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當年之威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沈言是他的機會。
皇帝也不似從前那般聽太后的話了。
譚哲一從窯子裡出來,就直奔西緝事廠。
錦衣衛與西廠的“合縱連橫”,靜悄悄地開始了。
而此時徐正淳還躺在太后的鴛鴦被裡,東廠的那些崽子們無人敢去打擾。等到徐正淳起床的時候,譚哲剛從西緝事廠離開。
天大亮。
沈言要對西廠的所有人員進行安排整改。
無錯書吧那些來自東廠的太監態度輕慢,見到督主大人既不下跪,也不請安,一個個眼睛長在天上,腰桿子挺得筆直。
在沈言面前裝大爺。
沈言斂了斂眉道:“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督主,我叫你們往東,你們就不能往西。”
一個叫富安的、曾與沈言平起平坐的原東廠千戶嗤笑了聲,道:“憑什麼?”
沈言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道:“就憑我是皇上親封的西廠提督。”
富安笑得肚子都疼了:“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人家徐督主深受太后寵信,背後的可是整個慕容家。慕容家你知道吧,咳一聲都能叫整個京城搖一搖。”
沈言不緊不慢地抬起頭看他。共事多年,他知道富安是徐正淳手下一條頂頂忠心的狗,作威作福許多年。他剛進東廠的時候,所受此人的欺負可不少,後來全靠皇帝照拂,一步一步升了官兒。
沈言執起了茶壺,往茶碗裡續上開水。
富安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自己積威猶在,正想在說的別的話刺激刺激眼前這個小白臉兒,冷不丁一杯滾燙的開水迎面潑到了他的臉上。
他嗷叫一聲,蜷縮著身子捂住了臉。
所有看好戲的原東廠的太監們,皆都不敢出大氣。
沈言站了起來,負手立於富安身前:“本督主請你喝的茶,可還好喝?”
富安轉身想跑。
沈言用一隻手將他拽了回來,富安極力反抗,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沈言道:“你喝不喝?”
富安如夢初醒,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西廠的地盤,好漢不吃眼前虧,急忙討饒:“我喝,我喝。”
沈言輕輕一鬆手,將他扔在了地上,抬起頭踩著他的脖子,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那麼,就請富安公公將茶喝乾淨。”
富安在心裡將沈言咒罵了千百遍,不情不願地去舔地上的髒水。他想:等到晚上歇班,一定要去徐公公那裡告一狀。
地上的水真髒,混著泥灰。他一邊舔,一邊眼淚都要流下來。可眼淚剛出了眼眶,他就發現身前閃過一道銀光。
長劍掠過,富安的生命終結在這道銀光裡。
沈言是何時拔的劍,誰都沒有看清。他的劍法好快,快到令人感到恐懼。
但更讓人恐懼的是沈言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拿出一塊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劍身上的血,對著地上的屍體,惋惜道:“根據我朝民間風俗,灑在地上的茶水,是祭死人的,你竟不明白這個理?”
所有人雙腿一屈,齊刷刷地跪在地上:“願為督主效勞。”
沈言不指望這一次殺雞儆猴能降伏所有人的心,但至少開了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