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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刀斬同境修真者

老門房手刀凝望手中長刀刀鋒,滿眼都是惋惜之色,原本鋒利無匹的刀鋒,竟然已經崩出許多細碎豁口,長嘆一聲道:“哎!不是老朽不知禮數,要強買小友佩刀。實在是在我練成最後這一式刀法之後,每次練刀都會毀去一把心愛寶刀,這些刀都是我多年來行走天下獲得的,每每毀去一柄就會使我心痛如絞。如果不是今天偶遇公子,我是不會使出這最後一式刀法的。”

李荊陽自從得到凝雪刀,只是將它當做如當年砍柴所用柴刀一般的工具,只不過他現在不砍柴了,而是用之殺人。所以他對刀的理解只是停留在工具範疇之內,可今日觀看老門房的刀法,聽完老門房的話語,這才明白一位用刀之人該怎樣對待手中的長刀。

李荊陽默然長久,右手猛然抽出腰間凝雪刀,以左手輕撫刀身,那溫柔的動作好似春風拂柳。凝雪刀似是感受到他對刀態度的變化,竟然發出一陣嚶嚶嗡嗡的聲響以示肯定。此刻李荊陽心有所感,想起了神仙姐姐,手中長刀開始不自覺的照著老門客剛才所演練的刀法舞動起來。

李荊陽並未灌注真氣,只是以自身力量揮動凝雪刀,那前十刀的連貫纏綿竟然神似九分,十招後的快刀開始,刀招完全不變,可那迅如雷霆之勢,卻變成了如野火燎天一般的激盪猛烈。十招熾烈刀招過後的一式龍行,一式騰龍只有三分神意,而那最後一刀則完全走形,只有刀招,並無意境。可即便如此那老門房已經看得如李荊陽初見他的刀法一樣呆愣當場。

李荊陽收刀而立,閉眼沉思,片刻後才開口道:“看老先生練刀,知你一生際遇,你的刀已達意境,我無法評點。你那最後一刀,已經入道,我無法模仿。可我觀你運氣行功頗有阻滯,這是早年與人拼鬥經脈留下的隱患,所以你那最後一刀,才會每每使出,無法精細的控制內力,以至於刀毀。只要將你體內經脈中暗傷修復,你再用此招便可不毀刀鋒。”

老門房聞言大喜道:“多謝公子指點迷津,公子所說與我練刀時的感受完全相同。我二十三歲突逢大變,當時我的刀法稚嫩,被仇家劍傷右肋,雖然我拼死殺出重圍,可卻重傷昏迷。如果不是王東主所救,我早已死去多時。可當我被救醒後,卻發現右肋傷口早已結痂,族中郎中為我治傷之時便只是草草處理便算,只是下雨天陰時右肋有些許疼痛,我也沒當回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此處對我刀法的影響吧。”

李荊陽聞言點頭道:“不錯,我所說的暗傷就是此處,我這裡有療傷丹藥一瓶,每日正午塗抹於當年傷處,三月後你體內暗傷自當除去,此後再溫養半年便可無礙。介時再使你那最後一刀,當不會再毀去寶刀了。”說罷伸手入懷,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青石瓶遞給老門房。

老門房激動的接過青石瓶,眼中竟然潸然淚下,抱拳哽咽道:“多謝小友賜藥,小友可是解開了我的一個心結。此恩定不敢忘,如有需要,老朽願聽候小友調遣。”

李荊陽本是捨不得將神仙姐姐留下的東西送給別人的,可是他現在急需提升實力,他那粗糙的軍伍戰陣刀法已經不適合如今的戰鬥強度。今天觀看老門房的刀法獲益良多,這使他欠下了老門房的人情,而神仙姐姐的小冊子上著重的記錄過,修士不可隨意與人結下因果,因為修士是與天爭路,一旦因果結大了,遲早有一天是要還的。所以他才拿出一瓶珍貴的療傷丹藥,來與這老門房了結這份因果。

李荊陽擺手笑道:“老先生不必客氣,今日觀你刀法獲益匪淺,就當是了卻一樁因果吧。”李荊陽十分直白的告訴了老門房。

老門房聽李荊陽如此說,也瞭然的點頭道:“小友是個爽快人,我也不矯情了。此刻起老朽就當你是我的朋友,不知小友可願意?”

李荊陽抱拳回道:“老先生刀法高絕,堪稱一代宗師,能與先生相交,是我的榮幸。”二人當下互通名姓,老門房名叫哥叔涵,重新見禮後,相視哈哈大笑,當下這一老一少就在校場邊的涼亭中就坐,開始討論起練刀的心得。李荊陽那裡有多少練刀心得,多數時候都是哥叔涵在說,李荊陽只是認真聆聽,就像他年幼時在私塾聽先生講課一般。

二人正相談正歡,王忠卻前來通知二人王東主叫二人去大堂見客人。二人相視一眼都起身向著大堂走去。此時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眾人中有認識哥叔涵的,當下起身向他打著招呼,哥叔涵卻是愛答不理,他並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如果不是要陪著李荊陽,他都不會明著出現在這種儀式中。給他打招呼的人似乎也知道他的脾氣,也並不在意。

王東主此時正在跟一名與他年紀相仿的中年人交談,看二人前來,立刻起身對那中年人介紹道:“哥叔大叔我就不介紹了,這位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李荊陽先生。”又指著來人對李荊陽道:“這位是我西乾商盟張家族長,張書業。”

張叔夜此人一眼看去溫文爾雅,穿著一襲青衫,看著不像個商人,倒像個教書先生。當下他對李荊陽躬身道:“敝人張書業給李先生見禮。”

李荊陽見他說話客氣,當下抱拳道:“不敢當,張族長無須多禮。”

二人見禮已畢,分賓主坐下。王東主開口道:“阿笑的入族儀式開始還有段時間,此時叫李先生前來,是有事情相商。”說完看了哥叔涵一眼。

哥叔涵心下明白,當即向李荊陽道:“小友,你與王東主談事,老朽就不奉陪了。老夫一向不喜這種場合,這就告辭了。”

李荊陽起身抱拳道:“老先生自便,少時談完事情,我去尋你,咱們接著聊。”

哥叔涵聞聽,高興的道:“好的,那我可候著小友了。”說罷轉身離去,全程竟連看都沒看那張書業一眼。

張書業卻有些驚訝的看著李荊陽道:“先生與哥叔前輩是舊識?”

李荊陽聞言,坐下道:“我與哥叔先生今日才認識,只是同為練刀之人,所以相談甚歡。”

張書業可是對哥叔涵的武藝十分了解,此時已經對王東主說的事情信了七分。他態度恭敬的道:“李先生既然是習武之人,應當是快人快語。我也就直說了,我是想請先生,代表我張家參與此次商盟五門的決戰遴選。”

李荊陽疑惑的看著王東主,王東主當下解釋道:“譚笑告訴我說,他已經將商盟與刀馬寨的五年約戰之事告訴了李先生。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商盟在與刀馬寨約戰開始之前,盟內五家會先進行一場遴選之戰,由五家各推出一人比武,只有打敗另外四家所派出的人選,才能代表我們商盟與刀馬寨決戰。”

李荊陽聞言假裝思索狀,可心裡卻已經開了鍋。心道這真是無巧不成書,自己苦思冥想無法解決的事情,就如此輕易的出現了轉機。

張書業見他沉吟當即說道:“實不相瞞,王東主跟在下說李先生可能是位修士,在下方才還在懷疑,可見到李先生與哥叔前輩相交莫逆,這才相信。以在下對哥叔前輩的瞭解,如果不是李先生令他折服,他是不屑與先生相交的。”見李荊陽不答話,他又接著說道:“當然我張家自會拿出幾樣修士用得著的物品,作為先生出手的酬勞。還請先生不要笑話我等商人市儈,就會談錢,汙了先生耳目。”

李荊陽一聽還有好處拿,那就更好了,當下直接問道:“哪裡,張族長言重了。在商言商,我怎會看不起張族長。不過答應前我能否先看下報酬,再做決斷?”

張書業聞言一喜,對李荊陽道:“當然可以。”說完起身對著王東主道:“老王,看來這次我得欠你個人情了!我這就帶李先生去看下東西,保證儀式開始前把他給你送回來。”

王東主也笑著說道:“如果不是我王家有哥叔前輩,我說什麼也要將李先生請到我這邊,人情就算了。替我照顧好李先生,如果李先生在你家有個什麼閃失,我王家可得向你張家討個說法。”王東主這話雖然是開玩笑說的,可李荊陽卻對這王東主心中好感頓增,心道不愧是經商的大家族族長,這話說的漂亮。

張書業聞言莞爾,伸手虛引對李荊陽道:“先生,請隨我來。”說完帶著李荊陽向王府門外走去。

二人出了王府,坐上一輛駟馬高車,一路向著張家府邸而去。不多時便來到張府,二人下了車邁步直入大堂,張家僕役奉上香茗,張書業這才離去,給李荊陽取報酬去了。

大堂內只剩下李荊陽一人獨坐喝茶,大堂內連個僕役也沒有。李荊陽雖然疑惑,卻並不在意,並非他託大,而是感知掃出已經完全將大堂籠罩,四下確實沒有人。

這時,一位身高丈二的猛漢,手提一條漆黑狼牙棒就大步來到大堂。也不答話問禮,而是一棒就向著李荊陽腦袋砸下,感受著頭頂那如山而下的氣勁,李荊陽不知這大漢是何來路,瞬間一個閃身,就躲了出去,手中的茶杯並未離手,只是換了一張椅子繼續喝茶。

那狼牙棒竟然也瞬間急停,又向著李荊陽出現的地方橫掃而至。李荊陽依然沒有出手,端著茶盞又換了一張椅子,那大漢不依不饒竟然也將狼牙棒收起,一棒直捅李荊陽腦袋。

這下李荊陽可怒了,再一再二不再三,這莽漢真當自己沒有火氣。當下手握凝雪刀,瞬間橫掃而出,沒有金鐵交鳴之聲,只有如刀割敗革之聲,聲響過後那壯漢手中的狼牙棒與握棒的手一起,齊著手肘斷裂。噹啷兩聲被破成兩半的狼牙棒掉落在地上,每半上還留著從中間破開的半隻手臂。

嗷的一聲痛呼,那大漢捂著斷肘處痛嚎一聲,狼狽跌倒,撞翻了一張案几。李荊陽卻面無表情的收回凝雪刀掛在腰間,繼續喝茶。這時一個佩劍青年卻從門口跳將出來,指著李荊陽厲聲喝道:“你是誰?竟敢在我張府出手傷人?”

李荊陽沒有理他,依舊淡然的喝著茶水。那青年看李荊陽如此,當下抽出腰間佩劍,一劍向著李荊陽咽喉刺來,李荊陽見他劍式精妙,出手迅捷如電,頃刻就到了眼前。當下伸出兩指,對著他的長劍一敲,那青年的劍式瞬間改變方向,從李荊陽右側直接刺入他身後的柱子上,然後李荊陽一閃便來到青年身前,青年欲回劍再刺,卻被李荊陽一把抓住咽喉,提了起來。

李荊陽此時已經出離憤怒,滿臉厲色的道:“試一試功夫可以,一招看不出深淺還想再試那就別怪我心狠了。”說完就要扭斷那青年的脖子,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少年人,還請手下留情。”隨著話音從大堂外面忽然出現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

那老者鶴髮童顏,十分精神。李荊陽見狀瞳孔一縮“修真者”,可手中還要使勁時,忽然見老者手捏劍訣一劃,李荊陽當機立斷將青年一把丟開,凝雪刀瞬間劈出,噹的一聲凝雪刀將那柄長不過一尺的飛劍嗑飛了出去。自己也向後急退直接撞翻了身後的椅子才止住退勢,李荊陽心中怒火洶洶,一式偷學自哥叔涵的龍行,就已經襲向老者。那老者不慌不忙劍指一掐,那柄飛劍驟然而來,直接將李荊陽已經變化到第八刀的蛇行打斷,而後趁著李荊陽空門大開之時瞬間襲向李荊陽前胸。

李荊陽不慌不忙,展開纏綿十刀,刀意極盡纏綿,交織出一片刀網將那飛劍困在刀網中,那飛劍左衝右突就是衝不出那片刀網,老者見狀微微色變,手中劍訣一變,一串繁複手印交疊而出,只是他那速度在李荊陽看來,比起神仙姐姐慢了何止千倍,可刀網中的不到尺餘的飛劍卻急劇增大,瞬間化為一柄長約一丈的寬面巨劍,直接撐破刀網,對著李荊陽當頭切下,劍未至而劍氣縱橫,將這大廳內所有的桌椅俱都切成碎塊。

李荊陽看著那劍氣縱橫的當頭一劍,一式龍騰衝天而起,在此危難之際,此招已神似七分,當下一十六刀從地下一直將那巨劍頂到空中,截止招式完結,那巨劍已經被李荊陽砍得縮回原來大小,那老道也是一口老血噴出,頓時萎靡下去,李荊陽橫刀在手,偷師自哥叔涵的最後一刀決然揮出,此時在生死大爭之時,這招刀法形似只有一兩分,刀意卻有九分。在張書業大叫住手的喊聲中,在那老者絕望的眼神中,在邊上青年一臉的不可置信中,將老者一刀劈成兩半。

在這一刻,李荊陽終於將哥叔涵的一刀,變成了蘊含自己刀意的一刀。那柄飛劍在老者死後,在空中一個盤旋,噹的一聲掉在地上,不再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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