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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山上山下,百年守望

李荊陽剛與馬胥江血拼一場,差點被明真威壓壓趴在地上。此時他眼中已經失去聚焦,可依然握緊手中凝雪刀,倔強的站立不倒。那明真說完話轉身要離去之際,已經失去意識的李荊陽左手忽然一把拔出凝雪刀,向著明真狂衝而去。

明真神識早已覆蓋全場,李荊陽這一動他就感覺到了,可他還未有動作,李荊陽的凝雪刀便已經一刀砍向他的面門。明真輕咦一聲,然後手中就出現一把刀刃猩紅,刀背雪白的娟細長刀。凝雪刀瞬間與那娟細長刀交擊三十六次,一時間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每當明真想靠修為強行將李荊陽震開,可當他意念陡生,真元還未運轉到關鍵經脈之際,那把石刀就向著那處經脈砍來。那把刀的速度竟然比他的意念運轉真元還快。這讓明真駭然不已,這是什麼刀法?明真忽然看見李荊陽那已經變得漆黑的雙眼,驚聲叫道:“天命刀修,無念墨瞳!”明真這一句話喊出,趕緊閉嘴。心道這世間竟然還存在這種修刀的絕世血脈!劍修有先天劍體,道法有先天陰奼體、先天元陽身,刀修當然也有生來就適合練刀的先天血脈,那就是這無念墨瞳。

擁有這種血脈的修刀之人,平時不在無念墨瞳之時,觀人練刀便可將其刀意化為己用;最可怕的是在進入無念墨瞳時便可洞察他人對敵先機,而後在其將發未發之時截斷他人攻勢。唯一的遺憾是一旦進入這種狀態,既不是刀奴役人,也不是人在用刀,而是一種源自血脈的本能反應。其出刀沒有任何招式,也不附加任何額外屬性傷害,就只有一點那就是快。

這種快並不是刻意為之的那種出手快,而是隻比認定的對手快。一刀在手,料敵一切先機,一旦被鎖定氣機,如果那人沒有破開空間之能,或者擁有絕對防禦,便會被壓制一切行動能力。如果你想透過什麼也不做來逃過這一劫,那就想錯了。他還會對你以自身最快的速度出刀。如果你想透過奪刀來打斷他的施為,恭喜你思路對了,可是你先要有超出他出刀速度的修為。此刻明真就有此能力,不過他想試一下李荊陽的刀速極限在何處,可是他再看了片刻後就失去了興致。因為李荊陽的出刀完全就是個門外漢在瞎胡掄,至少在他的眼中李荊陽就是如此。

所以明真為了隱藏他的一些小心思,當時就出手要將李荊陽的凝雪刀奪下,可他手剛碰觸到凝雪刀之時,便感覺一股凍徹靈魂的寒氣從那把石刀上傳出。讓他不得不改奪為打,依仗自己入神後期的強大修為,用手中娟細長刀,一刀就將凝雪刀從李荊陽手中磕飛出去。

失去凝雪刀的李荊陽當時就怔愣在原地,片刻後他的眼神開始聚焦,雙眼的漆黑褪去,漸漸恢復清明。他清醒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向凝雪刀,那被磕飛出十多米外的凝雪刀,隨著李荊陽目光看去,此刻插在一塊青石之上入石半尺的凝雪刀竟然開始劇烈顫動,下一刻已迅雷之勢飛快歸鞘。

這一幕又看的明真雙眼瞪圓,什麼時候明性境的隔空御物,能被一個才初見境中期的修士使出來了。明真仔細的打量了李荊陽手中刀鞘後這才釋然,原來是這刀衣的功勞。不過這小子也算得天獨厚了,竟然在初見境就找到了適合他手中刀的刀衣。想當年他為了給自己的紅鸞刀找到合適的刀衣,可是直到入神初期才湊夠了所有材料,為了找人煉製刀衣,又付出了近半身家,這才為紅鸞刀打造出合適的刀衣。由此可見這小子手中那把石刀也來歷非凡!算了,為今之計,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小子收到自己門下為妙!

明真一念至此,心中被打斷閉關的不愉快頃刻間煙消雲散。還得多謝田不疑師叔犯懶,不願意下山走動,自己這一脈在上一個百年,只收了自己這一個徒弟。因為如此才在這百年間被其他各峰侵佔了不少原屬於自家這一脈的資源,如今自己收了這個擁有無念墨瞳血脈的徒兒,以後這些紛爭就交給他去處理吧。哈哈哈!終於能安心修煉了!

明真越想越高興,而此時被他視作內定徒弟加苦力的李荊陽,在凝雪刀歸鞘後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看著李荊陽向後仰天倒下,明真這才反應過來,看著渾身鮮血的李荊陽他毫不猶豫的一把將他拉住,然後掐訣招出一團白霧,將李荊陽扔了上去。然後再一掐訣,那白霧載著他和李荊陽瞬間消失不見。

跟他一起來的四個人,還有青旭、青淵二人此時才反應過來。剛要出聲詢問,就聽雲端傳來明真得意的聲音道:“各位師侄,我仁鑑峰已經招到中意弟子了,師叔我先回去了。祝各位師侄收到滿意的弟子。”

跟他同來的眾人一陣面面相覷,忽然剛才離得較近的青淵道:“天命刀修,無念黑瞳!是什麼東西,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

除了青旭以外,其他四人中一位瘦高個青年驚叫道:“你說什麼?無念黑瞳,那是跟先天劍體一般無二的先天修刀血脈。你的博業課是怎麼上的?”

青淵被眾人提醒這才驚聲叫道:“我剛才聽到明真師叔與那渾身是血的青年剛交戰時喊得就是,天命刀修,無念黑瞳!這句話。”

那四人中一個微胖的青年更是驚詫道:“你是說明真師叔剛才收的那個青年是先天修刀血脈中的無念黑瞳血脈。”

然後六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齊聲道:“仁鑑峰果然賤人多啊!不行,咱們趕快稟告師長,趁那青年還沒拜師,咱們還有機會。”

然後四人齊聲對青淵、青旭說道:“你們兩還愣著幹嘛?趕快去報告宗主啊!那可是無念黑瞳啊!我刀宗已經三千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先天刀修血脈了,宗主肯定不會讓他拜入仁鑑峰的。”

青淵、青旭在四人的催促下急忙御風稟報去了。剩下四人也不敢怠慢,都向著各自所屬峰門急急而去。

原地只留下商盟五家族長和一行護衛,刀馬寨眾馬匪和魏且謀一眾人等在原地。打也不是,散也不是。最後還是王東主站出來對魏且謀高聲叫道:“魏軍師,你家寨主已經被我商盟代表擊殺,此刻起這西乾府由我商盟接管。你等如不自行散去,那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那魏且謀在馬胥江死後已經被西乾刀宗一眾大修士駭的三魂去了七魄,這時候被王東主拿話一激,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商盟強大的修士陣容,和那高昂計程車氣,魏且謀知道刀馬寨大勢已去。自己還是帶著景卿的小妖精們趕緊逃命要緊。

一念至此,魏且謀抱拳答道:“王族長,我刀馬寨認賭服輸。此刻起,這西乾府由你商盟主宰,還請善待我刀馬寨本地的人員,畢竟當年我們對你們商盟的本地人員並未虐待。”他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一時間竟然為他贏得眾馬匪一片叫好歡呼之聲。其實這些馬匪,大多都是西乾府本地原來家住西邊街區的本地人,刀馬寨佔領西邊街區後將這些人強拉了壯丁。

聽魏且謀的意思刀馬寨看來是要散夥了,那他們不就能回家了嗎?本地那些被拉壯丁的馬匪當時就歡聲雷動。齊聲高叫:“軍師仗義。”

魏且謀說的自己都感動了,還偷偷掬了一把淚水。下一刻他就瀟灑的拍馬離去,他要趕著去接那幾個迷死人的小妖精,逍遙去也!剛行到半路,迎面走來一個手持巨錘的老頭子。這老頭右手拿著三米長的巨大鐵錘,左手拎著一具白髮中年人的屍體,看見魏且謀拍馬而來,不待魏且謀說話,這老頭兒一錘就朝著魏且謀掄了過去,可憐魏且謀初見中期的修為,竟然連這老頭一錘都抵擋不住,被老頭兒一錘將手中長刀敲碎,然後一塊不剩的都砸進了魏且謀身體之中。

魏且謀看著鑲嵌了自己一身的長刀碎片,特別是被砸的面目全非的下半身,當時就一個念頭,自己再也不能和那幾個小妖精快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哎!還是死了吧!當時就氣絕身亡,追隨馬胥江而去。

這手拎大錘的老頭兒正是鐵不勝,他左手中的屍體是他從那四臂修羅體內,生生敲出的屍神宗修士齊進。至於那四臂修羅,已經被他敲成漫天塵埃。鐵不勝仰頭看了看西乾刀宗諸峰,喃喃說道:“又一個百年過去了,你還好嗎?”

這時,在鐵不勝看不見的媚兒峰上一座宮殿內,一位面蒙白紗、身材高挑,身穿一襲天藍色長裙的女子正站在宮殿頂上,看著山下輕聲說道:“我又等了你一百年,這一次不要讓我走了。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