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六十二章 心跳

第六十二章 心跳

溫雪杳換藥這日, 寧珩回來的格外早。

因為每次這樣的事,都是他親力親為。他怕大夫照顧不到溫雪杳的情緒,更怕丫環們毛手毛腳。

連日敷藥和服藥的緣故, 溫雪杳身上也染上了一股藥味兒。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這些用不完的藥醃入味了。”溫雪杳噘嘴抱怨。

寧珩輕笑了聲,但手下幫她換藥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在這種正事上就算是溫雪杳撒嬌他也不會心軟。

等換完,他才抬起自己的手湊到鼻尖,輕嗅後將手掌又遞到溫雪杳面前,“那我們如今也算是‘臭味相投’?”

溫雪杳有些敏[gǎn], 只留心到那一個字, 她抓著尚且散開的領口深吸一口氣,問道:“真的很難聞麼?”

寧珩被她較真的模樣逗笑。

而溫雪杳卻在想, 自從暗室兩人明裡暗裡鬧彆扭後, 一直到現在,寧珩似乎都沒有與她親密過。

最初她還會想, 寧珩應當是顧及她身上的傷, 可最近她傷口雖沒有完全癒合,卻也能跑能什麼都不影響,他還是一寸都沒有碰過自己,就連以前最喜歡的親吻都沒有了。

她知道寧珩在這方的需求有些重,就算是同房害怕傷到她,不至於這麼久都沒有吻她一次吧。

天下哪有那麼多結婚便契合的夫妻,不都是慢慢磨合來的麼?

以前她總會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現在卻逐漸有了敢袒露的勇氣。

其實這段時間溫雪杳也在努力嘗試改變。

那日在狩獵營地時,寧珩便說要與季子焉道謝,無奈在他們回京不久後,季子焉卻是離京了。他這一走,登門道謝的計劃便拖到了如今。

然後就見與她平視的青年斂了眉,一本正經面不改色道:“登門道謝自然是要的,不過阿杳,有另一件事我一直想同你說,這個——‘子焉哥哥’,是一定要這麼叫麼?”

人太閒就會不可避免的胡思亂想, 溫雪杳知曉自己就是這樣。

即使有了充足的時間讓自己適應,可第一次做起這種事,還是忍不住面上掛了幾分羞。

她跪在榻上,寧珩站在地上,兩人的高度其實是差不多的,正好能夠平視對方。

多少有點庸人自擾的意味,可若不讓她想,她又有些忍不住。

溫雪杳誠實點頭,“想看看你的反應。”

而且她自認在圍獵場受傷之後, 就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難道他依舊一無所覺, 沒有感受到她已經重新試著接納他了?

她倆又不是無媒苟合,哪裡只是親密些就要覺得見不得人啦?

這樣想著,溫雪杳沒有著急扣上衣襟兩側的扣子,而是忽地跪坐在榻邊,直起身將手臂搭在寧珩肩上。

這個想法很快被溫雪杳否認,寧珩不是那種粗心的人。

溫雪杳耳尖一燙,但還是依照他的牽引將細細的手指在他頸後結成扣。

寧珩聽後點了點頭,雙手按著溫雪杳的手臂,讓她虛搭在他肩上的手繞過脖頸抱他更緊,不緊不慢道:“既然要扶著,就摟緊些,省得待會兒沒扶穩當,再將你摔了。”

最初她還為自己的變化感到羞恥,可一旦接受,好像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夫君,哥哥昨日白天來看我時,說子焉哥哥明日也要回京了,你是不是要去登門拜謝?若是的話,可不可以帶上我一道去?”

見溫雪杳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寧珩隱約猜到什麼,捏了下她的下頜,笑道:“故意的?”

既然是磨合,就沒理由只讓寧珩一味的遷就她,她也該努力靠近他一些。

寧珩定定看她一眼,聲音軟下來,“反應就是,他救了你,你夫君又不好多說什麼,但還是有些忍不住,會”

“會如何?”

“吃醋。”

溫雪杳先是一頓,繼而笑得肩膀都在打顫。

小小的肩頭被人反手握住,害怕她牽扯到傷口,無奈道:“行了,有這般好笑麼?”

“就是沒想到,夫君你如今都二十有四了,怎麼還像毛頭小子一樣會胡亂吃醋。”

寧珩面上一愣,然後一隻手去捏溫雪杳臉頰上笑得堆出一團的軟肉,咬牙道:“笑話完我,又開始嫌我的年紀了?”

溫雪杳大著膽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老是老了些,不過也不至於嫌你。”

“也是,在阿杳眼中,我這個今年‘二十有四’,即將二十過五的人,自然比不得你子焉哥哥年輕。”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被人咬牙切齒說出口的。

最初嫁入寧府時,寧珩當真像一尊玉人,處處妥帖,沒有一絲一毫能讓人尋出錯處。

也正因如此,才令溫雪杳後來陡然發現他的另一面後,會覺得一時間難以接受。

現在,他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可照理說,若換做以前的寧珩,別說溫雪杳像現在這般故意撩撥他激他,只要同他對視久一些,他便恨不得將人揉在懷裡拆吞入腹。

如今都這樣了,他卻依舊能笑著不為所動。

溫雪杳一時沉默下來,寧珩也沒說話。

方才輕鬆逗樂的氣氛不知怎的就忽而變了味道。

兩人就這般彼此相擁,目光糾纏。

連肅來在□□上遲鈍的溫雪杳,都察覺到了久違的曖昧氣息。

然而不過兩息,寧珩就先一步轉移了目光,他垂下眸子,目光定定落在溫雪杳大敞的衣襟上。

抬手,將盤扣一顆顆仔細扣好。

溫雪杳咬了下唇,她以為自己的表現已經足夠明顯

難不成是暗室之後,她激烈的反應也嚇到了寧珩?因為她那段日子的害怕,讓他也對與自己親密這事失去了興致?

可不論是出於怎樣的原因,她都忍不住為初次主動換來的碰壁而難堪的紅了眼睛。

罷了罷了。

她臉皮本就薄,這樣的事能努力做一次。

但若對方不願意給她回應,她絕不會再做第二次。

等到衣襟前的盤扣繫到最後一顆,溫雪杳賭氣的撥開寧珩的手,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回道:“我自己來。”

溫雪杳努力將目光專注於衣襟上,可那顆釦子就像是與她作對。

連一顆釦子也欺負她,明明這小小的盤扣方才在寧珩的指尖是那麼的乖順。

她不禁紅了眼,又不想讓寧珩瞧見,於是打算佯裝揹著陽光看不清,便要轉到面對窗子的那一面。

然而未等她動作,雙手手腕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攥住。

溫雪杳愣了下,就看到對方一隻手便能牢牢扣住她兩隻細瘦的腕子。

這種強烈的對比與壓倒性的強勢反差頓時又讓她覺得受了欺負,或許是最近養病養的愈嬌氣了,也或許是她有意想讓自己改變,不想像原先一樣做一個悶葫蘆,什麼話都寧願藏著不說。

她的嘴角倒垂成一彎月牙,當即有了委屈的意味。

寧珩無奈一嘆,說出口的話絲毫不加掩飾,格外的直接,“阿杳,你就別撩撥我了,你知道我對你向來沒幾分定力,許久不曾與你親近了,一個親吻與我而言不過是淺嘗輒止,怎麼能夠。”

溫雪杳下垂的嘴角驟然僵住。

儘管她已經逐漸去接納寧珩,可他陡然將兩人間的這檔子事、將她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直言擺到明面上,她的臉皮如何遭得住。

雙頰一陣滾燙,火燒似的。

寧珩忍不住碰了碰溫雪杳臉上緋紅的一團,嘆道:“你瞧你,我只輕描淡寫說一句你便遭不住了,若是我.”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溫雪杳又羞又惱的掙開他的大掌,兩手並用捂住了他的唇。

她還是遠遠低估了寧珩沒羞沒臊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泛著紅圈的琉璃眸子瞪得圓滾滾,少女怒罵的聲音都是嬌的,“寧珩!我不攔你,你便越說越不像話了。”

這句話還是頗有底氣的。

不過下一句,便不怎麼像樣了,“誰說我誰說我方才是撩撥你了,你怎得自己心燒,還胡亂給旁人扣帽子,簡直不知羞。”

寧珩眼角一勾,唇張著,喉嚨發出幾道沉沉的“嗚嗚”聲。

溫雪杳:“我鬆開你,你莫要再說。你不知羞,我還是知羞的。”

“聽明白了麼?”溫雪杳鼓著腮幫子問,“明白了就眨眨眼。”

寧珩笑著眨了眨眼。

溫雪杳鬆開手,然後就聽寧珩緊接著開口道:“我夫人臉皮真薄。”

他只是說,還什麼都沒做呢。

就這半斤八兩的小膽子,方才是怎麼敢來撩撥他的。

溫雪杳嗔怒瞪他。

誰知,這人說話根本不作數。

只聽他輕飄飄撂下一句,“夫人別急,再過幾日,等你好些。”說完,就轉身去叫水了。

溫雪杳盯著那道背影,霎時瞪大了眼,張大了唇,臉紅了個透。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才急!”

不對。

她心裡想。

今日他這般戲弄她,改日就是他再急,在她這裡也是輕易不成了!

屋外,盛夏天,寧珩想尋到一處能令他冷靜的角落都難。

方才許多個瞬間,他腦海中那根脆弱的線都險些繃不住。

何止是想親她?

若只是想親她,也就不必如此痛苦的忍耐了。

但他就怕,那一個吻落下去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想將她按在軟榻上,將她身上由他親手為她穿上的衣裳再一層層剝去。

想吻她,更想獨佔她。

讓她那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嘴,日後只敢喊他“哥哥”。

至於季子焉,他是該儘快備上一份足夠分量的重禮,謝到他門前。

那禮要足夠重,讓季子焉這個真君子,往後再不敢生出多餘的、一絲一毫不該有的心思來。

助他信奉那句——臣子妻,不可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