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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遇見17歲的夏油傑(2)

烏卡淺鬆開手,咬著指尖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不情不願的道:“你太漂亮了,很帶勁嘛!我下次會注意的,或者我讓你欺負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而且相比較起來,你好像對我更過分!”她可是很大度的縱容著他的!

她越說越離譜,清幽的音色裡夾雜著甜膩,話語間有著令人臉紅的曖昧。

從沒有人用這種腔調和他說過話,更沒有人說他漂亮,作為一個男孩子,他聽得最多的都是大帥哥,用漂亮來描述他讓他覺得奇怪。

殊不知他想的和烏卡淺形容的,不是同一個時刻。

黑髮散落開來披在帶著薄汗的肩頭,眼尾泛出紅暈的教主大人當然漂亮,尤其是嘴角還掛著愉悅的笑容時。

夏油傑莫名覺得耳朵發燙,直覺他該離開此地。

但這個擁抱,又讓他很想卸下力氣靠一會兒。

好累,他想。

一定是因為夏季的燥熱,苦悶,才讓他對這個冰涼柔軟的懷抱產生了眷念吧?

又或者是夜晚的風,弄混了兩人的氣息,他在她身上聞到了帶著露水感的香火氣,令他翻湧的心口趨於平靜。

夏油傑沉默,半晌之後他垂著暗金色的眼眸,低聲重複:“抱歉,我不是。”

“傑為什麼總在道歉?”烏卡淺蹙起眉,不滿的踮起腳尖,拉開他高專制服的領口,在那小山丘一樣凸起的鎖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尖牙輕易的刺破了皮肉,她嚐到了點血腥味,鬆開嘴後退開幾步,在黑暗中盯著他:“你又沒做錯什麼,不要道歉。”

烏卡淺舔了下帶血的唇,心裡發堵,都這樣了他連聲痛都不會呼,就那樣垂著頭任由她撒野。

她不要這樣的夏油傑,那張漂亮的臉上可以狡黠,可以裝委屈,可以使壞,可以笑,就是不可以這般心如死灰。

“跟我來!”烏卡淺一把拉起少年的手,帶著他朝人群中去。

她邊跑邊回頭,插在淺藍色髮間的青金石髮簪反射著光斑,像停在頭髮上的螢火,一閃一閃的。

她笑,在嘈雜中說道:“那邊有撈金魚的,我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你幫我。”

“撈金魚?可是……我可能沒有時間,我得回去,沒準還有任務在等我。”夏油傑被拉著跑入人群,前面的少女橫衝直撞的擠開路人,在大家的驚呼聲或責怪聲中囂張的朝著他們扮鬼臉,或呲著小尖牙兇回去。

她似乎覺得好玩,清脆的笑聲不斷,根本沒聽進去他在說什麼,拉著他的手一直握的緊緊的。

夏油傑才發現有一條淡藍色的小蛇,不知什麼時候順著兩人牽在一起的胳膊,攀爬到了他的肩上來,在耳邊“嘶嘶”的吐著蛇信子。

像是在勸他幫它的主人撈金魚。

跑動時帶起的風吹過臉龐,他緩緩撥出一口氣,感覺心頭輕鬆了不少。

烏卡淺穿著浴衣跑不快,拉著夏油傑穿過了一整條街,再拐個彎才到了她之前撈金魚的地方。

她撈著袖子,把夏油傑往前一推:“老闆,我找來幫手了,說好了哦,不管撈上來多少條都歸我!”

夏油傑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在撈金魚的攤子前蹲下,他沒怎麼玩過這個,隱隱不安。

烏卡淺在他身側蹲下,手託著腮笑容甜美的看著他:“我要那條尾巴最大的。”

“好。”少年輕聲應下。

沒一會兒,烏卡淺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那條金魚,半個巴掌大,渾身金紅,尾巴又大又漂亮,在水裡遊動時仙氣飄飄,被裝在了一個透明的塑膠水袋裡。

烏卡淺舉著胳膊,就著路旁的燈光邊走邊欣賞,險些要被人撞到,他連忙把人撈過來,習慣使然,他忍不住出聲提醒:“走路的時候不可以分心。”

“因為有傑在啊,”烏卡淺靠在他臂彎裡,仰著頭軟乎乎的笑道。

這笑容明亮,鈷藍的眸底乾淨無比,映出他自己錯愕的神情。

他在,有什麼意義?

烏卡淺沒有給他繼續想下去的時間,她很快被路邊叫賣的果汁吸引走了注意力。

夏油傑半是被迫的跟著她遊玩了一路,頭頂上空的煙花炸開的時候,她又帶他回到了剛才遇見的那條巷子。

絢爛多彩的光芒在夜空中炸開,夏油傑仰頭去看,他身邊的小蛇側過臉來摸了摸他的腦袋。

“傑,”她說:“你儘管去走你的路,追尋你的意義,討厭人類也無可厚非,這是你的自由。何況人類本就諸多業障萬般惡念,只是世間存在皆是因緣,乃天地之平衡,就算是神也不能改變。”

夏油傑側過頭來,狹長的眼眸看向她,唇角微抿:“你怎麼知道?”

隨即飛快的收回視線,再度看向夜空,低聲喃喃:“真的會有神明在嗎?”若是真的,神明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漠然的注視著世間的一切?

蛇瞳少女壞笑了下,搖頭否認:“我不知道。”

“但我會看著你的,夏油傑。”

她在心底輕聲接道:你是我的信徒,我會照看你的。

煙花再次綻放,夏油傑卻沒了觀賞的心思。

他心口有什麼東西震得發麻,以至於開不了口。

“啊,我的魚!”一條調皮的蛇叼著烏卡淺的金魚袋就跑,她氣急敗壞的追出去。

“給我站住!你們真是越來越反了天了!!”

她越喊蛇爬的越快,就想著一會兒給自己加頓餐。

夏油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

巷子的另一頭起了腳步聲,不疾不徐,緩緩而近。

教主大人手隱在寬大的袈裟下,微眯著眼,緊緊的看著前方那個少年的背影。

久遠的青春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一模一樣的眼眸驚得睜大了幾分。

年長者夏油教主率先露出笑容,語氣無奈:“原來17歲那個時候的我看上去這麼糟糕呢。”

夏油傑沒他那麼快接受看到長大後的自己,他甚至想過自己是不是中了詛咒。

可對方身上的那點香火氣,和他剛才在烏卡淺身上聞到的如出一轍,他恍然明瞭,原來她沒找錯人。

“你這個裝扮……我後來沒在高專了?”