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小蘭出聲提醒,並用手護著沈妙清。
沈妙清想的出神,沒留神腳下,幸好有小蘭,才沒有受傷。
昭陽公主本來已經走過去了,聽到身後的動靜,趕緊折回來。
“妙妙,想什麼呢?連門檻都沒看見。”
沈妙清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已經離開壽康宮,走到外面的宮道上。
沈妙清看了看周圍,將昭陽拽到一邊,小聲道。
“昭陽,太后平日也像今日,這樣貪睡嗎?”
沈妙清覺得奇怪,太后日日禮佛,生活很規律。
寅時二刻起床,今日快到辰時才起來。
整整晚了兩個時辰。
剛剛和她們聊天才不到一個時辰,又睡覺了。
即便是尋常百姓,年近六十,也不會像太后這樣。
昭陽公主聞言,想了半刻,搖頭道:“太后向來自律,從來不貪吃貪睡,但是自從上次受傷之後,就經常睡的很久,平時能睡四個時辰,現在有時候一天,六個時辰都在睡覺。”
“太后雖然有午休的習慣,可是像今日這樣,未用過午飯,上午睡覺的還是第一次!”
沈妙清聽到這裡陷入沉思。
若是有人給太后下毒,她一定能察覺出來!
她剛才留意了太后脈象,沒有中毒的跡象。
沈妙清一時也無法確定。
昭陽公主看到沈妙清不說話,心裡也越發擔心,忍不住的問道:“太后身體,可是有什麼異常?”
“是我多心了,太后應該是身體虛弱,沒什麼問題。”沈妙清淺淺微笑,拍了拍昭陽的手。
聽到沈妙清說太后沒事,昭陽公主懸著心也放下來了。
“妙妙,快到中午了!咱倆去御花園逛逛,然後就留在宮裡,陪我吃個飯吧!”
昭陽公主不等沈妙清說話,直接抱著她的胳膊,就往御花園走去。
二人一路說笑,前面就是御花園。
昭陽公主正在詢問沈妙清中午想什麼,剛走到宮門前。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宮女,撞倒了沈妙清。
沈妙清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紫卉反應快,擋在了昭陽公主身前,推開宮女:“什麼人?這麼不長眼!膽敢衝撞昭陽公主和貴人。”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宮女嚇得手裡的東西散落一地,忙跪在地上磕頭,嘴裡不停的道,“奴才眼瞎,衝撞了昭陽公主和貴人,奴才該死。”
昭陽公主沒有理會地上的人,忙過去看沈妙清。
沈妙清只是受到了驚嚇,並沒有受傷。
紫卉走到宮女面前:“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宮裡的?”
“奴才名叫小鳶,是浣衣局的,今日奉命,去將皇上的衣服,送到繡房。”小鳶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沈妙清沒有說話,拿出一方絲帕,整理著被弄髒的衣服。
“妙妙,你沒事吧?”昭陽公主問道。
沈妙清笑了笑:“公主,臣女沒事。”
雖然,沈妙清沒有受傷,但是昭陽公主知道她身體不好,還是很擔心。
沈妙清走到小鳶面前,指著地上的衣服,語氣溫柔的問。
“這麼多衣服!就你一個人送?”
“嬤嬤和姐姐們都有自己的差事,奴才腿腳塊,經常幫嬤嬤給各宮各院送衣服。”小鳶把頭埋的很低,說話聲音帶著哭腔。
沈妙清聽出不對勁:“你把頭抬起來。”
小鳶跪在地上,遲遲不敢動。
“沈小姐叫你抬頭,沒聽見嗎?”紫卉生氣道。
小鳶抬起頭,原本清秀的臉上,赫赫然有兩道巴掌印。
下手很重,雖然沒有流血,但是臉上都是淤青。
沈妙清看出來,是新傷,應該是剛被打完。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這是在宮裡受了欺負。
只有,昭陽公主一臉驚訝:“你的臉是誰打的?”
在宮裡,是不能輕易懲罰宮女。
宮女一旦犯錯了,不能私下懲罰,都要告知管事嬤嬤!
私下懲罰宮女,是犯了宮規。
懲罰的手段也只是打手板,或者罰跪。
尤其是宮女的臉,是不能打的。
“公主,奴才錯了,請公主懲罰。”小鳶咬著嘴唇不敢說。
紫卉走到昭陽公主面前,小聲的解釋:“公主,宮裡的人有的是手段,慣會磋磨人的,她要是說出來,恐怕今天回去還會受欺負。”
紫卉剛入宮的時候,沒少受到管事嬤嬤的欺負,幸好被分到昭陽公主身邊。
沈妙清在旁邊道:“公主,宮裡的人慣會拜高踩低,她們看小宮女年紀小,就欺負她,辛苦的活都留給她。”
昭陽公主雖然在宮裡,太后信佛,對宮人很寬厚。
宮人犯了錯誤,也只是小懲大誡。
昭陽公主輕聲的問道:“你願不願意到本公主這裡?雖然不比別的宮裡輕鬆,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欺負你!”
小鳶低下頭,指甲狠狠的嵌進肉裡。
遲遲沒有說話。
沈妙清道:“公主發話要你過去,你可願意,公主這裡可是一個好去處。”
半晌。
小鳶咬了咬嘴唇,重重地叩頭。
雖然沒說話,卻是用行動回答了。
昭陽公主見狀也不強求,嘆了口氣:“算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要是想通了,隨時可以來壽康宮找紫卉。”
“奴才謝謝公主!”小鳶哽咽道。
“別跪著了,臉上的傷需要及時處理,要不然會留下傷疤,我身上剛好帶了白藥,你留著用吧!”
沈妙清示意小蘭。
小蘭抖了抖被弄皺的袖子,從裡面拿出一個藥瓶,把白藥遞給小鳶。
“奴才,多謝沈小姐。”
小鳶收拾好地上的衣服,就退下了。
等到小鳶走後,沈妙清忍不住提醒:“昭陽,你太善良了!不要什麼人都留在身邊!你都不瞭解她,萬一日後她出賣了你。”
“妙妙,我就是看不慣,有人仗勢欺人。”
昭陽公主一邊說,一邊撓一下,自己的胳膊。
雖然動作很小,但是還是被沈妙清察覺到了。
“昭陽,你怎麼了?”沈妙清忙問道。
“昭陽公主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沒什麼,就是最近身上總會癢癢的,應該是冬日的緣故吧?”
“讓我看看。”
沈妙清突然語氣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