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京時已經是晚上,藍川時羽沒有告訴毛利蘭她的計劃,把人放到東京警視廳門開車離開。
毛利蘭看著她開車駛入車流,消失不見。回頭看,此時東京警視廳還是燈火通明。
搜查一課的警官來來往往,每個人步履匆匆,沒有人注意到毛利蘭出現。
進入辦公室時,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十三警官正對著面前白板上的關係網思考。毛利蘭看了一眼,十二年前田島真悟案的相關線索都被擺在桌上,她沒有過去打擾,退出到了樓道里。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需要冷靜一下。來的路上,藍川告訴了她們在客廳中的談話內容。
“妃英理律師不會有事,她會和野凌泉去大阪警視廳。野凌泉就是那個引我們進入別墅的女人。
折田和香會留在大阪,上田中季很快也會來到東京。”
“那你呢?”毛利蘭問道。
“我要去找一個人。”她的眼神似乎在懷念什麼。
手機熄了又亮,被她緊緊抓在手裡,不知道該向何人訴說今天發生的事。
媽媽發來的報平安郵件,被她讀了幾遍;柯南一直沒有回訊息,媽媽說已經去了大阪警視廳;爸爸和目暮警官很忙,在裡面焦急地查案。
突然手機響起,是園子打來的電話。
“蘭,你今天去哪了?一天都不在家嗎?”對面那頭是鈴木園子,活力滿滿的聲音讓毛利蘭從惆悵的情緒中走出。
“園子,我今天發生了很多事。”
“那你可以說給我聽的,我們可是對方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啊。”鈴木園子聽出了她心情低落,安慰她。
“園子。”毛利蘭心神放鬆下來。
她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鈴木園子,園子靜靜地聽著。
隨著所有話的說出,毛利蘭大腦也開始轉動。她明白她現在要做什麼,她能夠做什麼。
“園子,我要去找她。”
“那你就去吧。蘭,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援你的。”
結束通話電話,毛利蘭發出了一條郵件。另一邊,鈴木園子朝身邊的人吩咐道,“幫我查一下,藍川時羽,折田和香還有上田梨奈。”
她並不會阻止自己的好友,因為她在好友的聲音裡聽出了堅定,但會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對方。
“滴。”手機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你在哪裡?我想過來找你。”
藍川時羽看著這封郵件,眼睛看了幾遍,手指在按鍵上遲遲不動。
對面傳來一聲輕笑,“時羽,你變了。”
藍川抬頭看,對面的女人笑得很溫柔。她身穿白色t恤,藍色工裝褲,頭髮和藍川一樣,剪得短短的,臉上戴了一副眼鏡。
月色極好,萬物撒上光芒,一切都能看清。兩人位於廢棄大樓的天台,相對而立。
“多年不見,你還與當年一樣。”一樣的臉,一樣的笑,一樣和她相對又不靠近。
“時羽,我確實還是我,也希望你是你。”她依舊面帶溫柔的笑意。
藍川眼睛突然酸澀,心裡一陣酸楚,又帶著點憤怒。為什麼秦野昭紀從來不會變?對她永遠溫柔又疏離。
“你這次是想做什麼?”眨眨眼睛,藍川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弄出這麼大陣仗,你在找什麼?”
“時羽,”她的臉上笑意竟帶著點悲傷,“這是我必須去做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將我用假案子調離東京,這短短的一天,你有找到你要的東西嗎?”藍川沒有回答她,說起了今天的案子。她已經明白,大阪的案件是虛假的,秦野昭紀是一切的幕後主使。
“一天可以發生很多事。”她意味不明地說道,突然間,消失在原地。
“昭紀!”藍川時羽大喊道,無人回應,月色依舊很美。
她看著天上的月亮,低聲問道,“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一片雲朵來到,蓋住了月亮。她失落地閉上眼睛。
“咔。”脖頸上的護身符發出聲響。無數條詭異的暗紅色線條從她腳下蔓延,速度極快,爬過地板,攀上牆壁,越過護欄,滑下大樓外牆,整棟大樓瞬間佈滿暗紅色的線。一層一層,大樓所在空間,無處不是暗紅色。
只有藍川時羽還是原樣。
暗紅色的線重疊無數,黑夜中,大樓比其它建築更暗,暗到,慢慢融入黑夜。
“哈……咳咳咳。”附近的一個街道里,剛下班的女人打了個哈欠,一陣風吹過,她吃了一嘴灰。
“咳咳咳!”她彎著腰,又咳又吐。
“喝瓶水吧,剛買的。”身邊出現一個身影,還往她手裡放了一瓶水。
“謝謝。”女人接過水轉頭道謝,什麼人都沒有。第二天早上出門,家附近的廢棄大樓消失不見。
“原來被拆了,怪不得附近全是灰。”她在社交軟體上發了個帖子。
好友評論,“不是吧?那棟大樓最近沒有拆除啟示。”
“拆的好乾淨,像被人拔走了一樣。”
五分鐘後,帖子不可見。
遠洋彼岸的地下室,有什麼閃了一下。
那時的毛利蘭還在等藍川的訊息,她坐在樓梯上不知多久。她靜靜地坐著,等待一向是她的特長。
“我在警視廳一樓。”終於,手機響了。
毛利蘭看見訊息,驚得從樓梯上站起,順著樓道直接跑下去,直到跑了三樓才想起自己可以坐電梯。
藍川正站在電梯口,電梯開門瞬間,側邊一個身影衝過來。
藍川伸手一攔,身影停在她面前,是毛利蘭。
“你怎麼來了?”
藍川輕笑著問,毛利蘭不僅來了,還氣喘吁吁,頭髮雜亂,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
“我來接你。”毛利蘭面色緊張,拉著她的手不放,反倒像是來抓她的。
“那我們走吧。”藍川溫和地拍拍她的肩,輕輕帶著她進入電梯。
“怎麼這麼累?”她掏出手帕,遞給旁邊在平緩呼吸的女孩。
“電梯人太多了,從樓梯下來的。”
她有點難為情,好像自己太過緊張了。
藍川沒再問,等到毛利蘭自己放鬆之後,她開口道,“毛利先生還在查案?”
“是的。”毛利蘭整理好頭髮呼吸,看向藍川。
她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頭髮,衣物都還是白天的樣子,哪裡變了?
“藍川小姐,你來警視廳做什麼?”目暮警官看見了藍川,態度很嚴肅。
“我來幫忙。”她面色不改。
“幫忙?你知道些什麼?”毛利小五郎也過來,眼神警惕。
“毛利先生,目暮警官,也許你們該接到電話了。”
“警部,大阪警視廳那邊來電話。”一個警官朝這裡的三人喊道。
“大阪?”毛利小五郎和目暮對視一眼,又看向藍川,最後同步離開。
藍川抬步跟上去,又回頭看,毛利蘭還站在電梯口旁,眼神盯著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怎麼了?”她上去問道。
“沒事。”毛利蘭驚醒,又無事般對她笑。
藍川輕輕皺眉一下,拉住她的手。
“真的沒事?”她看著毛利蘭的眼睛,面含擔心。
“嗯嗯,真的。”毛利蘭露出笑容,用力點頭。
藍川看她確實無恙,走向了聚在一團聽電話的警察。
確實不在了。毛利蘭看著她的背影,淡下笑容。在藍川靠近的那一刻,毛利蘭終於明白什麼不一樣——藍川時羽的護身符不見了。
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帶著的護身符,她曾說,那個東西是用來護命的。
也許是她杞人憂天,藍川看起來並沒有事。
無錯書吧這麼說服自己,她走過去。
“什麼!明天田島真悟會來搶銀行!”
突然,接電話的目暮警官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