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暖亭。
沈妙清掀開昭陽公主的衣袖,發現胳膊上,也沒有什麼異常。
身上其他部位,也沒有痕跡。
沈妙清搭上昭陽的手腕,仔細探查著脈象。
昭陽公主蹙眉,一臉疑惑的看著沈妙清:“就是有點癢,不用這麼大驚小怪。”
沈妙清用手捂住昭陽的嘴,讓她不要說話。
半晌,沈妙清長呼一口氣。
“昭陽,你最近去什麼地方?”沈妙清拿起一旁的茶杯,隨意的問。
昭陽公主因為前幾日流寇的關係,最近一直都待在宮裡,哪裡都沒去。
昭陽公主想了片刻,掰著手指數著自己去過的地方:“駿馬園騎馬,後湖滑冰,還有......前幾日在勤政殿,和父皇一起吃飯。”
什麼!
茶杯剛放到嘴邊,聽到昭陽公主的話,沈妙清抬眼,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你去見勤政殿了,待了多久?”沈妙清喝了口茶,面上依舊不顯。
“大概兩個時辰左右。”
沈妙清微微蹙眉,不經意的問:“御膳房又研究什麼新菜了?”
昭陽公主不愛吃飯,更喜挑食。
菜式做的不精緻,不可口,她就不吃。
商景帝下令讓御膳房研究新菜。
每次都讓御膳房送到勤政殿,自己先試試,要是商景帝覺得公主喜歡吃,就會叫昭陽公主來一起用膳。
“不是,父皇新得了幾個寶貝,讓我去挑挑,其他的我都不喜歡,就拿了一個香囊。”昭陽公主拿起掛在腰間的香囊,沈妙清的面前:“你看,這個就是。”
沈妙清盯著那個香囊,雙眸閃過一絲寒光。
她輕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一臉不高興:“原本我還想著送你一個香囊,既然你已經有了,那我就拿回去吧!”沈妙清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在昭陽眼前晃了晃,小聲說道,“這可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呢?”
聽到這話,昭陽公主一把搶過沈妙清手裡的香囊,商景帝送的那個,被昭陽扔到地上。
昭陽看著手裡的香囊,左看右看。
香囊的針腳粗糙,上面繡的蘭花歪歪扭扭的,倒是味道很好聞。
“這麼多年!你的女紅還是......不怎麼樣。”昭陽公主打趣道。
沈妙清白了一眼,伸手準備拿回來:“不想要就算了。”
昭陽公主向後一躲,順手將香囊掛在腰間:“不給,既然你都給我了,就是我的了。”
紫卉撿起地上的香囊:“公主,這個可是皇上賞賜的,聽說是夏國進貢的,就這麼扔了不好吧!”
“不管誰進貢的,本公主不稀罕,我就喜歡妙妙送的。”昭陽公主撇了撇嘴,連眼都沒抬,視線全部在腰間。
“紫卉你要是喜歡,這個就給你吧!不喜歡,就扔了。”
紫卉滿心歡喜:“謝謝公主!”
沈妙清淡淡的看了一眼紫卉,理了一下額前的髮絲。
“昭陽,既然你這麼喜歡!可不能弄丟了。”
昭陽公主寶貝似的護在懷裡:“我貼身放著,不會丟。”
這時,御花園外,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昭陽公主好奇,聽了半天,沒有聽到什麼內容。
吩咐紫卉叫他們過來。
只見,黃松領著一群小內監過來。
昭陽公主道:“原來是黃公公啊!”
“奴才給昭陽公主請安。”黃松恭敬的行禮。
看到坐在旁邊的沈妙清,也十分恭敬地問候:“沈小姐,安好。”
黃松能做到內監總管的位置,不僅是因為商景帝的賞識,還因為他會察言觀色。
沈妙清救了太后,在皇上和皇后面前露了臉,又能和昭陽公主平起平坐。
雖然只是官家女,日後能不能一步登天,誰也說不準。
“黃公公,免禮。”昭陽公主看到身後小內監,手裡拿著東西:“黃公公,你怎麼不在父皇身邊侍候,竟然有興致,在花園裡閒逛。”
黃松笑道:“昭陽公主說笑了,奴才奉皇上命令,拿輿圖送往勤政殿。”
輿圖!
沈妙清聞言覺得疑惑,現在又不是戰時,拿輿圖做什麼?
看到後面的小內監手裡拿著梯子,架子。
看樣子是全境輿圖。
“眼看就到中午了,父皇還沒有下朝嗎?”昭陽公主抬頭看了看天。
“皇上本來已經下朝了,可是山東送來八百里加急的文書。”黃松一臉擔憂。
昭陽公主 i青眉微蹙:“發生什麼事了?”
“奴才也不清楚。”
“公主,皇上還交代奴才,去通知太子和齊王,還有幾位大臣進宮,奴才就先告退了。”
“黃公公,先去忙吧!”昭陽公主道。
“奴才,告退。”黃松拿著輿圖,趕緊前往勤政殿。
沈妙清注意到一個小內監,手裡著的盒子,上寫著“河流堪輿圖。”
河流!
米糧!
最近發生的這一切,沈妙清終於想通了。
原來顧寒禮打的是這個主意。
在她眼皮子底下,下了這麼一大盤棋!
她差點沒看出來。
山東!
沈妙清突然意識到,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慌亂。
“昭陽,齊王......”沈妙清看了看周圍,湊近小聲問,“顧離陌前段時間,是不是剛從山東回來。”
昭陽公主想了半刻,搖了搖頭。
顧離陌三月前,接到商景帝的旨意,去河南河北巡查。
並不是去山東。
昭陽公主看著沈妙清擔憂的神情,打趣問道:“還說不擔心齊王,你現在緊張什麼?”
沈妙清沒聽到昭陽的話。
腦子裡不停的思考,最近發生的事情。
沈妙清的神情一緊,抿緊嘴唇,頻繁的扯著自己的衣袖。
糟了!
“昭陽,你身邊可有可靠之人?”沈妙清握住昭陽的手,語氣中帶著焦急。
昭陽公主感受到,沈妙清手上的力氣,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收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