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努力的想要將那些屍體碎塊拼湊在一起,可是那屍體不但被砍碎,而且眾匪徒在往西門裡衝的時候還將屍體踢的四散飛濺。
只見那匪首像見鬼一樣的指著那道身影大叫:“李荊陽!他是李荊陽!怎麼可能,短短几天,他怎麼可能成為一名修士!這不可能。啊!”說完,他就轉身就逃。他這一逃,眾匪徒也跟著他轉身而逃,剛才他們可都是看到這位一刀揮出人就變成冰塊碎裂的可怕景象,這根本就是神仙手段,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想象的。
這一刻這些窮兇極惡的匪徒們怕了,他們連已經被自己抓住的俘虜也不要了,轉身使出全身的力氣向著集外逃去。
李荊陽滿手都是柺子爺屍身碎塊的鮮血,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慢慢站起身,腳下一動,人已經狂奔而出,手中石質長刀連連揮動間,一道道刀光隨著他簡單的龍華軍伍刀法傾瀉而出。
此刻的李荊陽唯一親人的慘死,已經令他有些失去理智,他只會龍華國的軍伍刀法,只是簡單的橫劈豎砍,可那把刀加上他已經步入初見境的修為,砍殺這些普通武夫還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不一時他已經殺穿眾匪,他那隻染滿柺子爺鮮血的手已經抓住匪首的腦袋,將他慢慢的提了起來,嘶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柺子爺?為什麼要攻擊馬家集?”
那匪首被他握住咽喉,此刻艱難的回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殺了我們馬寨主的兒子,馬寨主派我們前來報,報仇的!”
李荊陽聞言慢慢的鬆開手,喃喃的道:“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害了柺子爺!害了眾位鄉親!”這時候那個匪首掉在地上連連咳嗽。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被李荊陽嚇的跪在地上,既不敢說話,也不敢逃跑。
這時候老徐來到李荊陽身邊,看著李荊陽失魂落魄的模樣,猛然高聲說道:“李荊陽,事情雖然因你而起,可是你真的以為你有那麼重要嗎?看看這些馬匪今天的陣勢,明面上的三百人,就是個幌子,其實攻擊馬家集的人有近千人。他們就是衝著馬家集來的,三個月前蔡王集就是被這群馬匪洗劫的。你去那裡看看,看看老百姓們有多慘?你以為柺子爺是因為你才站在城牆上,你太天真了。”
李荊陽聽完老徐的話,虎目含淚道:“徐叔,柺子爺他,死得好慘啊!”
老徐看著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怒聲喊道:“荊陽,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這裡雖然已經穩住了局面,可集內依然有不少馬匪在四處亂竄,我們要儘快將他們清理掉,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他們所害!”
聽著老徐的話,李荊陽斂住悲聲。是啊!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看著曾經平靜美麗的馬家集在戰火中熊熊燃燒,看著那已經變成一堆屍體的柺子叔,李荊陽喃喃的道:“既然已經成了畜生,那就都去死吧!”這一刻李荊陽殺心已起。
李荊陽指著那個嚇得癱坐地上的馬匪首領,平靜的對老徐說道:“徐叔,這是此次帶領眾匪前來的頭目。可以利用他將集內亂竄的馬匪收攏起來。”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將柺子爺的屍身歸攏到一起,脫下身上的衣服,將柺子爺的屍身包好,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現在只剩下衣服中包裹的那一部分。
一眾剛才還在生死邊緣掙扎的老弱婦孺,此時都看著李荊陽將柺子爺的屍身收起,有幾個認識柺子爺的老人想來幫忙都被李荊陽拒絕了。
李荊陽做完這一切,又將柺子爺的長劍背在身後,起身抱著柺子爺的屍身消失在眾人眼前。老徐靜靜的看著李荊陽離去,本想再勸慰一下他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一跺腳,領著眾人押著匪首去處理馬家集流竄的餘匪。
其餘三門的眾馬匪已經在匪首被擒時潰退了。馬家集眾人只有三兩匹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馬匪騎馬逃走。四周的喊殺聲逐漸平靜下來,死去的人被活著的人收攏起來,眾馬匪的屍體被扔進了浸滿火油的柴火垛上燒掉。馬家集眾民兵的屍體,和周家護衛的屍體被分開擺成兩排,都蓋著白色麻布。
陸續有躲在屋中倖存的老弱婦孺走了出來,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兒子、丈夫、父親。漸漸地悲泣聲開始響徹馬家集。
此戰,馬家集共戰死一百多人。活著的人,人人帶傷。馬匪被殺死兩百多人,繳獲馬匹一百餘匹,還有馬匪遺落的兵刃沒有統計。由於匪首被活擒,那些在馬家集流竄的馬匪被迅速清理抓捕。就算這樣,依然有十幾名被馬匪禍害的女子,依然有十幾處民房被燒燬。
看著那些衣衫破碎,死不瞑目的女子,老徐憤怒的吼道:“將所有在集內流竄的馬匪聚集起來,給我全都綁到東城門外。”
一眾民兵應聲將從馬家集內揪出來的三十多名流竄馬匪押著向東城門外走去。此時這些馬匪都預感到自己的命運,一個個都滿臉恐懼,哆哆嗦嗦,哪裡還有剛殺入馬家集時的囂張跋扈。
來到東門外看著一排已經挑起在城頭上的長杆,有的馬匪崩潰了,屎尿齊流的賴在地上不肯起來,有已經憤怒到極致的民兵見狀,上去一刀就將那馬匪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濺了旁邊馬匪一臉。那馬匪已經完全被嚇呆了,鮮血濺了一臉也沒什麼反應。老徐見此只是微微皺眉,卻並未阻止。他知道這些初經戰陣的民兵需要發洩,受難的百姓們也需要安撫,最主要的是,要為那些慘死的女子報仇。
將眾匪都帶到馬家集東門外後,將他們全部按得跪倒在地,隨著老徐一聲令下,這三十多名馬匪的腦袋整齊的落在面前的藤簍裡面,然後被一顆顆的掛在了城牆上的長杆之上。
李荊陽穿起喪服,在眾鄉親的幫助下將柺子爺的殘屍埋葬。這時候老徐已經將那名頭目審訊完畢,將審訊後的結果告訴了他。他聽完後也是一陣頭皮發麻。
此次進攻馬家集的馬匪,來自鐵連山脈最大匪寨-刀馬寨。也是鐵連山中實力最強的匪幫。皆因這夥匪徒的首領,擎天刀王馬胥江乃是一名修士。他的來歷是個謎,六年前橫空出世,將鐵連山脈位於龍華國境內大大小小的匪幫全都收入麾下。成立了鐵連山中最大的匪寨-刀馬寨。刀馬寨的約有馬匪三千,其他土匪五千餘人。引得整個綿延三百里的鐵連山脈中的其他土匪紛紛前來拜山頭。刀馬寨聲威一時無兩。
龍華國朝坂軍鎮守使奉命三次征討,最多一次出兵五萬,全都無功而返。因為每次他們都沒有找到匪寨老巢,只將周邊一些不起眼的小股土匪掃滅。這使得朝坂軍鎮守使氣的暴跳如雷,只能常年派出遊檄偵查匪巢所在。此次馬家集之戰中抓住的那個頭目名叫馬六端,乃是馬胥江的義子。從他口中得知一個十分重要的訊息,那就是刀馬寨的所在,乃是一處奇異的所在。
刀馬寨在鐵連山中這是肯定的,可那處寨子的出入口是可以操控移動的。想要找到就得攜帶一枚叫做須彌石的東西。此次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的攻打馬家集,就是為了尋找那顆馬胥江兒子身上攜帶的須彌石。因為須彌石一旦被朝坂軍鎮所得,那刀馬寨的末日也就來臨了。
那天被周家護衛嚇得倉惶而逃的兩個馬匪,將馬胥江兒子的死訊帶回去的時候,出入口還沒有發生變化。所以兩人順利的見到了寨主馬胥江,將前事一說,馬胥江大怒,怒吼著就要宰了那兩個匪徒。被一旁的馬六端勸阻,在仔細詢問了二人一番後,瞭解到東西可能被帶到了馬家集。
馬胥江當下就要帶著眾匪前去尋找,卻被馬六端勸阻,他說馬胥江如果動用的陣勢太大,定會為朝坂軍鎮遊檄發現,如果被朝坂軍鎮的官兵抄了後路,那刀馬寨可就危險了。馬胥江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就問他有何良策。
馬六端說只要寨主發出刀馬令一道,然後再給他五十個寨內好手,他一個人就能辦了這事。馬胥江一聽連連點頭,當下派了五十名寨內好手交給他行事,並將刀馬令發了出去。
馬胥江的刀馬令一發出,就聚攏了三股馬匪,這三股馬匪的匪首為了隱蔽並沒有帶著手下前往刀馬寨,馬胥江親自接見了這三位首領,對他們說是要去滅一個鎮集,給死去兒子報仇。眾匪首一聽,哦?就這事啊!這可是自家長乾的事情。來之前這三家首領剛做了一票,就是攻破蔡王集的那次,此刻他們也是不得不來,因為朝坂軍鎮的兵馬已經把他們追的無路可走了。
馬胥江和眾匪首一拍即合,當下三位首領都留下喝酒吃肉。只派出手下小頭領隨著馬六端來到馬家集。然後就地召集三股馬匪來此地匯合後,對馬家集展開了攻擊。
看完馬六端的口供,老徐大喜過望,終於找到了進入刀馬寨的辦法。只要將須彌石找到,再交給朝坂軍鎮守使那就有希望將刀馬寨一網打盡。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李荊陽,李荊陽卻搖頭道:“從這次馬家集被襲擊,集長孟滿甲不戰而逃就能看出來這朝坂軍鎮已經糜爛到何種程度,我覺得前幾次圍剿的失敗,應該不止是沒找到入口那麼簡單。”
老徐聽了李荊陽的分析,當時就冷靜下來。就在這時有民兵來報說,孟滿甲回來了,叫他過去拜見!
老徐當時就拉下臉來,可孟滿甲畢竟是名義上的馬家集集長,不由得他不去。他還沒招呼李荊陽,李荊陽便閃身消失在他的眼前,老徐感嘆道:“柺子叔,你看到了吧,荊陽他已經是一名修真者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說完他情緒低落的向集長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