啊!

他們到達碼頭的時候,關家的人已經在那處等候了。得到了契機前往淇洲大陸,怕是他們的心早已按耐不住了吧。蒼朮也算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了,他們原本還打算把零件全部運至海中再進行拼接,但那工程之量何其大呀?如今可以明目張膽地建船隻和招募工人,怕是一邊高興壞了,一邊還在心裡面嘲笑蒼朮的無知吧,真是可笑。

朝廷派來了送行的人,一番冗雜的儀式過後終於上船。

船隻如龍出海,昂首擺尾,威武神勇。

“蒼大人,久仰大名。”

“見過少將軍。”蒼朮拱手示意。

“此番我等都是協助蒼大人為聖上效力的,大人若是有何需求,盡情吩咐便是。”關家大公子關曜說。

“那就有勞少將軍了。”

沈紫杉覺得兩個人有點好笑,明明心裡頭都憋著鬼點子,表面上還要和和敬敬,這偽裝的本事倒是讓她多少有點自愧不如了。

關曜將目光轉移到沈紫杉身上,看到她眼下的玄印,心想這應該就是蒼朮府中的那個淇洲美妾了。雖說沒有傾國傾城,這也算是數一數二了。“食色,性也,沒有人能逃得過。”關曜在心裡嘲笑,凡夫俗子一個,也不知道父親忌憚他些什麼,還要命他來盯緊蒼朮。

蒼朮側了一下身子,擋住了關曜的視線,沈紫杉卻好奇地探出頭來看著關曜,蒼朮只好再次擋住她。

“看什麼看,有那麼好看嗎?”關曜走後,蒼朮扭頭問沈紫杉。

“沒什麼,就是他腰上的玉佩有點奇怪,像是某種江湖標識。”

“我就說他們怎麼會和無雙派有勾結,原來如此。”蒼朮若有所思。

“什麼……什麼是無雙派啊?”

蒼朮只好將自己搜尋到的有關關家和無雙派之間的勾結簡要的告訴了她。

“原來那個圖示是無雙派的印記,那那位白衣翩翩公子豈不是也……”沈紫杉心想,眼瞼垂下,看來是想東西想到睏乏了。

“這艘船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無雙派的人,除此之外,剩下的有一半是朝廷的軍隊,而我的人也只佔到四分之一。”蒼朮說著,面色顯露出擔憂,“此行至少半個月,期間不出意外的話必有意外發生。對了,我把大姑娘也安排進來了,她會保護你的。”

“大姑娘!就是那個武功最厲害的!”沈紫杉有點高興,她寫的那兩萬字對大姑娘的著墨較多,這可以說是沈紫杉最喜歡的角色了,高冷而又優雅,聰明而又美豔,武功高強實力絕頂……

“你先回房間裡去,沒有我的吩咐,最好不要出來。”

“嘿嘿嘿,好好好。”馬上就能見到大姑娘嘍,沈紫杉很期待,也不在乎蒼朮說了些什麼,連忙應下。

丹丹沒有跟著來,此處的侍女見她是個淇洲人,也不怎麼待見她,什麼禮數啥的都一應忽略直奔主題。沈紫杉也樂得清閒,不用去在意這些無關瑣事。反正自己能夠料理的事情,也不需要他人的伺候。

“你的房間。”侍女說。

沈紫杉正要進屋,卻不小心一腳結結實實地踩在了侍女的腳上,侍女吃痛撥出一聲。

“沒關係沒關係的。”沈紫杉看著她習慣性出口,未曾想這一腳是她踩在別人的腳上,而不是別人踩在她的腳上。

侍女愣在原地,沈紫杉反應過來在心裡直叫苦。連忙衝進屋裡,把門鎖好。“算了算了,沈紫杉,不尷尬哈,就當做是她對你不尊的報應。”她只好安慰自己。

“哎呦喂,嚇我一跳。”沈紫杉還沒有緩過來,就被嚇了一跳。一黑衣女子從屋裡的角落中走出,雙手交叉在胸前環抱著一把劍,頭髮紮成一個高馬尾,整個人顯得修長而又富有力量感。她的眸子,如同黑夜中的明星,堅定而閃耀,透露出不凡的氣勢。唇角微揚,不怒自威,她的氣質高貴而冷豔。

“小六,好久不見,長胖了不少嘛。”她的聲音裡有種莫名的力量,讓人不由得看她一眼,心裡頭是敬畏。

“大……大大大……姐?”沈紫杉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畢竟那兩萬字也沒寫小六是怎麼稱呼大姑娘的。

女子找了個位子就坐下喝茶了,手裡的劍擺在桌邊,看起來和她一樣威風凜凜。看她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看來確實應該稱呼她為“大姐”,雖然難聽是難聽了些,但著實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什麼恰當的稱呼了。

沈紫杉提著裙襬坐到她的旁邊,“你之前在幹什麼活呀,都沒見過你的?”

“練兵。”

“哇,你就這麼告訴我了?大人沒有叮囑你不要多說嗎?”

“他說,只要是你問的,都盡數回答。”

“哦,哈哈。”沈紫杉沒覺得有多高興,甚至覺得有點尷尬。稍微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好了,我會躲在暗處保護你的。”她放下杯盞,還沒等等沈紫杉反應過來,她就消失了,也不知躲到何處去了。不愧是第一,真好,為什麼我就沒有這本領呢,跟個廢柴一樣。

“在這裡是廢柴而已,要是回去我的那個時代,那可就不一樣了。”沈紫杉很快從自我懷疑中掙脫出來,抓起一塊點心就往嘴裡頭塞,突然又想起了大姑娘的那句話:“小六好久不見,長胖了不少嘛。”她連忙又將咬了一半的點心放回碟子裡,隨後又覺得不差這一點,又把點心抓回來吃個乾淨。

“這一次回來,我可不是僅僅要談情說愛的,我是要給這個故事一個完美的結局的。我倒是要看看這女媧石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淇洲大陸到底有怎樣的秘密,還有那一批受人折磨的淇洲人,我也要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家園重建故土!”沈紫杉自言自語。

這船有些顛簸,倒是有很多人受不了這折騰,尤其是那些從未坐過船的人,比方說蒼朮,不過沈紫杉倒是適應得不錯,但也還是覺得悶得慌,想上去透透氣。

碧藍的大海延伸至天際,浩瀚無垠。海面上波濤洶湧,浪花拍打著海灘,發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音。海風輕拂著臉頰,讓人感到無限的愜意。沈紫杉張開懷抱,感受著大自然的魅力。

突然一個急浪拍來,全船身顫抖一下,沈紫杉重心不穩就要向後跌去,腰間卻傳來溫熱的感覺,一隻大手穩穩地拖住了她。她沈紫杉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男子的衣襟,試圖找到一點支撐。男子迅速地俯身,用另一隻手穩住她的腰,讓她感到安心和守護。

“白衣公子!”看清來人的面龐後,沈紫杉連忙掙脫開來,“公子,在下失禮了。”沈紫杉覺得自己裝的很像那麼個樣子,在心裡暗自慶幸。

男子的手仍放在原處,掌心處的柔軟瞬間消失,心中升上一股失落落的感覺。“無妨。”

“你我二人多次相見也算是有緣。在下容元升,敢問姑娘芳名。”

“紫杉。”沈紫杉回答,眼睛不經意的瞥過他扇子上的掛墜,想到他是無雙派的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公子為何在此?”

“我是關大將軍的門客,因從未出過海,心生好奇,因此想借機瞧上一瞧。”

“原來如此。”看著氣質,看著風度,想來此人身份並不一般,斷不是無雙派的普通弟子,還是先順著他的意比較好。

“改日請你喝酒,我先走了。”沈紫杉連忙告辭,怕惹出些什麼禍端,壞了大計。

容元升看著女子離開的方向,關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這就是你先前所說的那個一眼萬年的女子啊,沒想到是她啊。”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容元升不打算接他的話。

“毒已經下了,到時他定無招架之力。”

“儘可能把動靜弄小一些,這船上仍有朝廷的官兵,怕到時候不好交代。”

“放心吧。先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剛剛我怎麼拉你都拉不住,她頂多就是摔一下,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容元升沒有講話。

“你這一衝出去,萬一她發現了什麼端倪,豈不就是打草驚蛇了嗎。”關曜雖然有點責備的意思,但又覺得沈紫杉沒有那等心思,語氣裡還是打趣的意味較多。

“你不是給他們所有人都下藥了嗎,為什麼他們都出現了不適之症,可唯獨她卻仍舊活蹦亂跳的。”容元升有些納悶。

“對哦,出海的不適應人人都會有一些,此毒也只是加重他們的病症。可能淇洲人比較特殊吧。”關曜推測。

“她的心思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派人盯緊些。”

關曜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但還是照辦了。

“天啊,這兩人都是無雙派的。估計蒼朮這幾日不舒服也都是他們害的,得趕緊去告訴他。”

人都走到門口正打算出去了,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事情,退回屋內坐著不動。

“我都能夠看出來,蒼朮肯定看出來了,說不定這會兒都是裝出來的呢。再說了,我無意中發現容元升也在船上,說不定他還想殺人滅口呢,我還是繼續裝傻不要亂動比較好,免得又添麻煩。”

“靜觀其變!”沈紫杉下定決心不幹這些超出能力範圍的事情,時間長著呢,總有用武之地。

這段時間風浪很大,原本計劃二十日到達,看來時間得要加倍了。如今已過去五天,倒是還沒有什麼大事發生。暴風雨前的黑夜總是最寧靜的,此刻越是無事發生便預示著不久之後將會有大事發生。

沈紫杉無聊得緊,但是又只能耐著性子不出門,想把大姑娘喊出來聊聊天,人家又不搭理她。

“大姐啊,你無聊嗎?咱倆下個棋唄?”

一陣輕微的聲響,大姑娘不知道從哪裡又冒了出來。

“我去——”沈紫杉完全沒想到她會現身,平日裡任憑他說什麼,也不見她出來,沈紫杉大吃一驚。

“下棋,來吧。”

“我只會下象棋,楚河漢界的那個象棋。”沈紫杉說。

“都行,來吧。”

“可是此處只有黑白子的圍棋。”沈紫杉說。

“我有。”

沈紫杉一愣,只見大姑娘。從腰間掏出了一張牛皮紙,展開之後便是棋盤,又從懷裡掏出一顆一顆小小的象棋子。

“不愧是你哈。”沈紫杉吃驚,她竟然還有這樣一面,剛剛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

沈紫杉棋藝不佳,怕是要出醜了,誰知幾輪下來,竟都是大獲全勝。看著對面抓耳撓腮,眉頭緊皺的樣子,沈紫杉覺得好笑極了,還以為有多厲害呢,原來她不善棋藝呀。

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轉折,五輪過後,沈紫杉頻繁輸棋,明明所有的子兒都在,可就是輸了,沒走幾步便被敵人絕殺。好啊,原來剛剛都是在試探她呢。沈紫杉恍然大悟。

“知道自己為什麼輸嗎?”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沈紫杉說的是實話。

“你以為是你佔據了上風,你的‘炮’在頻繁的攻擊我,你以為我是在防守,其實我的防守也是在開闢一條新的路徑去攻擊你的領域。以守為攻,另闢蹊徑。而你過分執著於自己佈下的陷阱,殊不知我早已看透,只不過是在引誘著你罷了。”

沈紫杉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我懂了。”無雙派看似處於上風地位,實則自己部下的陷阱也成為了禁錮自己的繩索,過分看重自己設下的局,殊不知對方早已解決並另闢蹊徑。沈紫杉大致猜到蒼朮想幹什麼了。

沈紫杉還是連連輸了好多次,心氣也漸漸浮躁起來。

“你要知道哪些棋子是該丟棄的,而哪些是不應該丟的。有舍才有得。”大姑娘說道。

沈紫杉點點頭,大姑娘見她似乎還不太理解,於是補充:“比方說此處,你不能因為‘炮’走得遠功力大,而‘象’不能過河且行棋限制頗大你就要保‘炮’舍‘象’。在這種情況下,‘象’遠遠比‘炮’要重要。每一個棋子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但是在特定的時間,他們也應當被捨棄。”

沈紫杉只能受教的連連點頭。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大姑娘說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殘局,又不知道消失到了何方。

沈紫杉一瞬之間又身處於靜謐之中,有些茫茫然,回想大姑娘說的話,人生在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人生如棋,如是而已。

猜出蒼朮的計劃之後,沈紫杉每日就窩在房裡,養足精神,然後等待時機成熟的那一天。大姑娘除了每天晚上和她下下棋,幾乎也沒出現過。

這天晚上,蒼朮命人送來了一壺月桂茶。沈紫杉知道,他馬上要行動了,因為月桂的花語是“勝利”,但其實也象徵著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