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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走馬上任

那封信,褚郃到底是沒有寄出去。

倒不是褚郃想起了三日之約,而是陸第在第三天清晨,醒了。

陸第一覺醒來,發現光有些刺眼,微眯著眼。

下一刻,眼前一黑,一對紅彤彤的大眼睛,緊盯著自己。

陸第耳朵微動,緊接著沒好氣道:“兄長唉!你是守護還是守靈呀!怎的哭紅了雙眼,腫的跟走馬燈似的。”

“呸呸呸!這般不吉利,義弟討打。”

“嗯?!可是父親來了?你終於同意做我義兄了。”

當下,褚郃將三年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陸第聽的心下一秉,自己明明遮掩天機,奪舍陸第自是一番救贖與造化。

那申不拜究竟何許人也,竟然提前七年,算出陸第命不久矣,連他也得稱一聲了得。

“陸子孝,倒是正合我意。唔!義兄在上,子孝見禮了。”

陸第說著,翻身下床,對褚郃鞠躬一禮。

褚郃雙手上抬,竟沒拖住,一臉錯愕。

陸第哈哈一笑,得意道:“如今,我不但文道小成,連破兩境。武道也有所進展,真氣貫通上中丹田,形成小周天,初掌拳權!”

“賢弟果然人中龍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走,三天沒打拳,看看你忘沒忘。”

兩人還未出門,就見蕭婷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兄長可否等等!郎君三天滴水未進,先用膳。再練武可好?”

褚郃一雙大手無處安放,只得一拍腦門,連道:“對對對,弟妹說的對!哈哈!瞧我這記性,耗子算卦——撂爪就忘!”

飯間,褚郃對陸第說道:“這幾天白天是我守著你,可晚上,卻是弟妹照顧你。也是幾天沒閤眼了,賢弟好福氣。”

陸第點頭稱是,實際上,他並非完全昏迷,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只是調動體內的文道氣運,三道同修,讓他根本分不出半點兒心神。在外界看來,他就如同睡死過去了一樣。

文武皆有進展,唯獨陰陽九轉神功,一轉也不轉。好在陸第早有預料,並不著急。

畢竟文武二氣,都可以藉助國運修行,自然互為表裡。

陸第雖然將蕭婷的神念歸還於她,可沒有那麼輕易就相信她。

這幾日,也是趁機觀察一番,總體來說,算是中規中矩。

飯後,蕭婷主動收拾碗筷,陸第和褚郃施展了一番拳腳。

果然,真氣的加持之下,陸第的身形快了很多,出拳也不再綿軟無力。

等到真氣完全耗盡,也堪堪將十餘招的《霹靂拳》打完。雖然還是不及那日褚郃展示般,引得晴空霹靂。對比先前陸第他自己,強了不止百倍,已經可以隱約聽到打鼓聲雷鳴了。

收工之後,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調息。真氣再度充盈,陸第又將拳法走了一遍。

比剛才的聲音還響,有點兒先聲奪人的意思了。

褚郃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又下場親自示範了一遍。

晴空霹靂!

陸第搖搖頭,義兄太熱情了,兩相對比,自己還要練。

......

翌日,清晨一大早,陸第剛打完拳,正在用膳。

褚郃親自來告知,秘書省最近蒐羅了一批書籍,正需要他參與其中。

陸第生平第一次穿起了官服,蕭婷也在一旁幫忙。

不多時,陸府走出了一位青年官員。

陸第頭戴官帽,額頭正中鑲嵌一枚乳白色玉石。一身淡青色官服,腰佩鍮石帶,腳踏雲靴。

搭配上俊美的五官,陸第普一出現,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褚郃親自驅車,陸第彎腰走進馬車,走馬上任。

“這是狀元郎陸第,封了什麼官啊!”

“不用看其他,只看官服淡青色,頭上白玉點綴,必是清流。九品清流,不是校書郎就是正字,還能是什麼?”

“先生好見識,不知在哪兒高就。”

“好說好說!怡春院,黃門頭。”

“我呸!我說呢!原來是個龜公,大家給我揍他!”

“併肩子上!”

“哎呦!別打臉,留口飯吃,求求了。”

陸第走出老遠,依然將這番對話聽在耳中,不由得尷尬一笑。

第一次施展聽慧境的神通,清風徐來捎帶語。

沒想到對方,是個青樓的門頭,愣頭青。

......

一炷香過後,陸第已經站在了皇城內,秘書省的府衙門口。

秘書省位於皇城中心四塊區域的西南一側,這一側旁邊有右威衛,右領軍衛拱衛。其上是西北側的司農寺,其下正對著司天監。

站在高樓上,隔著兩衛的兵營和承天門大街,與六部當中的兵部遙遙相望。

因為自身是皇家藏書之地,藏書何止萬卷,其上就是司農寺的糧倉國庫。秘書省,也被視為讀書人的聖地和寶倉。

秘書省直接對皇帝負責,門內皆是清流,麒麟才子,能人輩出,也喚作麟臺。

同中書省的鳳閣,門下省的鸞臺,並稱為三臺,可見其重要性。

也是唯一能夠和尚書省的六部,掰掰手腕的皇家機構。

陸第抬眼看去,門口兩頭碩大的石獅子,頗為威風。

大門正中,石階上,站著一位國字臉,綠色官袍的大人。此時見他望來,毫不避諱的與其對視,嘴角含笑。

“可是校書郎陸第陸大人,我是秘書郎之一,名叫葛鍾。陸大人金科及第,儀表非凡,想來我麟臺又添一位麒麟才子啊!”

陸第快步拾級而上,心中暗道,這就是自己日後的頂頭上司了。

倒是比吏部的人,和藹可親許多。

陸第抱拳道:“有勞葛大人親自出迎,下官初次為官,有思慮不周,處事不當之處。還望大人海涵,不吝賜教,下官在此拜謝了。”

葛鍾向下走了三個臺階,伸手虛引,向身後側身道:“哪裡哪裡,互相學習罷了。陸大人,不必多禮,請!”

一路上,葛鍾言語輕鬆,如數家珍。將秘書省各個部門的職責和主事之人,一一點到為止。

末了,言簡意賅將校書郎的職責告知,就藉故離開了。

陸第明顯能夠感覺的出來,葛鍾是有心結交的。

兩人初次見面,最怕交淺言深,其次是沉默寡言。

葛鍾能夠拿捏其中的分寸,如此恰到好處,是用了心的。既不過分熱切,也不至於冷場,該交代的一字不差,又能留有餘地,實在難得。

難怪,除了歷屆金科前三甲,旁人想進秘書省任職,難如登天。

陸第領了紙筆,取了一本西域而來的典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勘定,批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