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刀宗主峰正殿內,幾個人正圍著明真唾沫橫飛的說著什麼,明真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站在眾人中間,不時揚起袖子抵擋一下向自己臉龐飛來的唾沫星子。這幾人正是西乾刀宗各峰的峰主,除了滿峰都是女弟子的媚兒峰之外,其他幾位宗主都來了。他們以宗主手諭將明真強行從仁鑑峰傳喚到主峰正殿,為的就是搶奪那名被明真帶回仁鑑峰,擁有無念墨瞳血脈的弟子。
西乾刀宗共有七峰,以主峰天刀峰為中心,前兩峰分別是智凌峰、禮崇峰;中兩峰將主峰夾在中間,左邊為義豪峰,右邊是媚兒峰;後兩峰是信守峰、仁鑑峰。
七座山峰高低錯落不等,最高的主峰天刀峰,整個就像一把倒懸與蒼穹的長刀,而西乾刀宗的主殿就坐落在刀柄的正上方。
這主峰與其餘六峰並無連線之處,為了來往方便其餘六峰都有一條粗達三丈的黑鐵鎖鏈連線。由於年深日久這些所臉上爬滿了各種藤蔓,各峰根據自己的顏色喜好在這些藤蔓上又做了一番修飾,有的藤蔓被修剪成整齊古樸的符文爬滿鎖鏈;有的在藤蔓上雕刻出歷代峰中強大修士的雕像;最漂亮的當屬媚兒峰的裝飾,由於都是女修,所以這條鎖鏈常年百花芬芳,奼紫嫣紅十分悅目。獨獨又一條鎖鏈上的藤蔓肆意生長,沒有任何修飾,整條鎖鏈上的藤蔓倒垂在鎖鏈上與其他各峰的鎖鏈相比,就像是一個生在帝王家,一個長在乞丐窩。
這條沒有任何修士的鎖鏈所通往的正是仁鑑峰。此時西乾刀宗宗主徐墨揚正被一個鬍子拉碴,鬢髮花白的邋遢老人阻攔在鎖鏈之上。
徐墨揚看著這位與自己師父同輩的刀宗老前輩一臉苦笑的道:“田師叔,我只是想見一下那位身具無念墨瞳血脈的弟子,還請師叔以刀宗前途為念,放師侄過去。”
這位邋遢老人正是明真的師叔田不疑,他聽了徐墨揚的話,瞪起一雙牛眼,甕聲甕氣的道:“宗主,這個身具無念墨瞳的小子,在上山前與人性命相拼,此時還在重傷昏迷中,你去了也問不出什麼。再說了這是明真那小子帶我新收的徒弟,他的行動都要聽我的。”
徐墨揚聞言大驚道:“田師叔要收他做你的徒弟?這萬萬不可呀!宗門祖制規定,新收取的弟子需要經過入宗試煉,才可成為外門弟子。在外門修行三年後,經過第一次宗門大比,成績優秀者方可被宗門內各峰選為本峰弟子。”
田不疑聞言擺手說道:“宗主你說的是普通剛入宗的弟子進階之法。這擁有無念墨瞳血脈的弟子,可不在祖制規定之內。這一點我想宗主應該比我這個粗人更清楚。”
徐墨揚聞言心中驚道,這田師叔一向粗枝大葉,從不關心宗門祖規,怎麼今日改了性子,竟然一付對祖規瞭如指掌的樣子。他還待再勸,這時就聽仁鑑峰中傳出一個威嚴宏大的聲音道:“宗主請回吧,這弟子我仁鑑峰要定了,就給不疑做個關門弟子。你回去告訴那幾個老貨,想要來搶人,先問問他們手中刀能勝過我的屠祇否?”
徐墨揚聽到這個聲音當時閉口躬身道:“謹遵秦師祖法旨!”口中應諾,心中卻憤憤的道,怎麼連這位老玩鬧都驚動了,師父他老人家可是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得罪這個老玩鬧,不然自己辛苦養的珍禽異獸就會變成他口中的零食。這老玩鬧一身修為已達歸真後境,分明已經辟穀,可卻最是喜歡吃,惹不起啊惹不起,趕緊溜之乎!
反正無論那擁有無念墨瞳血脈的小子拜入那一峰,都是我西乾刀宗的弟子。為了一個親傳的名分得罪這個老玩鬧,那是十分不划算的。當時徐墨揚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仁鑑峰的鎖道之上。
田不疑高興的手舞足蹈,對空拜謝道:“多謝師父成全,弟子一定好好操練這個寶貝徒弟!”
那威嚴的聲音這時卻變了個腔調,語帶三分油滑的罵道:“你個憨懶的東西,如果這次不是小明真勤快,你能收到這麼好的徒弟?趕緊去給我寶貝徒孫治傷,如果耽誤了留下病根,小心我峰規伺候。”
田不疑聽到峰規二字,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屁顛屁顛的回去給自己的寶貝徒弟療傷去了。
此時西乾刀宗主殿各峰主還在圍著明真狂噴口水,明真也不敢回嘴,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哈腰。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宗門長輩,不是師叔就是師伯,師父雲遊天下,師叔又很懶散,這與各峰交流的累活就只能落在他這個與各峰峰主身份嚴重不等的小輩身上。
眾峰主正在逼著一直不開口的明真交人,這時候徐墨揚一個閃身出現在主殿內。眾峰主見宗主到了,連忙見禮。然後就又一起向徐墨揚展開了口水大陣。
徐墨揚一臉無辜的開口道:“各位師兄、師弟,都別爭了!秦師祖發話了,誰要爭這個門徒,先問過他的屠祇!他老人家將這個弟子劃歸到田不疑師叔門下做了關門弟子!”
眾峰主聞言怔愣當場,片刻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聲悲嘆,可糟蹋了這麼好的苗子,田不疑那憨貨能教導的了這等絕世血脈。可礙於秦師祖的淫威,只好忍氣吞聲的各自散去。
待眾峰主走後,徐墨揚這才對明真道:“明真師侄,你也回仁鑑峰去吧!一定要嚴格要求你的新師弟,讓他不可懈怠。血脈雖珍貴,可要在修真之路上走的長久,還是要靠後天努力!”
明真聞言躬身行禮道:“多謝師伯賜教,師侄一定將話帶給小師弟!”說完興高采烈的出了主殿,一溜煙的迴轉仁鑑峰去了。他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他忽然想到田師叔那個五大三粗的個性,哪裡會治什麼傷啊!可別用錯了丹藥。
此時,田不疑正在儲物袋中翻找療傷的藥物,李荊陽此時就躺在離他不遠的雲床之上還未醒轉。他此時正在做一場美夢,夢中又見到了神仙姐姐,她輕聲的跟自己說著什麼,可自己努力的聽也聽不到她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她臉上一付悲容,雙眼含著淚水,李荊陽看的心疼的不行,剛想伸手去拉神仙姐姐,手剛抬起來,神仙姐姐就變成了一個牛眼大漢,手中拿著兩瓶不知什麼丹藥往自己嘴裡灌,看那大漢一臉猥瑣的笑容那手中的藥瓶越來越近,李荊陽啊的一聲從夢中驚醒。
然後,李荊陽就看到自己的夢竟然變成了現實,此刻一個牛眼邋遢大漢正拿著一個硃紅的玉瓶,往自己嘴邊遞來。他嚇得急忙扭過頭,那大漢被他嚇了一跳,然後露出一臉自以為和善的笑容憨聲說道:“徒兒,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